稱帝。


    林寒問出此事時,眾人麵麵相覷。


    一個很忌諱的問題,又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漢失其鹿,天下可逐。


    “主公稱帝,未嚐不可。”白起麵無表情開口,但語氣非常堅定。


    “正是。”李靖開口道。


    其他武將紛紛點頭,作為武將,他們無比清楚,他們有今天的領地,是他們在屍山血海中拚殺出來的。


    這個過程,九死一生。


    無數將士倒在腳下,才建立起揚州的安定。


    “主公稱帝的話,倒是足夠,但要顧慮民間之聲。”田豐說道。


    “有何顧慮?揚州若無主公,便如其他州郡一般,哪來現在的安定。主公稱帝,揚州臣民,必定擁戴。”


    作為曾經桀驁不馴的紈絝子弟,甘寧在主公稱帝這事上,舉雙手讚成。在他眼中,漢室早已腐朽,該換新人。


    武將知道戰爭討伐之艱辛,打下如今領地,他們自然堅定認為林寒有稱帝資格。


    麾下謀士中,賈詡的立場不用懷疑,甚至漢帝都是死在他手中,林寒甚至都不用問他意見,都知道他的立場。


    此次密信通知他迴來,就是最大的立場。


    荀彧是最為糾結的存在,因為他從小就被教育,忠於漢家,天下是劉氏的天下。


    當今天子暴斃,漢土無主,天下可爭。


    糾結之時,理智似乎戰勝他的感性,最終說道:“傳國玉璽在手,以主公之威望,稱帝並無不妥,但如今稱帝,時機不對。”


    “為何?”不用林寒開口,嶽飛就先問道。


    “以我們實力,可奪天下,代價太大。若主公此時稱帝,必將是眾矢之的,統一之路代價更大。主公可稱帝,但可暫不稱帝。”


    眾人都看向荀彧,期待他接下來的想法。見此,荀彧不矯情,既已接受這個事實,他就不再忌諱。


    “如今諸侯爭霸,皆以為自己能逐鹿,彼此攻伐,相互牽製削弱。主公最強,若主公稱帝,必將引發其他諸侯聯合攻打。統一之路更加艱難,而且麾下將士死傷更重。


    何不待諸侯相互攻伐,我們養精蓄銳,今日奪一城,明日奪一郡,待諸侯驚醒之時,我們已能以傾軋之勢,將天下收入囊中。”


    眾人將目光放到林寒身上。


    “奉孝,你有何想法?”林寒看向郭嘉。


    “這……”郭嘉沒想到林寒會問他,愣了下,說道:“其實主公稱帝,並無不妥,但文若說得對,既然能讓將士少些死傷,何樂而不為?”


    林寒頷首,神情依然平靜,對他們的意見,並未表現出具體的情緒。


    “誌才,你怎麽想?”


    戲誌才一笑,說道:“天下一統之時,即便主公不想稱帝,天下黎民亦不會答應。仁政於民,天下之福,為何拒絕?”


    席間眾人對戲誌才的話,深為讚同。


    林寒思索片刻,方才說道:“稱帝之事,日後再說,如文若所言,能減少將士死傷,何樂而不為?玉璽之事,莫要傳開,我們隻管看天下大勢即可,”


    “是。”


    眾人齊齊稱是。


    諸將退去,賈詡卻留下來,隨林寒一道前往禦書房。


    “主公,其實現在稱帝之事,未必不可行。”賈詡說道。


    “怎麽說?”林寒問道。


    “大夏。”


    賈詡指著書房中的地圖,大夏所在。


    “如今大夏隻稱王,未稱帝。中原諸侯稱帝,會被其他諸侯群起而攻之,但大夏不屬於中原,地位與漢室平等。”


    林寒輕輕點頭,他想過此事,一直未予成行。


    早日稱帝,便能早日聚攏天地氣運,對領地有天大好處。


    “這玉璽,不可能到大夏吧?”林寒拿出傳國玉璽說道。


    “主公,鑽牛角矣,誰說稱帝就要傳國玉璽?”


    賈詡侃侃而道。


    “昔年始皇帝之前,可有傳國玉璽之說?諸侯爭霸,天地氣運潰散,人皇印不知所終。始皇帝以和氏璧刻玉璽,仿人皇印,匯聚天下氣運而已,乃象征之物。登基之時,可另取印璽,鎮壓國運。”


    林寒愣住,釋然一笑。


    之前一直以為稱帝需要傳國玉璽,傳國玉璽隻是被天道承認,多加一份天地氣運而已,係統提示過,眾諸侯隻要具備龍氣就有稱帝資格。


    賈詡離開後,林寒入密室中。


    密室中央處,有一個印璽浮於其中,上有九龍交紐,刻有四方帝相,威勢無雙,正是崆峒印。


    崆峒印正在源源不斷汲取人道氣運,與一開始相比,此時的崆峒印,色澤明亮許多。九龍交紐的九色玉石,開始浮現光芒,無比驚豔。


    崆峒印鎮守人族氣運,乃人族至寶,每每靠近,散發出來的氣息,都能讓人心曠神怡。


    忽然,林寒有所感應,將傳國玉璽拿出來。


    異變陡生。


    隻見林寒手中的傳國玉璽,被崆峒印吸引,在林寒手中浮起。


    兩印之間,形成一道透明的氣橋。


    傳國玉璽上的氣運,正不斷被崆峒印掠奪。


    對,是掠奪。


    林寒看到此場景,腦海裏冒出兩個字。


    傳國玉璽在崆峒印麵前,感覺如此渺小無力,玉璽上氣運被崆峒印霸道汲取,光芒逐漸暗淡。


    對玉璽上的字眼,更是無視。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四個字,在不斷汲取中暗淡,字眼脫落,不成人樣。


    那模樣,讓林寒感覺很奇怪,如同正室看到模仿自己的小三,一巴掌一巴掌地將其臉蛋打花一般。


    在崆峒印這裏,傳國玉璽就隻是一個仿品,還是一個它很不喜歡的仿品。


    五龍交紐如何替代九龍交紐,九五之尊如何替代九九人皇?


    尤其是那‘天’字,全然盡毀粉碎。


    密室發生之事,導致天空烏雲匯聚而來,壓迫在寒江城之上,似乎某些未知對寒江城中所發生之事,極度不甘與憤怒。


    在異象與雷鳴持續不久,未知的不甘慢慢消失,與這片天地失去聯係。


    直至異象消失,寒江城的百姓還是有些莫名其妙。


    而寒江城的密室中,傳國玉璽的色彩徹底消失,隻剩灰不溜秋的石頭,還有石頭上補上的那一點金子。


    失去最後的價值,傳國玉璽氣運被汲取殆盡,便失去吸引力,從半空中落下,掉在地上變得稀碎。


    崆峒印出現新的變化,底下‘崆峒’二字,滿滿扭曲重組,八個字浮現。


    ‘受命於人,既壽永昌’


    ‘天’變‘人’。


    林寒似乎明白崆峒印剛才毀掉傳國玉璽的情緒。


    人族帝皇,何須天授君權?可笑!人族的帝皇是人皇,地位與天帝平齊,而不是天子。


    人定勝天。


    崆峒印光芒慢慢收斂,飄到林寒手中落下。


    下一刻,林寒感覺有一種血脈相連之感,人族至寶認他這個人皇傳承為主。


    以後不用崆峒印在領地之內,才能蘊養人道氣運,隻要是林寒轄下領地,就能通過林寒,聚攏與蘊養領地人族氣運。


    隻是這個傳國玉璽失去光彩,碎了一地,他在想該怎麽和那些謀臣武將講。


    解釋有點麻煩,就先不說。


    林寒隨手將地上碎裂的傳國玉璽撿起,收入背包中,轉身離開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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