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十幾年,這個男人,竟還如此深愛那個叫作婉婉的女人!


    師煙煙不懂情,卻在這一刻,有些動容。


    該說他沒讓她失望,還是敬佩他一直忠於自己的感情?


    師煙煙微微走近幾步,“爹爹,是我——”


    師夜白手扶在門框,好半天才吐出喉間的那個名字,“煙兒?”


    他站直身體,漸漸收迴情緒,跨過門檻,也走近師煙煙,“哦,是煙兒,煙兒怎麽來了?”


    恍然意識到她應該在這裏站了許久,師夜白小心地問道:“你都聽到了?”


    師煙煙點了點頭,“嗯。”


    師夜白以為她定會問什麽,卻沒想到她展顏一笑,“爹爹,你想喝酒嗎?”


    師夜白一愣,撫著她的肩膀,不禁長笑一聲,“好,好,好!”


    在婉婉懷孕的時候,他曾設想過,若生個女孩兒,就讓婉婉教她,婉婉多才多藝,女兒長大後,定能像她那麽溫柔可愛,招人喜歡!


    但若是個男孩,他就教他習武練劍,等他長大了,就帶著他一起進軍營,打仗的時候,父子倆一起上戰場,休息的時候,就一起喝酒聊天,無話不談!


    沒想到,生了個閨女,婉婉沒能等她成人就走了,他也沒能好好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這閨女卻自個兒健健康康長大,性子像了男孩兒,這麽合他心意!


    知道他此刻心中難受,二話不說,就要陪他喝酒。


    他心中雖被思念填滿,卻也有了一份慰藉。


    至少,還有煙兒陪在身邊!


    兩人提了幾個大酒壇子,一路到了世安閣的屋頂,那裏正是將軍府最高的地方!


    看看手裏的大酒壇子,師夜白想了想,還是問道:“要不,爹去拿兩個碗來?”


    師煙煙睥了他一眼,“你在沙場這麽多年,怎麽養成了婆婆媽媽的性子?喝酒就痛快喝!要碗做什麽?”


    二話不說,直接拍開酒封,陳年佳釀,一股腦倒入口中,看的師夜白喉頭滑動了一下。


    這……孩子,好似隻有臉長得像婉婉!


    這性子,還真是像極了自己!


    不禁哈哈一笑也直接把著壇子喝酒!


    兩人都不是廢話的性子,月下對飲,身旁各放倒了兩個空酒壇。


    師夜白和師煙煙,爺倆都沒醉。


    師夜白率先啟話,“煙兒,我知你有話想問爹,爹也有話告訴你!”


    又喝了一口酒,才說道:“你長大了,有些事,你是該知道了!”


    他以為,師煙煙至少會表現出有些興趣,再不濟,也該撐著腦袋,認真聽他的下文。


    哪裏想得到,師煙煙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勾唇一笑,“說什麽?說你和婷蘭沒上過床,說師玥兒其實不是你的種?”


    師夜白一噎,嘴裏的酒,都差點噴出來!


    “你這孩子,哎——”師夜白趕緊把酒咽下去,無奈地搖了搖頭,“大差不差,就這意思!”


    師煙煙饒有興趣地發問,“哦,你說說,我娘為什麽要你娶她?”


    她不明白,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為什麽會想著辦法逼他納妾?


    “婷蘭原是你娘親身邊的丫鬟,二人情同姐妹!卻有一日,府上招來了采花賊,她被采花賊玷汙了,陰錯陽差,婷蘭以為是我寵幸了她!”師夜白想起往事,目光不禁悠遠深長,不知是在迴憶這事,還是在想那時候的婉婉……


    “你娘親不忍告訴她真相,怕她輕生,便央我給她個名分,好讓她有個安身立命之所,我起初不肯答應,但你娘親生產之後身體實在虛弱,我不忍她太過憂心,便答應了,也給了婷蘭名份!誰知,婷蘭懷孕了!”


    世事總是這般巧合,師夜白似乎也有些無奈,“你娘親走前,囑咐我要善待婷蘭,婷蘭也在你娘親麵前發誓,會將你視作親生女兒般對待。在你小的時候,她對你確實很好,誰知,她變了……還是這次香雲的事,爹才查出來以前的諸多事,煙兒,你受苦了!”


    師夜白摸摸師煙煙的腦袋,有些自責,“或許,是我對她關心太少,她對我生恨,才會對你如此!”


    師煙煙偏過頭,不讓他摸自己的腦袋,這麽大個人,被摸頭,好像逗弄某種寵物,她沒法兒適應。


    “你不用自責,本來這事,就不是你的錯!你若真對她好,才是對娘親的不忠!”


    師煙煙將喝完的酒壇子扔在一邊,“這錯,錯就該在娘親!”


    師夜白臉一僵,低喝一聲,“竟胡說!婉婉也是好心!”


    這孩子,性子如此直,連自己的親娘,也敢直說不是!哎,師夜白心底裏連連直歎。


    師煙煙輕哼一聲,“好心?就讓自己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娘也未免太大方了!你不愛婷蘭,娘還逼你娶她,她是全了主仆之意,全了姐妹情深,卻獨獨對不起你!”


    望著淺蘭苑的方向,師煙煙露出鄙夷,“到頭來,這好姐妹,也不過是條毒蛇而已!”


    她偏頭看向師夜白,“你知道,她和府裏的侍衛石鬆偷情嗎?”


    師夜白一愣,酒都忘了喝,似乎不敢相信。


    但麵色中全無震怒或者氣惱,隻是驚訝!


    師煙煙看在眼裏,看來,他確實對婷蘭,無半分男女之情。


    “她不如你,漫漫長夜,無人相伴,如何忍耐?她,早已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在師煙煙看來,婷蘭偷情沒錯,錯的,是她還喜歡師夜白。


    有希望才有失望,因愛生恨,再正常不過!


    隻是,她十幾年都未看清一個男人的心,實在有些愚蠢!


    “煙兒,你怎麽知道?”


    坐在屋頂,師煙煙望著淺蘭苑一直亮著的微弱燭光,“我親眼目睹!你不信?石鬆現在應該還在她屋裏,說好了今晚過夜,要大戰幾迴!你可前去看看!”


    師夜白老臉一紅,接不上話。


    “你以為她隻從膳食、月銀上克扣我的?你還準備放過她,或者從輕處理?”


    師夜白覺得事情似乎遠遠不止這些,“她還對你做了什麽?”


    一個驚天消息,扔在師夜白的麵前,“我被賣到覓香樓,她就是幕後兇手!”


    “什麽?!”師夜白扔了酒壇,站起身,實不敢相信,婷蘭已經惡毒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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