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都不知道。”陸玥之識相的搖頭。


    事實上,她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那個,全靠想象力構造了一段精彩狗血故事。


    一處宅院內,君九清把昏睡的曦月放在床榻,蓋上被褥,她走出屋外輕輕叩門。


    鳳皇站在外邊,淡淡道:“九清,你為什麽要阻止她覺醒?”


    今生曦月的記憶就是被君九清封印的,如今靠佛仙魄強力衝破封印,她又立馬給她上了一層新封印。


    君九清道:“曾經,我教她眾生道。後來,她為眾生犧牲了自己。


    她承受的那三千世痛苦,我無能為力,但我想盡我所能,護她此生無憂。今生,隻做曦月不做神女。”


    鳳皇望著冷淡卻又些許溫和的君九清,想說若曦月不做神女,她又該怎麽辦?


    罷了,鳳皇了解君九清,以她的孤傲總喜歡一個人扛。


    ·


    陸珩之去東魔域的事情辦完了,迴到黎家想找曦月,沒找到,便聽他那私自跑來青洲的妹妹說曦月被君九清帶走了。


    他找來時,曦月安靜地躺在床榻上,他掀開一角被褥,查探了曦月的身體狀況,一切正常,體內本源之力強勁了不少。


    看來是力量過多的正常昏睡。


    他便安靜地坐在床榻前陪著。


    風起,黃昏。


    房門再次被推開,君九清開口道:“珩之,等曦月到了真神的時候,你和她一起選擇去靈界吧。”


    “不選擇神界?”陸珩之問。


    “神界局麵太亂了,她現在不能迴去,你們靈界相對安穩一些,我很放心。”君九清道。


    “可曦月很在意您。”


    陸珩之眸光望向睡著的曦月,她在低聲說著夢話,口中呢喃的字詞是阿姐。


    哪怕遺忘掉記憶,曦月都知道那是她一生想要守護的阿姐。


    “既重獲新生,當重新開始。”君九清淡淡道。


    自入無情道,她早就不是曦月記憶中的那個阿姐了。曦月若是見識到她真正的樣子,會失望的。


    “當然,神界始終是曦月的家,再等幾千年,我會將神界局勢處理好,讓她迴家。但,這幾千年,你可能守護好她?”君九清鄭重的看著陸珩之。


    她信任陸珩之,但也需要一個承諾。


    陸珩之起身,朝前彎腰,瞳影重重,眸光深重:“傾我所有,護她無憂,死亦不渝。”


    用生命守護曦月。


    這是陸珩之對曦月至親的承諾。


    正如當年對白玹一樣,隻要曦月在意的親人,他都會在意。


    “好。”君九清扭動手中星盤,“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得告訴你。”


    一幅影像出現在陸珩之麵前,是裴言勸曦月離開的那段影像。


    是方才君九清重封曦月記憶時意外發現的。


    陸珩之的臉色微冷。


    他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阿姐把這件事告知了他,否則以曦月的性子,會覺得此事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不會告訴他。


    君九清接著道:“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不太在意外人態度,我完全可以不顧輿論直接幹涉你們靈族政務,但我沒有。因為你除了是曦月喜歡的人,還是我徒弟。”


    “我明白了。”陸珩之道。


    是他的疏忽。


    “去吧,把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後,堂堂正正來求娶曦月。”


    ·


    靈宮。


    裴言派出去的弟子向他迴稟了戚傲霜前往青洲的消息。


    戚王世女親自出馬,那下界女子見到真正的天之驕女才會知道什麽叫差距。


    無論是戚世女因妒生恨殺了那下界女子,還是那下界女子知難而退主動退出,對於他來說,都是有利的結果。


    裴言心情十分爽快。迴到自己府邸中剛剛坐下,外麵有喧鬧的聲音,未經通報的人直接來到了走進來。


    被打擾後生氣的苗條還未萌芽,裴言看到的是一身月白長袍的男子。


    眉如墨畫,其人如玉。


    一雙深淵般的眸色凜若秋霜,刺骨的寒意在裴言心中升起。


    “殿、殿下!?”裴言連忙起身相迎,“殿下,您何時迴的靈界?”


    陸珩之沒有說話,站在最前麵。


    “殿下可是有事?”


    裴言左眼皮跳得兇猛,心裏不自知緊張。


    第一秒過去,他最近沒有克扣弟子資源吧。


    第二秒過去,他在殿下執政時雷厲風行的處置了許多人後,他就不敢貪汙了,以前幹過的勾當全部銷毀了。


    第三秒過去……裴言把近十年幹過的壞事從腦海裏麵過了一遍。


    壞事雖有,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至於勞駕殿下親自來問罪吧?


    少時,宮殿安靜得出奇。


    裴言衣衫濕透,他心驚膽戰,明明自己都是道君修為了,在殿下麵前卻生不出不敬之心。


    終於,等到陸珩之開口:“影一。”


    “屬下在。”一道黑衣影子從空氣中走出來單膝下跪。


    “我靈族法令,威脅未來帝後,該受何罰?”陸珩之道。


    裴言心髒咯噔一下。


    威脅未來帝後?


    哪裏來的帝後??


    不對,殿下並未娶妻,說的該是那個下界女人。


    他雖未明言威脅曦月,但他所說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你若強硬想入主靈宮也不得到靈族人的同意,反而會給你惹上一堆麻煩’,此話跟威脅也相差無幾了。


    但是他也是為了殿下好啊!


    還沒有來得及反駁,影一拿出一本冊子,字字清晰道:“迴稟殿下,按靈宮律法應囚禁離魂洞三年,受魂裂之苦。”


    離魂洞!


    裴言大驚。


    靈宮有一處禁地,離魂洞,能將一個人的三魂七魄撕扯上千遍再糅合在一起,痛苦不堪。


    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轉的魂傷,傳言低於四步修士的人進去後基本上都死在裏麵了。而曾有道君被罰進去,雖沒死,出來人卻傻了,跟死了無異。


    裴言盯著影衛從卷軸裏麵翻閱出來的一行文字,咬了咬牙:“殿下,您什麽意思?”


    “三年?”陸珩之停頓了會兒。


    像是在猶豫,有轉圜餘地。


    裴言掀開衣袍,跪在地麵,言辭誠懇解釋道:“殿下,臣一片赤膽忠心,沒有不敬帝後。臣所做所為是為了整個靈族,實在是因為您體質特殊,絕對不能和一個普通人行合巹之禮。”


    破境之力,雙方都可獲得極大的好處,帝後該是靈族人,才能為靈族多培育一名天才。


    可惜,裴言並不知道,陸珩之破境之力沒了,他的初次早給曦月了。


    陸珩之略微低頭,淡淡道:“你所謂的忠心如果是背著我置喙我的妻子,在內欺壓同門,在外為了利益勾結外族,這樣的忠心,我要不起。”


    怎麽又扯到勾結外人了?


    裴言頓時瞳孔稍縮,顫音道:“殿下,您什麽意思?”


    “來人。”


    一聲召令,一支穿著統一嚴整的隊伍將裴言整個宮殿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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