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說嘛,它跟君九清又不熟,當初她沒事跑來海霧映月跟它聊什麽天,還當她是善心大發,陪伴空虛老獸。


    無事不登三寶殿,現在想來全是陰謀!


    這些年,陸珩之在青洲,它雖然沒幫大忙,但小忙不斷!


    特別是曦月與陸珩之曆練那三年,它就是個傳信的跑腿獸!


    可憐它堂堂混沌開天獸,被兩小輩當工具獸使喚!


    而唆使它去青洲的正是君九清!


    “蠃尊前輩別這麽說嘛,孤不是看你找人心切,再多等二十年都等不及,才告訴你珩之的轉世在哪裏的。”君九清繼續給幻靈獸順毛。


    毛發越順越小,蠃尊很享受被人類摸毛的感覺,慢慢地癱下去。


    等等!旁邊還有一人。


    靈族陸王。它立馬跳出君九清懷中,身為靈界護道獸,靈族最威嚴的前輩,它怎麽可能像小獸一樣喜歡別人給它順毛!


    蠃尊咳嗽兩聲,重新恢複它高傲的姿態。


    陸王算是看懂這一人一獸了。


    君九清不準別人說她老,而蠃尊不許別人說它幼稚。


    罷了,這兩老前輩慢慢敘舊吧,他要繼續磕兒子兒媳甜甜的日常生活!


    當陸王拿著星盤慢慢觀賞的時候,星盤倏然劇烈的顫動,那中央的時針飛速的逆時針旋轉。


    “怎麽迴事?”


    陸王沒拿穩,星盤脫落雙手。


    君九清把懷中的幻靈獸一甩,瞬移握住星盤,右手順時針不斷旋轉了很多圈,星盤才緩緩穩定。


    “是時間洪流。”


    有人在啟動時間結點的洪流,她星盤轉動速度如此快,恐怕時間跨越維度極高。


    蠃尊嗅到了時間力量,正經起來,“永恆·天一?”


    在它印象中,世間能撼動君九清星盤的時間力量,除了時間永恆神器別無其他了。


    “永恆·天一是誰?”陸王疑惑,作為資曆最小的一人,名字他都沒有聽說過。


    太昶仙宮內,曦月與附近轉悠的千絕塵跟沐奕風匯合了。


    “曦月姑娘,陸殿醒了?”


    “嗯,現在過去多少日了?”


    “也就三日,不過應該已經有人拿到太昶仙宮的傳承了。”沐奕風迴道。


    千絕塵看到沐奕風一臉無奈的模樣,手臂搭上他的肩頭,挑著硬挺眉梢:“怎麽,沐少主後悔跟我們一起了?”


    “當然沒,一個傳承而已,我還是覺得和千兄你們在一起收獲會更大。”沐奕風溫和笑著。


    兩人談話,空間扭曲,大殿屏風破碎、恢複,破碎、恢複,不斷輪迴。


    四周景象從貧瘠到達繁盛。


    一潮一潮浪影朝他們鋪卷而來,霧氣中含著兩種大道之意。


    “怎麽迴事?”曦月撲倒在陸珩之懷裏。


    這股異風快要將他們吹散。


    “是時間術,不對,不是純粹的時間術。”陸珩之拉緊曦月。


    眼前的幻影在拉開,一陣勝過開光年代蓬勃的仙氣鋪麵而來。


    “什麽時間術?”


    千絕塵高唿,沒有得到迴答。


    陸珩之與曦月是率先被洪流衝走的人。在破碎的虛空裏,他們的身體扭曲,影子消散,此時此刻,世間一切物理現象皆不存。


    在他們身體最後消失之前,遺界之外飄來一根因果紅線綰在兩人的手臂。


    “神上,他們都消失了,你怎麽一點都不慌張?還有心思牽紅線!”遺界外的陸王捉急。


    這一人一獸都不跟他解釋永恆·天一是誰,一個陷入往事沉默,一個悠哉悠哉地撥弄因果。


    “天一不會傷她。”君九清旋轉著星盤,“還有,孤的因果術法不是紅線。”


    太昶仙宮,當濃鬱大道之意纏繞在沐奕風身上,他眼裏迸發亮彩。


    “師尊說了,遺界最大的至寶不在現在,而在過去,隻有邁入時間洪流,才能得到始荒最珍貴的傳承!”


    沐奕風滿懷欣喜,不再抗拒時間之力對他的衝刷,一腳踏入霧浪中,消失。


    “喂喂!你們怎麽都進去了!”千絕塵左顧右盼,“算了,本君也要去!”


    寂寥的大殿唯獨剩下墨溶。


    他死拽著桌子,“我不想去!”


    他還要趕時間出遺界,誰知道去了過去是否能迴來,迴來後現實時間又會流逝多少。


    晚了真來不及了啊!


    可時間洪流席卷下,所有人都逃脫不了。


    墨溶連桌帶人卷入浪潮。


    洪流之下,灌溉出一地的生機,星空倒轉,天一平靜的立在波浪前。


    她輕輕的勾勒時間的絲線,就可以看到幻影裏時間流速與現實的大有不同。


    “臭丫頭,這一次,永遠留在過去吧。”


    ·


    太昶仙宮最不起眼的一處庭院內,古木參天,樹下坐著一個跟自己對弈的老人。


    風微微的動,一角白色衣袍出現在老人餘光裏。


    老人抬頭望著銀白麵具的人。


    “你終於來了。”


    “我有惑。”南曄淡金的眼除了古樸更多了一分深邃複雜。


    “你的心動搖了?”


    老人將白棋朝南曄麵前推動。


    “三千年前,我讓你去殺了那個罪孽之源,你至今沒有動手,是什麽原因讓你猶豫不決?”


    南曄道:“萬一是你看錯了,其實他體內並沒有那股力量。”


    聽此,老人瞳孔浮現淡淡的笑意:“他體內究竟有沒有魔氣,你看了三千年,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輕輕的笑似乎在諷刺南曄的自欺欺人。


    “不對,我覺得有魔氣不是錯,即使他有,他不會為禍諸天。”南曄搖頭。


    少時不懂事,認為錯是錯,對是對,可長歡教他辨別是非,錯事不一定錯人。


    老人滄桑的目光望著固執的稚子:“我知曉你的赤忱之心,不願傷及無辜,現在的他確實不會傷害任何人,但當真正墮魔的那一天,你拿什麽去保證?”


    “如果因為他有威脅,我們就要殺他,我們的做法又與魔族有何區別?”南曄執拗。


    老人慢慢道:“你還是太天真太理想了。”


    年輕人總是妄想雙全的完美世界,卻不知現實世界是需要取舍的。


    “你如今能說出這種話,是因為你不知道來自異域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我帶你去看一眼始荒諸神隕落之景,你就會明白了他為何必須死了。”


    老人輕輕移動一顆圓珠,時間幻影重疊在南曄的身上,當他的眼再次睜開,這裏是……


    一千萬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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