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個,柳藝馨還跟著愣了愣。


    仔細想想她在言家的日子,言宸心裏的那道白月光,簡直是不能觸及的存在,言家的大廳裏雖然照片不多,但是她有一次很偶爾地去了那人的房間,發現專門有一個那人的相冊。


    柳藝馨剛發現的時候,還覺得有些驚奇。


    但是那麽長的時間過來的,她差不多也明白了言總的特點。


    估計現在電腦的硬盤裏,應該藏了不少容清清的照片啊視頻什麽的了吧。柳藝馨就是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到那畫麵,然而一看對麵還一無所知的容清清,想了想,還是把話吞了迴去。


    還是不要嚇到她了。


    “其實我覺得吧,清清,你要是真的覺得不喜歡,可以好好和言總說啊。”沒有什麽是溝通解決不了的問題。


    柳藝馨的想法很單純。


    而最後也隻惹來容清清的一個瞥眼。


    “你以為我沒說過嗎?”


    柳藝馨笑了笑,道:“言總不答應?”


    響起這人以往的表現,容清清也跟著歎了一口氣,“不是答應不答應的問題,你也知道他這個人,一旦決定了,基本沒有誰能改變他的看法,就算嘴上說的好聽,做不做得到還是另一檔子的事。”


    “那你就隨著他嘛。”柳藝馨說道,一邊又覺得為這種事煩惱的容清清很新鮮,好像這個女人幹什麽都很厲害,然而一碰上言宸,就被克的死死的了,“不過我看也是,你那麽疼他,都把人給寵壞了。”


    “……”


    這話倒還是第一次聽。


    容清清一臉訝異地迴過頭去,仿佛是聽到了什麽令人震驚的事情,然而對上柳藝馨的眼睛,又被她的理所當然給屈服了。


    “我?寵他?”


    “可不是嘛?”柳藝馨看她這個樣子,反應過來這人根本沒有自覺,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很多時候言總做的事情,你都覺得不喜歡,就比如這次好了,他為了不讓你和別人拍感情戲,都追到劇組來了,說實話我覺得一個企業大總裁,能做到這份上,實在是……”有些太幼稚了。


    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看了看容清清的眼神,跟著笑了笑,硬生生地跳過了這一段,“不過你看你,現在不還是很配合人的在演出嗎?”


    “……”


    “其實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這樣,隻要說一句就好了,導演那麽器重你,你說要換男主角,估計真的就給你換了,不管他有多滿意。”


    “……”


    容清清一臉如同被雷擊中的表情。


    還能這樣?


    她之前都不知道啊!


    容清清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柳藝馨,說道:“你怎麽不早說?”


    “……”嗯?


    “你說我現在去跟導演抗議,還來得及嗎?”


    柳藝馨兩眼一閉,選擇死亡。


    …


    最後是她拚命拉著不讓容清清去,才把這一茬給攔了下來。畢竟如果要言總知道這餿主意是她出的,事後自己怎麽死的,也完全不清楚了。


    這一次的拍攝相當順利。


    或許是因為兩人是真的有感情基礎,拍出來的戲碼都是帶著一股子粉紅氣泡,尤其是言總看人的眼神,讓在場的多少單身女士,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撩到了,兩三個月下來,一大半的人都成了言總的粉絲。


    辛苦而又忙碌的拍攝終於結束。


    呈現出來的效果,兩位主角也完全不知道,隻是在殺青宴上麵,導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左一右摟著兩個人的肩膀,在舞台上對著話筒大吼道:“辛苦了!辛苦了大家,這部戲一定會有超凡的反應的!”


    底下幾百個工作人員,每天起早貪黑地布置場景,檢查話筒工具,都是對這部劇有了感情的,每當分別的時候,又格外讓人不舍。


    有幾個淚點低的,已經在現場裏哭出來了。


    言宸喝了一口酒,好不容易從導演手裏逃了出來,站在角落,也沒有想要參與這場盛大的告別,容清清跟人說了一會兒話,也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她手裏端著一杯香檳,但沒有喝幾口,走到這邊之後,雙手環胸地,微微靠在了牆麵上。


    言宸迴過頭,發現這人穿著和平常不大一樣,原本長直的黑發,被弄成了微卷的小波浪,顏色也變了,淺色係的微黃,搭配著這一身的白色禮服,顯得像是從畫裏出來的樣子,一半的頭發束起紮在後頭,一半撒落在背後,深重的雙眼皮微微一下垂,仿佛所有風景都被斂在裏麵。


    若有似無的香味縈繞在鼻前,言宸微微一個彎腰,稍微拉近了一點距離,“換香水了?”


    容清清喝了一口酒,慢條斯理地說道:“是roliya說的,之前那個不適合這個妝容,新的味道才顯得迷人又性感,很奇怪嗎?”


    言宸看著她笑,兩人之間本還有一些距離,他隻是更往她那邊過去,周圍都是人,聲音也很噪雜,講話輕了,隔得一點距離,就聽不大清楚了。


    言宸的嗓音,像是早上剛起床的時候,讓人有些防不勝防。


    “果然是迷人又性感。”


    容清清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大約愣了三秒鍾,才恍然看了過來,這小眼神似乎是在盯著什麽似得,好半晌沒能給人緩過神來,如果換做其他人,估計在這陣冷風中慫了,但言總是誰?


    言總是經曆過暴風雪的男人。


    他倒是顯得非常自然,拿著酒杯撤迴了原來的位置,從外人看來,也不過是兩人交談了兩句那麽簡單。


    兩位主角都在的地方,對於其他人來說,自然是顯得特別了一點,人流不知不覺往這邊擠,容清清往旁邊讓了好幾步,發現根本讓不開。


    不少人往這邊看。


    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跟言宸站在一起,又顯得相當般配,兩人在戲裏擦出的火花很好,現在又站在一起,看起來有點親密的樣子,讓人不覺懷疑他們是不是假戲真做了。


    得知一切真相的柳藝馨,在旁邊扶額,不是假戲真做,是真的被你們當做演的,話說迴來,言總還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避險。


    遠遠看到有人走過去搭話,兩人以經典套路“我們是朋友”的不變應萬變,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人再自打沒趣地打聽了,導演擠著人群走了進來,抓著兩位主演的手,說道:“等下還有一個環節,要不你們上去,唱個主題曲?”


    “導演,我唱歌不怎麽行的。”


    “你謙虛什麽!誰不知道你是歌手出身啊?”


    容清清為了躲避這一點,自黑的一點都不留情,“都是隊友唱得好。”


    “……”


    話都說到這裏,導演也不好強求了,他這人倒是心大,也不覺得介意,隻是有點可惜的說道:“誒,本來還想讓你壓場子的。”


    說著又去找其他人了。


    言宸全程在旁邊看著,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總是這樣嘛?”


    “我不怎麽唱歌。”


    “不是這個。”他指了指在場的人,尤其是那兩個還在哭的,說道,“這麽……嗯……傷感?”


    想起言宸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平常的商業聚會,大家都是談些生意,還真沒在什麽酒會上,碰到現場哭出來的,跟著容清清笑了笑,言宸這種真的不理解的表情,顯得有些可愛。


    “雖然隻是一部戲,但是也有人是真的喜歡這裏的角色,你知道的,有些人比較單純。”她說道,但是對於這樣的人,她並不覺得討厭,在旁邊看著就覺得光明的世界,和他們這類人是不一樣的。


    努力的活著,有自己喜歡的事情,可以不害怕傷害,也不需要偽裝。


    **裸地把一切敞開,認真地思考人生,容清清覺得他們很了不起,不自覺笑了一聲,她抬眼看向言宸,清冷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柔和起來。


    “你知道為什麽我喜歡在這裏工作嗎?”


    言宸垂眸,容清清抬眼看著他,一雙眼裏映著光亮,仿佛是銀河都落在了裏麵,她的眉眼一彎,就好像藏了能讓所有人都開心的東西在裏麵,熠熠生輝,非常吸引人。


    言宸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頭。


    然而拳頭握了又鬆開,反複幾次還是忍住了。


    “你以前說過,你想當演員。”


    容清清點了點頭,手上的杯子輕輕晃了兩下,似笑非笑的模樣,眼神又顯得深邃。


    “剛開始,我隻是想賺錢,你知道我剛迴來的時候,情況其實很糟糕,我當時看到了一份企劃案,雖然還有些瑕疵,但有大賺一筆的可能性,我就投入進去了。”她說道,“商人總是要有些冒險的,海選的時候,每個人都很努力,表情很認真,因為甄選年齡不高,來的也都是些小孩子,再怎麽複雜的孩子,心裏頭總是裝著一點,讓人覺得訝異的東西。”


    “所以當我第一次看到木子筱的時候,我覺得這人很奇怪。”


    “她帶著**、沉痛,單純和複雜同時在她眼裏出現,又讓人不禁覺得好奇。直到接觸了她們的世界,我才發現這些人,是帶著夢來的。”


    容清清說著覺得有些可笑,她跟言宸說道:“你敢相信嗎?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夢想這一說?”


    “她們遲早會發現,現實是多麽殘酷,也遲早有一天會頂不住壓力,開始尋找另外的路線。”


    “可是我太想看了。”


    容清清覺得自己也沒有資格,可以去說言宸偏執,她本身也是如此,她生於黑暗,被遺棄在夜晚,從小到大,也沒有體會過什麽美好的東西,她一個人撐著,很疲倦,當她看到一丁點的陽光,就會忍不住想要去追逐,去抓住它。


    娛樂圈顯然是個光鮮亮麗的地方。


    縱使也藏著不少陰暗,也有不少的糾纏和複雜,但是有些人一進來就是單純的,她們有最宏大的夢想,因為想要引人注目,也會讓自身努力地散發出光亮來。


    她想看看她們究竟能變成什麽樣子,是會被浮華給侵蝕,還是始終保持著原來的模樣?這種光亮會被染黑嗎?還是一直都是如此耀眼?


    她想看,所以想留在這裏。


    …


    多喝了兩杯。


    容清清的臉蛋都有些紅撲撲的,其餘到看不出什麽,走路姿勢也相當穩當,然而言宸瞥了一眼,就知道這人是真的喝醉了。


    覺得她今天的狀態有些奇怪。


    跟著前後腳走出了酒店,在樓下車庫等了好一陣,等到柳藝馨把人送下來了,才暗戳戳地打開了門。


    把兩眼發直的容清清給塞了上去,柳藝馨又給人寄上了安全帶,完了還和言宸說道:“言總,她有些醉了,要是等下發生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跟人生氣。”


    言宸給人蓋了一件衣服。


    聽到這話跟著抬起頭來,一臉地不理解,柳藝馨說完才覺得自己多話了,言宸就是氣誰,也不會氣這位啊,跟著笑著往後退了兩步。


    “您慢走!”


    車子的尾燈慢悠悠飄遠了,開車上去的時候,容清清還覺得有些不舒服,動彈了兩下,但是人被安全帶壓著,昏頭漲腦地又找不到是什麽東西固著她,半晌也隻能看著眼前的景象發呆。


    言宸很少見她喝醉。


    應該說這人不怎麽喜歡喝酒,可能的時間裏,也不太喜歡喝,今天倒是一杯接著一杯又一杯地,喝的相當暢快。


    言宸也是被她之前的那番話給說愣住了,沒有在意,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容清清已經喝的很多了,甚至誰跟她說話都沒什麽反應,就那麽木愣愣地站著,旁人看了覺得高冷,然而因為這長相實在好看,像是櫥窗裏的洋娃娃,又沒有人開口去怪她什麽了。


    言宸好說歹說,才把一堆人趕走了。


    結果一個不注意,又有人過來搭訕。


    到最後隻好把人壓倒角落裏,死死地按下去坐著,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守在旁邊,才硬生生地把場麵撐了過去。


    這一場殺青宴下來,言總的眼睛都瞪得發酸了,而容清清本人卻毫無自覺,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看起來倒是悠閑的很。


    紅燈亮起,車子停在了十字路口。


    他的視線跟著一轉,盯著她的側臉,沉默良久,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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