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陽呆坐在椅子上,忘記了怎麽唿吸,他寧願,躺在裏麵的人是他,捏著那張流產手術同意書的手,緊了又鬆。


    一分鍾之後,祁盛摯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可見,他雙手是血。


    “程景陽!你簽不簽!小白的命還要不要!”


    他憤怒!替米小白不值!更是替自己心痛,他才是最難抉擇的一個!能保住孩子的時候,他絕對不猶豫!但是,米小白現在的情況很是危險,血庫裏符合米小白血型的血已經沒有了,最後一袋已經給了她,可是還是止不住血。


    現在她肚子裏孩子的情況是極其危險的,若是止住了血還好說,但若越是這樣拖著,米小白的生命更加危險,那樣的話,連孩子都保不住。


    所以,祁盛摯才會在這個時刻讓程景陽做決定。


    祁盛摯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簽了吧,我會盡力的。”


    說完,也顧不得他,轉身進去手術室,現在米小白等不起。


    手術室裏,祁盛摯站在米小白的身邊,井然有序的替米小白止血,最後一袋血已經隻剩下一半,若是最後一點輸完,米小白的情況已經得不到緩解,他隻能在得不到程景陽的同意下,親自替她取出孩子,不然,米小白將性命難保。


    “祁……醫生……”她很虛弱,右手更是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那雙眼中積滿了淚水,她很痛,好難受,肚子裏的孩子不安分的擺動著,像是要離她而去一般。


    祁盛摯放下手中的手術刀,蹲在米小白身前,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緊握著她,“你說,我在。”


    “景陽呢?”她問,嘴巴早已幹涸得張不開了。


    “在外麵。”他答,手術室裏很平靜,這裏,也隻剩她跟祁盛摯兩個人,她身上倒是沒有什麽明顯的外傷,這麽看來,夏凝心替她擋了危險,要不然,不止是大出血,更會因為炎症,要了孩子的命。


    米小白唇角揚了揚,那是一抹極其蒼白的笑。


    “孩子……能保住麽?”她繼續問。


    祁盛摯緊抿著唇角,他不知道,若是想現在能夠調來夠米小白用的血袋,那他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是,現在她等不了了。


    米小白閉上了眼,轉過頭,不去看他,許久,才說出幾個字眼,“保不住的話,就勞煩祁醫生了。”


    天知道,這幾個字說出來,比她的身痛上無數倍,但是,她知道,他為難,要不然,他也不會……


    剛才祁盛摯跟護士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既然留不住,那都是命,她不能強求的,隻能說,從一開始,她跟程景陽就是一個錯誤。


    這個孩子,隻是一個教訓,血一般的教訓。


    眼角的淚珠滑落,她順其自然,保不住,就不要了吧,畢竟,這也是一個痛。


    “我會盡力的,他不能保護你,我來。”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既然程景陽沒有辦法給米小白安穩的生活,那麽他願意!


    “來吧,成全這孩子。”


    米小白的心,是痛的,無法唿吸,前一刻,她還以為自己能夠狠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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