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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洋樓後山的山路比我想象中要好走的多,看來張彥提前做好了布置。


    我們的東西不算太多,主要是換洗的衣服、洗漱用品、壓縮幹糧之類的快速食品和水、葡萄糖、鹽、驅蟲藥、還有張彥捉鬼的全部家當,我一個人就能全部搞定,但為了節省體力,還是分了張宏一部分。


    張彥斷了一隻手,平時表現不出來,但總歸有些不方便,扶杳是女生,體力差,當然也不可能讓她背東西。


    張彥提醒我們,這會兒走的還是好路,等會兒路就難走了,畢竟這麽一條道,容易被發現,還是得借助樹林來隱藏目標才是。


    走著走著,張彥臉色一變,說了句不好,我也敏銳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周圍忽然起了風,地麵也在輕輕的震顫,我咬咬牙,對他們說情況有變,先進樹林子裏再說。


    張彥卻是微笑著搖頭說說:“這條路雖然不寬,但視野還算開闊,但卻看不到敵人的影子,說明肯定藏在樹林裏頭,再進去不是自投羅網?”


    我對敵經驗十分豐富,自然知道怎麽做才是對的,但現在沒時間和他們解釋了,隻能大致分析給他們聽:


    “但現在敵人在樹林子裏頭,我們在道上,他們能看見我們,我們看不見他們,可謂是敵暗我明,要我們趕緊躲到樹林子裏,那就是敵暗我也暗了,反而不利於他們的追蹤。”


    張彥嗬嗬的笑了,拍了拍我的肩頭說知道我經驗豐富,但眼下情況有點不一樣,我那套對人的經驗沒有用了。


    我愣了愣沒明白,他又和我解釋:“我這後山布置的隱秘無比,人皮客棧和組織裏頭的人不可能先於我們來到這兒埋伏,況且,如果他們有這個時間,直接端著家夥衝進我家不是更幹脆?”


    我心裏咯噔一下,算是明白了過來,我們這次麵對的敵人不是人,而是鬼!那鬼要麽是林青,要麽是五百年鬼王,張宏對我搖頭說,不會是林青,她在一個月內絕對找不到你的行蹤,是那隻明朝老鬼,知道我們招惹了大敵,就埋伏在這裏想要來個甕中捉鱉。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或許是因為女生的天性,扶杳對於這些神鬼的東西怕得很,即使我的血液能滅鬼,張彥更是神通廣大的道士,也還是不免感到害怕,聲音有一絲顫抖。


    張彥笑著說:“那老鬼不是我的對手,還通過林青了解到了杜岩的血對鬼物的恐怖殺傷力,因此絕對不敢輕易露麵,隻要我們不進林子裏頭,他就拿我們沒有一點辦法,而要是進去了,就難免被它牽製,等追兵趕來,那就是插翅也難逃了。”


    我呃了兩句,有些奇怪為什麽那老鬼要對付我們,這次張彥沒有說話,反倒是張宏解釋說,這鬼在這裏稱王稱霸了數百年,直到師祖在百年前發現了他。這鬼也頗有幾分修為,師祖勝他數籌,但是一直沒能滅了他。


    他的師祖擔心走了以後他又會作祟,便定居了下來,後來衣缽傳給他師父,他師父傳給張彥,便一直這麽壓製了老鬼一百年。


    我這下明白了,老鬼肯定不甘心自己被壓製,還想過迴原來山大王的生活,得知張彥有了勁敵,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當然要幫他們牽製一下張彥,好把張彥滅了,也算報了仇。


    就算滅不了,也沒什麽,張彥一走了之,他就沒人管了,一樣可以高枕無憂。


    張彥冷笑,說差點忘了把他解決,他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我心中沉默,張彥這隻不過是給我們打氣而已,如果他這麽有信心,那剛剛也不會脫口而出一句不好了。雖然老鬼不是他的對手,但隻要能拖上一時三刻,再讓小鬼去通風報信一番,情況可就很不妙了。


    不過他這麽一說,倒的確讓原本有少許緊張的氛圍瞬間輕鬆了下來,至少扶杳不那麽緊張了,而張宏對他有著一股盲目的自信,我看出來他也鬆了口氣。


    繼續沿著這條路往前邊走去,我途中趁機往鋼針上抹了一點新鮮的血液,希望等會能派上用場。同時我心中也微微感到一絲悲哀,難不成以後我得天天放血了嗎?


    這條路並沒有多長,很快就走到了盡頭,我們隻能鑽進林子了,張彥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嘿嘿冷笑兩句。


    我手掌心藏了一枚特殊的鋼針,它比正常的鋼針短了許多,殺傷力和有效攻擊距離也不如,但作為偷襲之用還是極好的,在二十米內,比手槍來的還要好使。


    張彥發現了我的動作,迴頭對我點頭示意,我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桀桀桀……張彥,你們祖孫三代壓了我百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哼!”不等張彥答話,我手腕以最快的速度猛然一抖,那枚鋼針便如閃電一般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射了出去,緊接著就看到一點火光冒起,老鬼發出一聲慘烈的叫囂。


    過了片刻,張彥一臉古怪的迴過頭看著我,我有些不明所以,問他怎麽了。


    “沒怎麽。”張彥搖了搖頭說:“那老鬼死了……”


    “……”我也有些無語,這老鬼這麽容易就死了?那我們之前那般防備著又是為何?如此雷聲大雨點小的情景,讓我有些憋悶。


    張彥歎口氣告訴我,說我的血液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那老鬼竟然沒有絲毫招架之力就死了,也活該他準備工作沒做好,不知道有我這個特種兵在,就這麽傻傻的晃悠了出來,這才被我逮到機會一招斃命,也算是巧合之下誤打誤撞吧。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雖然剛剛投出鋼針隻是本能動作,根本目的也隻是為了嚇一下他,但既然把他弄死了,也是件好事,便不再追究。但我又想起了一件怪事,便疑惑的問他:“我的血液不是隻在鬼怪主動出擊的時候有用嗎?為什麽能傷到它?”


    張彥這下也愣住了,反過頭來問我說怎麽可能,如果是我的拳頭想要傷到他們,倒的確是要他們主動出擊化為實體的時候才可以,但我的血液沒這方麵的束縛。


    我隻好把辦公大樓裏頭發生的事情告訴他,說當時那些鬼魂呈現虛體的時候,我沒法觸碰到它們,隻有攻擊的時候才可以。


    張彥閉上眼睛想了一想,說除非是我的血液已經處於失效邊緣了,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當時我的血的確放出來好一會兒了,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通,就點點頭不再追究。既然我的血液可以在任意時候攻擊到它們,那主動權可就握在自己手裏了。


    張彥催促我們快些走,這老鬼雖死,可他的小鬼數之不清,我們很可能隨時處於小鬼的監視之下,他也不能用道門震魂吼打散它們,怕動靜太大把人皮客棧的那群家夥引過來。


    不過張彥卻是高估了那些小鬼的智商,所謂樹倒猢猻散,老鬼一死,這些小鬼失去了主心骨,便也一溜煙的全部跑了,根本沒有難為我們的意思。


    我們自然樂得如此,趕緊加快腳步往前走去,想趕在天亮之前翻過這座山,再走過後邊的那一片林子,便能到達張彥布置的線人那裏,扶杳的路虎攬勝也停在那兒,我們到時候開著它離開這裏。


    我覺得有些不妥,路虎攬勝走在路上實在太過顯眼了,即使人皮客棧的人已經行動了起來,看到路虎攬勝也必然會停下檢查一番,到時候難免被他們發現。


    張彥聽了我的建議,讚許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夥子考慮的挺周到,但沒事,他早有安排。


    我輕輕一笑,自然明白我說的這些他都想到了,我也就不再多問。


    林子裏的路十分難走,再加上這個大洋鎮處於東南沿海,現在又出夏季,正是多雨的時節,空氣潮濕無比,附近又有一塊亂葬崗,很容易滋生瘴氣,再加上路麵多泥濘,半夜飛蟲蚊子也多的不能再多,以至於我們走的速度非常慢。


    無奈之下,張彥讓我取出一瓶藥膏來抹在身上,我見過這玩意,乃是我們特種兵不得不在叢林作戰的時候必備的一種藥膏,昂貴無比就算了,更是牢牢掌控再軍方手中的絕密,每次需要的時候都是定量派給,就算是我退伍的時候想偷帶一點出來都不行,也不知道張彥是怎麽得到的。


    又堅持走了兩個小時,扶杳有些受不住了,我們三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休息一下,為了照顧扶杳的麵子,張宏首先把背包扔在一個還算幹燥的樹底下,一屁股坐了下來,說累死了歇一會兒。


    扶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也是點頭趕緊坐下恢複體力。


    我沒坐著,甚至於背包都還一直背在身上。心中那種淡淡的不安的感覺還沒完全消除,這片林子裏頭指不定還有什麽危險。


    張彥和我一個心思,甚至於他的直覺比我還要敏感的多,一柄桃木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握在了手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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