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家大門被打開,冷慕寒陪著萬國春,身後跟著蔣少迪和榮逸軒,四個人徑自走向了鳳戎的書房。


    書房裏,鳳戎站在窗口,手裏的電話按下撥出鍵,緩緩的放在了窗台上的君子蘭旁邊,喃喃自語:“好快,來的真是好快。”


    鳳梧沒說話,站在旁邊,看著屏幕上的號碼,眼底更紅了許多。


    “不走?”鳳戎看鳳梧。


    鳳梧搖頭。


    鳳戎的眼底有了絕望的神情。


    他是絕望的,隻是一瞬間的絕望,立刻打起精神走出去,遠遠的伸出手:“首長,有失遠迎。”


    萬國春伸出手:“鳳司令,讓你久等才是真的,很抱歉啊,三十多年的等待,是不是有些著急?”


    鳳戎朗聲一笑:“不著急,日子過太平了,時間不是問題,再有三十年也無所謂,隻不過老天給的機會都有時限,而我嘛。”看著萬國春目光淡淡:“大限將至了。”


    “果然,有將軍的風度,走吧,我們去書房坐坐?”萬國春拍了拍鳳戎的肩膀:“你啊,可惜了。”


    “你和我,不過是立場不同,押對了,就是天下太平,押不對嘛,就是滿盤皆輸,我們都不是輸不起的人,請。”鳳戎說著,讓開路,在冷慕寒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鳳戎壓低聲音:“人,都要付出代價的。”


    冷慕寒腳步一頓,偏頭看著帶著笑意的鳳戎:“這倒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書房裏,落座,鳳戎依舊在泡茶,目光不經意的看向了窗台上的電話。


    而鳳梧的目光一直都看著冷慕寒。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一次笑話了,一直都是官兵,舉著所謂正義之劍,行走在人世間,可是最終卻發現,自己竟才是那個徹頭徹尾的賊。


    在這場官兵和賊的角逐中,從始至終都是賊的冷慕寒,卻在最後亮出了官方的身份,可笑嗎?一點兒也不可笑,隻覺得可悲。


    他甚至想,如果重來,自己非但不會放棄木槿,也一定要擊垮冷慕寒,不管他多強大,自己也無所畏懼。


    隻不過現實從來沒有如果,而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鳳梧了。


    冷慕寒也看著鳳梧,微微點頭,他平靜無波的從鳳梧的眼神裏讀到了太多,那一抹殺氣濃烈如酒,雖然自己根本不在乎,但不得不佩服。


    顯然鳳梧知道了一切,應該不會太早,也許就是剛剛才知道的,冷慕寒的手像是無意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婚戒,心裏想著安木槿,不知道這傻女人知道他和鳳梧會如此對立的坐在一起,會不會哭鼻子。


    如果哭鼻子,是為自己多一些還是為鳳梧多一些?


    鳳戎泡好茶,送到萬國春麵前,自己拿起一杯抿了口,輕聲:“明前龍井茶味道的確要好很多。”


    “茶這個東西,時節的確重要,茶經上也說過,早三天是寶,晚三天是草,不過鳳戎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越早越好,反而要看準時機才行啊。”萬國春說著,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放下。


    鳳戎淡淡一笑:“話是如此,不過您覺得現在形勢,真得沒有逆轉的可能嗎?”


    “你想要的結果不會出現。”萬國春迴答的幹脆直接。


    鳳戎看向了窗台上的電話,微微眯起眼睛,他能做的就剩下這點兒了,至於其他的,自己無能為力了。


    “是不是覺得太快了?”萬國春放下茶杯,緩緩起身卻快速的走向了窗口。


    鳳戎抓在手裏的茶杯倏地收緊,另外一隻手可就摸向了茶托下方了。


    一隻手伸過來按住了他的手,鳳戎抬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他眼裏都是祈求。


    而萬國春卻在馬上走到窗口前的時候,轉身了,看到鳳梧和鳳戎的動作笑了:“我以為,你會衝動,不過顯然沒衝動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兒子,果然將門無犬子,是個可塑之才。”


    鳳戎收迴手,起身:“罷了,走吧。”


    萬國春過來,像是老友重逢似的握著鳳戎的手,兩個人竟一派和氣走向門口。


    鳳梧目呲欲裂,起身要跟上去,冷慕寒直接攔住:“鳳梧,你在樹後沒聽到嗎?難道讓鳳家從此不複存在嗎?”


    “冷慕寒!”鳳梧咬牙切齒。


    冷慕寒微微挑眉:“行了!你以為我不是被你父親算計了一輩子的人嗎?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坐下!”


    鳳梧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帶走,大門打開,外麵有人迎上來,而他卻不能跟上去。


    兩隻手攥成了拳頭,咯吱直響。


    冷慕寒和自己的兄弟們一個個都沉著冷靜的很,這架勢好像隻有萬國春是為了鳳戎來的,餘下的幾個都是為了鳳梧來的一樣。


    車聲之後,一切恢複了寧靜。


    鳳梧跌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如紙。


    冷慕寒抽出一支煙遞過來,打著了火機,自己也點了一根坐在鳳梧旁邊。


    一根煙的時間,鳳梧把煙蒂碾在煙灰缸裏,偏頭看冷慕寒:“我這個人並不大量!別以為我會感激你!”


    “不需要感激我,感激我太太到時候可以,鳳梧,你可以不大量,但是不要是非不分。就這樣,我們走了。”冷慕寒起身,兄弟幾個都站了起來,跟上。


    鳳梧看著他們離開,眼前一黑就昏過去了。


    ****


    入夜,別墅裏靜悄悄的,安木槿窩在冷慕寒的懷裏,乖巧的像是小貓一樣,擺弄著他睡衣上的紐扣,問:“就這麽結束了嗎?”


    冷慕寒枕著手臂,把人拉到懷裏:“嗯,結束了,不過鳳梧讓我挺意外的。”感覺到自己的紐扣被抓緊了,冷慕寒輕聲:“心疼嗎?”


    “嗯。”安木槿輕輕的迴答,帶著鼻音。她真的很擔心鳳梧,可因為關係到鳳家,她被勒令不準去,結果就在家裏等,等了一天。


    冷慕寒大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允許心疼三分鍾,不過以後就不可以了。”


    “要你管!”安木槿躲開,抱著靠背墊在懷裏,鼻子就發酸,太多太多迴憶都和鳳家有關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都要感激鳳梧了,可現在她卻連見鳳梧的勇氣都沒有了。


    鳳梧,現在怎麽樣了?


    冷慕寒伸出手:“三分鍾到了,別說沒給你機會,現在我們要做點兒事情了。”


    安木槿的臉騰地就紅了,被氣了個夠嗆,這男人到底怎麽迴事啊?見到自己就一個心思了嗎?


    片刻功夫,洗漱室裏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還有安木槿似哭似笑的控訴聲:“你要點兒臉啊!別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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