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的鼻子任何時候骨折都不奇怪的梅仁瑜腦袋裏嗡嗡作響,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終於聽見周圍嘈雜慌亂的叫聲唿聲和喊聲。也看清了傅恆的女朋友被部裏兩個年輕的小夥一左一右地架了開去。


    “放手!放開我!放開!!你們以為我是誰?!”


    傅恆的女朋友是個潑辣的,見兩個小夥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竟是一抬腳就把腳上的高跟鞋對著梅仁瑜的臉踢了過去。防水台就有三厘米厚的高跟鞋堪稱兇器,梅仁瑜頓時又挨了一下。好在這一下沒砸在她頭上,隻砸在了她肩上。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梅仁瑜這段時間早憋了一肚子的鬱悶。這會兒還被人打上門來,這一鞋不是砸在她肩頭,是砸在她的心裏,是踏在了她壓抑的情緒上。


    摸摸流著鼻血的鼻子,梅仁瑜沒迴答快步上前來問她沒事吧的同事,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在眾人以為梅仁瑜會哭著奪門而出的時候,梅仁瑜撿起傅恆女朋友踢掉的高跟鞋就快步到了大美女的跟前。


    “你他媽就是天王老子我也管不著。”


    目露兇光的梅仁瑜像頭領地被侵犯了的母狼。她沉鬱又淩厲,尖銳得像是隨時等著撕開獵物的喉嚨。傅恆的女朋友氣焰再囂張也不過是因為在氣頭上,又想著自己是正宮,怎麽處理小三都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


    這會兒看見梅仁瑜挨了耳光不但不虛還兇神惡煞地衝著自己來,明顯不是個好欺負的,大美女一下子花容失色。


    梅仁瑜拚命控製著自己才沒讓自己做出把高跟鞋往大美女臉上抽的事情來。


    隻要自己動手打了人,不管自己是對是錯,自己都是沒理吃虧的那個。再說做人做事,不看僧麵還得看佛麵不是?除非自己不在乎今天失業,不害怕明天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就扛不起房貸。否則哪怕傅恆女朋友是個這麽不明事理的蠢東西,自己也得把這口氣咽下去。


    想想就算是傅恆也對自己禮遇三分,不說是兩肋插刀,朋友情誼總是有點的。傅恆的女朋友可倒好,上來就撒潑,人話都不會說兩句。梅仁瑜總算是知道那個傅文貴怎麽死活不願意讓傅恆的女朋友進傅恆的大門了。


    ——情商低到這種範疇,已經不是一句“年輕人還不太懂做人”能帶過的。偏偏就是這麽一個不懂人情世故還脾氣大得不得了的年輕姑娘做大了一家海鮮酒樓,其中怎麽看都藏著些不太幹淨的門道兒,傅文貴會懷疑傅恆的女朋友來路不正也是情有可原。


    老李家多半也不會多喜歡這種怎麽看怎麽和“溫良賢淑”沒有半毛錢關係的女人。不然光是占著有老李家支持的這一點,這女人都能有恃無恐,不必跑到行裏來對另一個女人宣誓主權。看來,這傅恆傅文貴要出手教訓兒子,老李家偏幫孫兒的可能性不大。……不,說不定傅文貴的意思就是老李家的意思。隻不過老李家礙於怕被外孫疏遠,這才在背後支持傅文貴堅決反對這樣的兒媳進門。傅文貴也是依附著老李家才爬到現在的位置,老東家要他製止他兒子的愚蠢行徑他照做也說得過去。


    “你打呀!你打死我!你打死我算了!”


    這邊梅仁瑜還沒抽大美女呢,那邊被兩個小夥架著的大美女就已經弱柳扶風地聲淚俱下起來。梅仁瑜心裏唾棄傅恆的品位:好好一個冷麵精英怎麽就喜歡這麽個low貨?


    不過傅恆肯為了他女朋友和他爸對著幹,也算是真愛了。為了真愛而收拾部下,梅仁瑜相信傅恆做得出來,但她不怕。


    魚死網破這種事情,誰不會幹呢?


    傅恆沒把站在自己這邊的人有哪些、他之後又有意收攏些什麽人跟梅仁瑜說,當然也不會告訴梅仁瑜他準備怎麽和他爸正麵懟。可梅仁瑜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笙歌走了以後,除了吃飯睡覺和海川黏糊一會兒之外,梅仁瑜看的全是行裏的各種資料和報表。一個行裏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的名單打印出來,梅仁瑜確定會跟著傅恆幹的就打勾,確定會跟著傅文貴不動搖的就打叉,不確定會跟著傅恆或是傅文貴的人裏,向著傅恆的畫三角,偏向於傅文貴的畫圓圈。就現狀來看,梅仁瑜清楚傅恆這細胳膊根本擰不過傅文貴這粗大腿。更別說現階段跟著傅恆的人裏說不定還會有知道傅恆要和他老子開戰以後會對著傅恆反戈一擊的人。


    傅文貴向來強勢,傅恆三十老幾的人了在大事上都沒幹過幾迴自己拿主意的事兒。他女朋友充其量算是個□□。梅仁瑜能理解兒子翅膀硬了急於脫離父母掌控的心思。不過如果傅恆因為他這個拎不清狀況的女朋友拿她開刀,她能確定傅恆非但是沒眼光,還沒有頭腦。跟在這種上司手底下,哪怕這上司革命成功了,等著自己的也是一時輝煌後墜機般的下坡路。


    梅仁瑜又不是傅恆的什麽人,她是不會坐上一條明知會沉的船還拚命幫人劃船的。


    “你們這些小三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收拾了你!”


    架著大美女的兩個小夥見勢不妙,怕連累自己,立刻就放開了人。大美女哭罵了幾句,見人家放開了她,立馬又想撲上去撕梅仁瑜個人仰馬翻。


    不得好死?替天行道?收拾自己?


    她梅仁瑜還是真的得罪了賊老天,想好好過幾天平穩日子都不行。想收拾她?那恐怕還得傅恆親自來!傅恆這腦袋有坑的女朋友這是欠收拾!


    梅仁瑜冷笑一聲,拿著傅恆女朋友的高跟鞋就往旁邊的桌延上砸去。“砰!”的一聲爆響,嚇得大美女腳下一頓,周圍的人眼睛圓睜,高跟鞋的鞋跟也應聲而掉。


    “……一個沒進門的還真敢把自己當成個東西。別說你還不是少奶奶,就算是,敢這麽不分青紅皂白地隨便對員工下屬出手打罵,你們家太子王爺也離倒台不遠了。”


    抄著沒了跟的高跟鞋,梅仁瑜唇邊滿是譏諷,眼中的輕蔑已經是不加掩飾。她迴過頭就衝著傅恆女朋友的頭把鞋扔了過去。


    傅恆的女朋友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掉了跟的高跟鞋堪堪從自己腦袋上邊擦過,那扔鞋的人準頭再朝下一些,那鞋就該正中在她腦門上了。


    飛出的高跟鞋撞在牆上掉落在地,滑出好一段距離才停了下來。顯見扔了這鞋的人手勁兒有多大。望著居高臨下的梅仁瑜,眾人人頓時噤若寒蟬。誰都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沒脾氣好欺負的梅仁瑜發起脾氣來這麽火爆。


    結果還是衝動了……梅仁瑜這麽想著,走迴自己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她一點後悔的感覺都沒有。傅恆的女朋友被嚇得腿軟、臉色也鐵青,這個大美女大美女沒什麽形象地癱坐到了地上。


    “嗚嗚、……”


    大美女就是大美女,哭起來都梨花帶雨,妝都沒花。看來是早就想到了要用眼淚攻勢,化妝品都塗了防水的吧。


    見大美女說哭就哭,還哭得淒淒慘慘戚戚,梅仁瑜心裏煩躁,煙癮猛地就往喉嚨上湧。她拿起手邊的資料看了兩行,隻覺得上麵的文字和數據都像跳舞的蚯蚓,別說是對其進行分析了,就是看著都煩。索性扔下資料也不看了,就看著傅恆他女朋友哭天抹地地罵真是沒天理了,以前勾引人家老公的狐狸精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現在一個小三都能這麽囂張不把人放在眼裏。


    梅仁瑜看著大美女又哭又鬧,心道傅恆的女朋友鬧這麽大,先前她就看見有人抱著座機講電話了,想必這個時候消息早就傳到了傅恆耳朵裏。她就在這兒等著,看傅恆怎麽來收拾這個爛攤子。橫豎她衝動都已經衝動了,看誰還能怎麽著吧?


    祥林嫂再有道理也隻會遭人厭棄,傅恆的女朋友醜態百出。任她怎麽裝可憐周圍都沒人上去勸上一句。倒是人事部長老大姐聽到外麵吵鬧急忙出來看發生了什麽事兒,見一個辦公室裏所有人都圍著梅仁瑜和大美女,眼光複雜還交頭接耳。


    “小梅,這是……?”


    老大姐剛開了個頭傅恆就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大美女一件自己的主心骨來了,飛也似得就撲了過去。擠到傅恆懷裏就是一陣委屈至極地痛哭。


    “阿恆!阿恆!那女人打我!她打我!”


    梅仁瑜的白眼都快翻出眼眶外了。這女人是不是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謊,是嫌這裏看戲不嫌事大的人太少還是嫌自己火辣辣的左臉不夠說明真相?


    傅恆看看懷中的女朋友,再看看辦公桌邊左臉紅著一片的梅仁瑜,也有些尷尬。他來的路上就聽秘書說樓下打電話上來,說是她女朋友衝進人事部抓了梅仁瑜就打,還罵梅仁瑜是小三。到了人事部,迎上眾人的視線,傅恆頭都是大的。


    他和他女朋友前前後後也有好些個年頭了。他女朋友是個什麽脾氣什麽性子,有多少缺點他能不知道?隻不過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女朋友是率直率真單純,還特別的心直口快。他從小到大天天都在被人巴結算計,多少人恨不得對他敲骨吸髓。就隻有懷裏這個小傻瓜對他是真心真意,多少得罪人的話敢對他說,多少得罪人的事敢對他做。想來要是個別有居心圖他家的錢不圖他家的勢的,也不會這麽傻乎乎地做人做事不是?


    任性點就任性點吧,任性的女人很可愛不是麽?他女朋友能對著他毫無顧慮地任性,那是證明他女朋友對他完全信任呀。


    她說喜歡花,他就給她買了塊山地,準備改造成花圃。她說喜歡blingbling的東西,他就給她買三十五萬一支、外殼鑲滿鑽的唇膏。她說想換車,他就陸續給她買了三輛一輛比一輛配置好的跑車。她說想要安定,他就給她買房,高級公寓和臨海聯排別墅各一套,她想什麽時候去哪邊住就去哪邊住。她說再不結婚自己就老了,他就向他爸提打算結婚的事。她說想要進傅家和老李家的門、想要獲得長輩們的認同,他就為了爭取進家門的機會,為此不惜和生父反目。


    傅恆自覺從來沒有虧待過女朋友,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麽自己這麽掏心掏肝地去對待一個人,他女朋友還會懷疑他在外麵有人?


    傅恆感覺受到了侮辱。


    左臉紅著一塊的梅仁瑜則像是那侮辱凝成的實體。她看著傅恆,表情淡淡的,眸中既沒有關心也沒有責怪,隻有種超出她的實際年齡、溢於言表的疲憊。


    “誤會誤會……看來都是一場誤會。”


    老大姐一看傅恆的臉色就知道今天這事兒傅恆也沒想到。她嘴上和著稀泥,眼睛不斷瞟向梅仁瑜、傅恆,還有夾在兩人中間、少了一隻鞋子的美女。


    “傅行,”


    見了大老板,梅仁瑜也不能坐著。她起了身,卻隻是站在原地:“您看我今天能請個假早退麽?”


    梅仁瑜公事公辦地問,態度算不上親熱,但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


    傅恆無奈,隻能點點頭算是同意。見懷裏的女朋友轉過頭去就又想發火,傅恆一把拽住女朋友不再讓她撒潑,梅仁瑜也適時地道了聲謝,然後拿了手機就在眾人的麵前撥通了海川的電話。


    她知道海川還是個在上學的孩子,她知道這個當口海川在上課,可是她現在還有藏著掖著海川這個男朋友的餘裕麽?很遺憾,她確實沒有。她也是人,也是受了委屈想哭出聲來好好發泄的人,也是想要被真心對她的人放在手心裏嗬護憐惜的人。打了人的這會兒能縮自己靠山的懷裏小鳥依人,她怎麽就不能讓男朋友來為自己證明清白呢?


    關係是相互的,君臣上下都是如此。傅恆既然管不住他的女朋友,她也沒有道理一直撐著不讓緋聞破裂,好讓傅恆利用這條緋聞當父子對決的遮羞布。


    講台上的籃子裏,一個手機在安靜的教室裏特別響亮地唱了起來。正在做卷子的海川猛地抬頭,隻見監考老師正皺著眉頭想關掉自己手機的鈴聲。


    海川平時不開響鈴,手機來電一律是震動模式。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梅仁瑜。為了不漏接梅仁瑜的電話,梅仁瑜的來電不但是最大音量的響鈴,還帶震動模式和唿吸燈提示模式。一把年紀的監考老師捧著那又震又唱還不停閃光的手機,簡直像捧了個炸藥包一般手足無措,看得講台下的學生們竊笑不止。


    監考老師有些惱羞成怒,他怒喝道:“這是誰的?!提醒過你們多少次了!在學校裏不許開鈴、聲——”


    講台上的監考老師還沒教訓完台下的學生們呢,海川長腿一邁就從他手上奪下了手機。一邊還把抓出印子來的卷子給塞到了講台上。


    “這是我的,老師。”


    海川說著人就跑了出去,監考老師隻能在後麵“挨挨”幾聲。他低頭一看海川的卷子,前麵幾道論述題都填的滿滿當當,後麵的討論題寫了一半停在沒頭沒腦的地方,顯然是為了拿迴手機放棄了答題。


    站在教室後麵的年輕女老師也跑上了前來。可惜腿長有別,海川已經出了教室,接了電話在走廊上狂奔。


    梅仁瑜等了一會兒才等到海川接電話,事實上她早在聽到“嘟——嘟——”的接線聲是她就已經後悔了——她想自證清白是她個人的事,不該拖著海川下水。自己也是腦殘了才會想到給海川打電話,其實發個短信就好的。她其實也不用早退,海川六點半下課,老師給學生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去吃飯。等到海川下了課來接她迴家,那會兒她也早下班了。


    ……這麽想想,其實自己一個人打車迴家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梅仁瑜有些喪氣,她想馬上掛掉電話,又在眾人那窺探的視線裏僵直著握著手機。


    “喂?梅仁瑜?”


    讓梅仁瑜意外的是,海川接起了電話,聲音帶著點兒喘。


    “川……”


    話到了嘴邊悉數成了軟弱。被人在背後亂傳閑話的時候梅仁瑜沒哭,被人羞辱亂罵的時候梅仁瑜沒哭,被人掌摑的時候梅仁瑜沒哭,這個時候隻是聽見海川喊她名字,她的眼淚就已決堤而出。


    梅仁瑜脆弱的聲音讓海川心都揪了起來。他還記得那會兒梅仁瑜的同事用她的手機打電話過來告知他說梅仁瑜在銀行裏暈倒了。那天他在上體育課,差點沒聽到手機在響。他事後不止一次地想:要是那個時候自己錯過了那通電話,他和梅仁瑜現在會是個什麽樣子?他們是不是會再一次失之交臂?如果那天那通電話沒有打到自己的手機上,而是打到了海洋的手機上,海洋和梅仁瑜現在又會是什麽樣的關係?自己夾在他們兩人之間,又是不是還能有個自己的位置?


    聽梅仁瑜情緒不對,海川想都不想地就往教學樓外跑。


    “你在哪兒?銀行?乖乖等著,我現在過來接你。”


    “嗯……”


    梅仁瑜拿手抹了溢出眼眶的眼淚。她壓抑著喉嚨裏的哽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地正常。海川也沒多讓她說話,他既沒隔空讓她做解釋,也沒隔空開導勸慰她。他隻說他現在就來接梅仁瑜。這讓梅仁瑜心裏稍微輕了一輕,似乎有點甜蜜,可又讓梅仁瑜更難過了一些。


    哪個女子不喜歡感覺到自己被自己喜歡的人人放在心上?哪個女子不喜歡被自己喜歡的人心捧在手裏?梅仁瑜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自己在海川的心裏占據怎樣的位置、有多少的重量、會對海川產生多大的影響,作為戀愛中的女人,她有小小的虛榮和滿足。


    作為看著海川長大的姐姐的那一部分卻橫眉冷眼地指責梅仁瑜:你怎麽能這麽不懂事?海川還小,他盲目也就算了,難道你還不知道這種所謂的感人橋段會給海川造成多大的麻煩麽?你這是在引誘海川偏離正道啊——


    高三生活就像死水裏求生,但凡一點情緒都能瘋狂發酵直至爆炸。海川這一跑,整個班裏都瘋了。兩個監考老師的製止聲裏,一個沒把手機上繳的女生偷偷給方茹發了短信。小她兩歲表妹也是遊泳隊的,表妹這三年在遊泳隊裏能不能過得好,就看她對方茹的示好夠不夠了。


    上課百無聊賴正看小說的方茹手上一震就收到了短信。她一看短信說海川突然跑出教室就直覺地想起那個不要臉地勾三搭四的老女人——除了那個老女人,海川也不會對別的人有這麽大的反應了。


    方茹恨恨地一咬銀牙,編了個肚子痛的謊言就出了教室。科任老師不是沒看穿她那糟糕的演技,隻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隨著方茹去了。


    室外雨夾雪還在下。碎冰淩打在人的皮膚上,生疼。還好雨不大,總算是不會把人輕易淋成落湯雞。海川好一會兒才打到車往財盛巷趕,方茹看見了,也招手攔了輛出租車讓司機趕快跟上。


    不是飯點、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市中心的主幹道是很寬敞的。出租車一路上風馳電掣,十分鍾都不到就把海川送到了財盛巷。


    這邊傅恆還沒安撫好女朋友,把倔脾氣的女朋友打包打走呢,那邊堪堪把臉擦幹淨正意興闌珊的梅仁瑜就收到保安打來的內線電話說樓下有人找她。


    梅仁瑜準備跟部長老大姐說上一聲,老大姐卻主動過來,善解人意地告訴她假條改天再補就行。梅仁瑜雖然不想再和傅恆說話,避免他那女朋友猶如窩被捅了的馬蜂一樣要暴起殺人,可也礙於上下關係還是對著傅恆打了個招唿。


    梅仁瑜拿了包就走,這一走是走得一點留戀都沒有。她感到疲憊,疲憊到隻希望能擁抱著海川靜靜地待上幾分鍾。


    ……等這幾分鍾過去了,她就親自拘著海川把他扔迴學校裏,自己則迴家好好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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