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的喊叫與高維路的哀嚎交織在一起,洪玄七卻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沒了八卦陣的支撐,高維路即便受到再嚴重的傷害,也無法再重啟陣法,這就是觀主勸滅高太爺執念所帶來的後果。


    失去了高清淼的執念,加上高老太的執念被消耗大部分,無法再支撐起鬼域,從而跌落到高老太的執念所形成的幻象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在觀主的算計之中,環環相扣,從複雜到簡單,從玩不起到玩不死你,他掌控著節奏。


    如果是鬼域,以洪玄七現在的本事,對付起來比較難。但失去了鬼域,高老太不過是個尋找的鬼物,觀主相信,即便放出寶兒,這鬼物都未必能贏。


    千萬別小看寶兒,它能活幾十年,早就是妖了。隻不過在觀主麵前,它老老實實,一旦放手,絕對是個爭搶地盤的大妖。


    “哎,何必呢?”


    隨著觀主一聲歎息,高維路消失不見,維持他身體的高老太,從少女變成了小女孩的形象。


    “你生前怎麽做,我管不著,但你死後化為鬼物,隻要我遇到了,就必須解決。你看到沒有,你的老公和兒子都是善良之輩,他們發泄了怨氣之後,就選擇放棄做鬼。再看看你,寧願做鬼,也不肯撒手,你就是隻惡毒的鬼。”


    說著,洪玄七撒出一顆金豆子,夔牛再次出現,隻不過這次兩個術法,射履與通幽。


    射履屬於眼通,可以透視任何障礙,發現所有隱藏事物。


    通幽就是邀請鬼神出來交談,被邀請的鬼神對施術者好感加倍。


    看著兩個術法與撒豆成兵的道法並不挨著,讓人覺得別扭,難道是觀主因為一道法而術法的組合形式,生搬硬套把它們湊到了一起。


    非也!這個幻境是高老太的執念形成的,而她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孫子,所以才會把高維路這個未出現在晚宴的人當做鬼域的陣眼,高維路這個鬼已經被洪玄七消滅,但以高老太的尿性,怎麽可能這麽簡單?


    表麵上洪玄七消滅了高維路,但她一定還隱藏了一部分,這一部分卻是形成高老太這個鬼物的關鍵。


    以現場的情況,觀主懶得分辨,這耗時耗神,還不如給夔牛身上施加這兩種術法,通幽術就是邀請鬼物的到來,射履就是分辨鬼物是否還有躲藏的地方。


    “哞”,牛的叫聲,伴隨著雷聲,夔牛噴出一股氣息,重點招唿高老太,重重砸在她的身上,讓其發出高亢的哀嚎之聲。


    夔牛不斷在巡視,突然對著一座墳頭噴出氣息,“哐”的一聲,一個極其微弱的波動出現,從墳裏飄出一個黑紅相間的小人,不斷變換著臉,時而高老頭,時而高老太,時而高清淼,原來這是一切的根源。


    黑紅小人還想逃跑,夔牛高高跳起,獨腳一下把他踏在地上,伴隨著雙重慘叫聲,小人與高老太同時消失不見,而洪玄七眼前的墳地景色化作碎片。


    有晚風吹過,霧氣隨之消失,洪玄七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車裏,其餘三人正忙著低頭看著手機,沒人關心他是否能出來。


    “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現在都沒人關心長輩了。”


    “哎呦,觀主出來了。”還是洪福田反應最快,“我們相信您定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對於那些宵小,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小馬屁拍得,讓洪玄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在這件事之中,觀主利用“圍點打援”的戰術,以變化應對變化。


    剛開始進入鬼域的時候,他就開始尋找突破點,首先尋找到陣眼,他預留了陣盤在其中,為以後洪福田等人的逃走,留了個伏筆。


    第二個突破點,還是在第一次的晚宴中,發現高老太的問題,但他要嚐試破解,於是攻擊了她,又連帶攻擊了高維路,才導致了鬼域重置。


    當時,他還沒懷疑到高維路身上,隻認為對高老太的攻擊強度足夠大,才是問題的所在。


    重置之後,再次來到晚宴,當他發現這個鬼域不僅僅是高老太執念形成的,還包括高太爺和高清淼,他瞬間產生的疑問卻是:這裏為什麽會出現高維路?


    現實中,高維路並不在這年的宴會中,但他為什麽出現在鬼域中。聯係到他和三者的關係,觀主有個大膽的假設,他就是鬼域的陣眼。


    然後就開始了真正的“圍點打援”,點就是高維路,打援的是高太爺與高清淼這兩隻鬼截住了高老太的支援。


    觀主用話語引爆了高維路身上的愛與恨,讓他變得虛弱,而高維路是三隻鬼共同形成的概念,他虛弱就牽動三隻鬼跟著虛弱。


    在這個概念中,誰占的比例越大,誰虛弱的越厲害。


    在不消耗自身的情況下,最大限度消耗了三個鬼物,最後又各個擊破,解決掉高太爺與高清淼的執念,讓鬼域破散。


    道士會道術不可怕,玩起兵法了,讓鬼防不勝防,現在做鬼太難了。


    洪開山看著前麵的轎車說道:“觀主,前麵是巧醬妹子的車,您看她的情況,是不是救救她?”


    “道家講究個緣字,遇到了就是有緣,走吧,我們下去看看她。”


    四個人走下車,這時候已經沒有霧氣,隻有兩台車孤零零停在道邊,道上顯得有些安靜。


    他們走到轎車旁,洪開山輕輕敲了下車窗,車窗滑了下來,露出巧醬那張挨了千刀的狐精臉,印堂上還有濃鬱的黑氣,無法消散。


    “行了,天色已晚,我們就近找個地方休息吧,估計她開不了車了,開山,你負責開這台車,我們向前找找,看有沒有住的地方。”


    “好嘞。”


    幾個人把巧醬抬下車,擋在後排座上,兩台車才慢慢開走。


    走了十多公裏,在黑夜的映襯下,有零星的燈光出現,前麵應該有個村落。


    汽車減速,駛入村子,開車的洪福田心裏一驚,這條路怎麽有種熟悉感。


    觀主看到兩旁的景色,忍不住開口,“這就是高家村吧?與鬼域裏比起來,這裏要荒涼得多。”


    洪福田恍然大悟,“我說怎麽有些熟悉感,以為又是曼德拉效應,原來鬼域就是以這座村子為原型。”


    “找個有燈光的屋子,停下車,問問有沒有休息的地方。”


    “好嘞。”


    車子緩緩停在一家旁,洪福田走下車,他口齒伶俐,主要就負責打交道。時間不長,他迴到車裏。


    “我聽這家主人說,前麵就有個院子,可供人停留,院子裏有井水,我們可以飲用。”


    客貨車開到一個大樹旁,眾人下了車,隻見前麵有一個大門,門已經破爛不堪,隱約能看到門內有個院子。


    洪玄七笑著問道:“你沒問這原來是誰的院子嗎?”


    “哦,那人說了,曾經是上一任村長父親的家,後來村長和他父親相繼去世,這裏就荒涼了下來,已經快十年了吧。”


    “嗬嗬,都說無巧不成書,你有沒有印象,這裏就是鬼域中晚宴的地方。”


    “是這裏嗎?”洪福田推開門看了看,一點都沒看出兩者有什麽相似之處。


    洪開山簡單把院子收拾了一下,他們把兩台車停了進去,又把帳篷支起來。在大家忙的時候,寶兒跟觀主打了聲招唿,就溜了出去。幸好這村子沒幾家住戶,不然全村的狗又要找到公敵了。


    把巧醬放入洪玄七的帳篷,他進去把把脈,主要是神魂受損,由於她在鬼域的時間比較長,整個人的狀況並不好。


    從空間袋拿出些草藥,告訴洪福田煎製的方法,煎好了用溫水服下,剩下隻能慢慢調理。


    洪開山在屋外尋來不少柴火,點了一小堆火,洪玄七開始做晚餐,今晚喝粥,他在粥裏又放了一些溫養魂魄的草藥,不大一會,粥香夾雜著藥香彌漫開來。


    巧醬至少兩三天水米未進,洪開山隻能喂她粥湯,隻有少量的大米粒,讓她的胃先適應,再逐步加大進食量。


    “謝謝你們,這裏是哪裏?”巧醬迷迷糊糊睜開眼。


    “這裏是……”洪開山笑了笑,“不知名的村子,天黑了,我們也沒看清楚。”


    他喂了巧醬喝了一口溫粥,她狀態好了一點,“我是怎麽了,好像一直在做個夢,你們好像也出現在夢裏。”


    她捂住腦袋,感到頭快裂開。


    “來,再喝一口粥,你先別想這些事,等好了再說,你現在需要多休息。”洪開山很少對人這麽溫柔,在他的內心中,好像隻有在死去妹妹麵前才這樣。


    這時候,觀主正帶著洪福田、王浩參觀高太爺家的房間,哪裏有什麽宴會廳,隻不過是個十來平米的房間,如普通平房一樣,沒有太出彩的地方。


    “我們第一次進到鬼域,就在這個房間,我召喚出夔牛,你們當時看到沒有?”


    “夔牛?啥是夔牛?”王浩像個好奇寶寶。


    洪福田搖搖頭,“我們沒看到,就是晚宴正常流程,我隻看到觀主正在聊天。咦,跟誰在聊天,我怎麽忘記了。”


    洪玄七講起他在鬼域的經曆,有一部分,大家是重合的,但關鍵部分,隻有他自己才清楚。


    當他說到懷疑高維路才是陣眼的時候,兩人都十分吃驚,聽到觀主的分析,他們才知道高維路並沒有參加那一年的春節團圓,而他對家人那種惡劣的態度,王浩忍不住爆了粗口。


    當然,觀主也沒全說,比如他修煉出“掌握五雷”的道法,誰都有秘密,不為外人道也得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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