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身體一顫,霎時迴神,惶恐起身躬身一禮:


    “兒臣在!”


    李承乾剛才也沒想別的,就是擔心蘇塵這貨,向李世民‘告發’他在迴宮路上所說的話。


    見李承乾這般反應,李世民越發覺得李承乾有事。


    暫忍心中疑惑,將方才所言監國一事重述一遍。


    “父皇,兒臣惟恐力有不逮,能否為兒臣留下幾位能臣?”


    李承乾在酒樓從蘇塵口中得知,他不能同行出遊。


    心裏已經認命,但這是他第一次監國,擔心處理不好國事。


    他清楚,李世民這次出行估計好幾天,那些親近大臣多半會跟著一同前往。


    “你坐對麵去!”李世民指著對麵座位,這樣好觀察李承乾的臉色。


    “你且說說看,要留下哪些大臣,在你代理朝政期間輔佐於你。”李世民仍舊和顏悅色,與李承乾有商有量。


    李世民對於李承乾有此請求,非但不覺得李承乾難堪重任。


    反而認為此舉乃穩重持沉,對處理朝政之事不盲目自大。


    “多謝父皇!”李承乾稍加思索,掰著手指將心中人選一一說出。


    “舅舅、房仆射、杜尚書、戴部長、馬周。”


    說完,李承乾一臉討好的看向李世民,“父皇,兒臣隻需以上五位大臣留在宮中,輔佐指正兒臣處理政務便可!”


    “嗬嗬,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李世民一眼看穿李承乾心思。


    “朕將玄成留在宮中輔佐於你,可好?玄成一人可頂五人也!”


    “父皇說笑了,此次出宮父皇本意乃是體察民情。有禦史大夫跟隨父皇身側,定能事半功倍!”李承乾謙遜一禮,一頂高帽隨手揮來。


    魏征留在身邊,那還能有好?


    他可是連皇帝都敢指著鼻子罵的主啊!


    蘇塵毫不關心皇帝與太子相互‘算計’,他準備迴家去了。


    李世民稍加思索,言歸正傳,“你舅舅與玄齡,隻能從中選一人。”


    這次離開長安,李世民本就打算帶著魏征的。


    李承乾想了想,這樣也還行。隻要魏征不在就沒什麽大事,自己應該不至於太難熬。


    “父皇,兒臣選擇房仆射。”


    李承乾清楚,當朝百官之首便是房玄齡。隻因長孫無忌自知外戚身份,幾經推卻了幾次實權官職。


    李世民點了點頭,看向發呆的蘇塵,“這般安排,你以為如何?”


    蘇塵眼神渙散,有節奏的點著腦袋看向殿外,未曾注意到李世民的問話。


    “小子,你在做甚?”李世民再次提高嗓門,推了一下蘇塵。


    蘇塵看了一眼李承乾,側過身子問向李世民:


    “啊?陛下你說啥了?”


    李世民火冒三丈心中疑惑更甚,瞪了李承乾一眼,一手搭在蘇塵肩膀上:


    “說!你們在宮外發生何事?”


    這兩個人出宮吃個飯,迴到麗政殿一個個的魂不守舍。


    李承乾渾身一緊,不好預感霎時湧上心頭。


    “沒啥事啊!”蘇塵一臉發懵,皇帝和太子商量事情,關他什麽事了?


    “哦,哦,有,有,太子在迴宮的路上說,他想……”


    李承乾坐不住了,抬起屁股準備逃跑。


    “嗯?坐下!”李世民目光早已鎖定這兩貨,一聲輕喝將李承乾叫住。


    長孫皇後聽見李世民語氣突變,好奇看了過來。


    “小子,繼續說!”李世民目光如炬,緊盯蘇塵。


    “大舅哥說……銀行的準備工作都進行的差不多了,問我啥時候印製紙幣。”


    蘇塵挑釁的看了李承乾一眼,繼續說道:


    “我就想著,明天安排人把印刷紙幣的棉紙運進宮來,先試試印刷效果!”


    “就這麽個事!”


    蘇塵雙手一攤,嘴角微微上翹再次看向李承乾。


    “僅此而已?”李世民似乎不太相信,扭頭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趕緊起身,上前補充道:“父皇,兒臣方才一直在想如何推行紙幣一事,再無他事!”


    李世民聞言微微點頭,“你小子方才是在思考此事?”


    蘇塵搖了搖頭,毫無隱瞞據實以答,“沒有啊!我剛剛在想時候不早,考慮著是不是該迴去了。”


    李世民露出和藹的笑容,再次一手按在蘇塵肩上,力道比以往要大上許多。


    蘇塵順勢看向按在自己肩膀上大手,隨後一臉疑惑看向李世民。


    “嗬嗬,小子!無人教過你……有時太過誠實,反而不討人喜,甚至還會招打?”


    “嗯?”


    李世民臉上表情由微笑變成‘猙獰’,頗有恐嚇的意味。


    蘇塵一臉無辜,木訥的搖了搖頭。


    李世民頓時沒脾氣,這孩子天純樸,從不畏懼皇權。


    “你們可有想好,如何使百姓接受紙幣代替銅錢?”不再與蘇塵計較,李世民問起了紙幣推行一事。


    蘇塵微微笑道,“陛下,現在不必去想這事。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說不定哪天突然就有靈感,想出絕妙辦法了呢?”


    李世民眼神略微發亮,重複著蘇塵方才兩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細細打量著蘇塵,好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人一般。


    “嗬嗬,你小小年紀怎的會有這般感悟?”


    蘇塵一怔,他也忘了這句諺語來自哪裏。


    擺了擺手站起身來:


    “陛下,這不重要!所謂一切皆有定數,活在當下才重要。


    比如現在,我該迴去還得迴去不是?


    明天的事咱以後再說!”


    李世民當場被氣笑了,無形中又被蘇塵說教。


    默默歎息一聲,心裏告誡自己與蘇塵置氣不值當,看了一下手表,“你迴去吧!”


    “好嘞陛下!”


    蘇塵向李世民拱手一禮,走向長樂公主那邊。


    “小兕子,我們要迴去咯!”


    長樂公主向長孫皇後她們微笑一禮,起身來到蘇塵身旁。


    小兕子無精打采,神色黯然來到蘇塵跟前。


    蘇塵見此滿心疑惑,小丫頭怎會這般模樣。


    詢問的眼神看向長樂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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