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對蕭明霞的審訊並不順利,葉婉沒有感到意外。現在她心中有了盼頭,哪還會輕易開口?叫來豹子頭,對他如此這般一番吩咐,相信很快就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情報了。


    蕭明霞仔細地給自己上著藥,那是守衛臨出去前扔給她的。她一邊擦藥,一邊心中得意不已:這邊拷打了她,迴頭還要給她傷藥,他們不敢讓自己死。隻要她能熬過這幾天,她就能真正地出頭了。


    石室內陰暗潮濕,又不見天日,蕭明霞已經分不清此時是白天還是黑夜。除了剛進來的頭兩天她沒得到足夠的休息,後麵這些時間她的睡眠還是很充足的。石室的門被打開,鞭打過蕭明霞的那名守衛又進來了。


    蕭明霞嘴角咧出一個諷刺的弧度:“又要開始了麽?也不過是白費功夫。”


    “哼!豹哥為你求了情兒,不讓我再拷打你。”守衛麵色陰沉,他不明白,閻羅殿有不少專門受過審訊特訓的人才,為什麽偏要自己這個完全沒經驗的過來丟這個醜。


    “哈哈哈哈!”蕭明霞放肆地大笑著,天都在幫她。雖然她有自信,可以撐過任何拷打,但能不因挨打而讓她無暇的身體上留下傷痕,也是好的。“你們不必要白費力氣,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們的。”


    “不見得。你以為我不拷打你,就沒辦法撬開你的嘴?”守衛拿出一把匕首,在手上掂著,“你說,我在你幹淨光潔的小臉兒上劃上幾刀會怎樣?”


    蕭明霞臉上的笑意僵住了,身上有了傷痕,她勉強可以忍受,可是臉上…也許等她出去後,藥癲會有辦法吧?誠王親自開口,諒那個老匹夫也不敢不盡力!


    似是看出蕭明霞的心思,守衛又取出一個小瓷瓶在她麵前晃了晃,“這是一種灑在傷口上,會使傷口瞬間止血,隻要一盞茶的功夫就能開始慢慢愈合的藥粉。不過它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會留下難看的疤痕,什麽生機活膚的藥都去不掉。”幾年前藥癲被黑虎山莊的人重傷後,葉婉將最好的傷藥反複改良,研製出了這種藥效更為強勁的傷藥。


    蕭明霞瞳孔猛然一縮,心底生出畏懼,她剛剛為自己算好了後路,馬上就被人堵住了。


    “讓我看看,不如在你的臉上刻下一個‘賤’字吧,你說如何?”冰涼的刀尖輕輕地在蕭明霞的肌膚上遊走,像是一條毒蛇,隨時都可能咬下去。


    這樣的恐懼煎熬是令人崩潰的,一顆汗珠從額頭上滑落,蕭明霞的臉色慘白如紙。她從未體會過這樣強烈的絕望感,她不能讓自己的臉上被刻上那樣羞辱的字,即使以後誠王會愛上她,自己一張黥了“賤”字的臉,要如何麵對他?“不、不要!”


    守衛盯著蕭明霞驚恐不已的眼神,心中暗喜,又再加了一把火:“不要?那可由不得你。你方才不是還很得意麽?”手上微一用力,刀尖劃破肌膚,一顆血珠立刻就冒了出來。


    “不!不!我說!我什麽都說!”麻麻的刺痛感更加深了蕭明霞的恐懼,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此時她什麽都顧不得了,一心隻想保住自己的臉。


    女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容貌,果真一點不假。蕭明霞將她的身份來曆統統都招了出來,待問到宇文雅雲的下落時,她不自覺地咬了一下嘴角,眼神閃爍了一瞬,道:“她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


    “死了?”守衛沒有死揪著這一點不放,他心中清楚得很,她在說謊。因為營救計劃,他也是其中一員。


    蕭明霞見蒙過了守衛,心裏狠狠鬆了一口氣,她堅信,那日來找自己的女子一定會想盡辦法殺了宇文雅雲,那麽她說她已經死了,也沒多大區別不是麽?


    “平日裏你與蕭鴻郎是怎麽聯係的?”守衛身體前傾,目光灼灼地盯著蕭明霞,這才是此次審訊的重點。


    “我從不與蕭鴻郎聯係。有什麽事都是沈蘭馨那邊去辦的。”事實上打蕭明霞決定招供的那一刻起,就在等這問題。沈蘭馨膽敢下毒害自己,她又怎會輕易放過她?


    “沈蘭馨?有意思。”守衛玩味地笑起來,誠王麵上風光無限,想不到內宅這麽混亂。不過,要說蕭明霞十幾年間完全不跟蕭鴻郎聯係,他也是不信的。“你最好乖乖地配合,別跟我耍花腔,不然我這刀子可是不長眼。”


    蕭明霞心猛地一跳,被他看穿了。那宇文雅雲的事呢?他是不是也看出自己騙了他?眼皮不住地跳動,心中猶疑不定,是徹底賣了蕭鴻郎,還是死咬牙關不說?眼前的匕首明晃晃地閃著暗光,僅僅隻掙紮了一瞬,蕭明霞立刻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我這邊有什麽消息,都是寫好信交給飛霞院的小月,她送去給京城朱雀大街的鴻運銀樓的劉掌櫃。”一口氣說完,蕭明霞喘著粗氣,防備地盯著匕首,生怕守衛不滿意她的迴答,下一刻刀尖就會劃上自己的臉。


    守衛定定地盯了蕭明霞半晌,確定她這次沒有說謊,“算你識相。”


    目送著守衛揚長而去,蕭明霞呆坐在那裏半天沒動。賣了蕭鴻郎,她失去了最後的依仗。但是在不久的將來,誠王會是她更大更強的靠山。她的心中沒有半分的後悔,反而隱隱有著快意。


    她是蕭家的旁支,與其他旁支的堂兄弟姐妹一樣,他們都是嫡支的附庸和工具。她忘不了,她年幼時,是如何被欺淩虐待的,身上的各種傷痕,是嫡支的孩子或掐或擰,甚至是拳打腳踢留下的;她忘不了,蕭鴻郎父子是如何禽獸不如,拿她們這些旁支的女孩子,當做是青樓的妓女一樣地培養,長大後陸續送給高官顯貴做妾室;她更忘不了,她的親哥哥是如何在戰場上,被蕭鴻郎強拉著替他擋住敵人射過來的箭羽。


    一樁樁一件件,不堪迴首的往事在腦中不停地輪轉,蕭明霞瘋了一般地大笑起來,她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麽地期待著誠王能帶兵滅了蕭府!胸中燃燒著熊熊烈火一般的仇恨,她恨宇文雅雲,她占據了自己心愛男人的全部;她恨蕭鴻郎,他害死了哥哥,還把她當奴婢一樣地使喚;她恨所有的人,憑什麽別人可以活得那樣輕鬆自在,唯獨她在命運的漩渦中苦苦掙紮?


    拿到蕭明霞的供詞,誠王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十幾年的時間,不知不覺間,蕭鴻郎已經在他的府裏安插了這麽多眼線。虧他還自以為掌控著府中的一切。


    “三叔,那個沈蘭馨也要盡快控製住,不能讓她鑽了空子。”葉婉猶豫著,沈蘭馨還有個兒子傍身,處理起來很棘手。但她也不得不說,她不能允許蕭鴻郎有一絲絲得到風聲的可能,這也關係著林嵐的安危。“還有二公子他…”


    “一起抓起來。”誠王語聲森冷,不帶絲毫的感情。這麽多年,他將這些魑魅魍魎養在眼皮底下,不就是為了找到宇文雅雲的下落麽?如今他已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就沒必要留著他們了。“那個野種,根本不是我的兒子。”


    葉婉眼瞳微縮,二公子果然不是誠王的兒子,可是誠王怎麽知曉的?若是他與沈蘭馨是清白的,那個女人絕不可能那麽大膽,弄個孩子出來。可他們有過什麽的話,誠王又如何會如此篤定,孩子不是他的?她相信沈蘭馨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讓誠王相信,二公子就是他們的孩子。


    瞟見葉婉驚疑不定的神情,誠王老臉一紅,要他怎麽告訴葉婉,除去宇文雅雲,任何女人,就是脫光了站他麵前,他也沒有一點反應?


    反觀葉睿晨,倒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他們住進誠王府多日,誠王一句都沒提過那個“二兒子”;他也曾遠遠地見過二公子,無論是長相還是身上的氣質,沒有半點肖似誠王的地方。他也試探地跟誠王說起過二公子,誠王卻是一副視其為畢生最大的羞恥的模樣。那時他就開始懷疑,二公子到底是不是誠王的兒子?


    沈蘭馨的審訊更為簡單,女人,除了愛惜自己的容貌,最愛的大多都是自己的孩子。拿二公子作為威脅,她很快就將蕭鴻郎招了出來。誠王在門外旁聽,當聽到沈蘭馨說二公子其實是蕭鴻郎的兒子時,怒火徹底被點燃。簡直是欺人太甚!換走了他的媳婦,在他的家裏安插眼線,如今更是得知,他還幫他養了十幾年兒子!誠王簡直無法壓抑怒火,恨不能馬上點齊兵馬,去將蕭府踏平!


    “三叔!別衝動,想想三嬸。”葉睿晨和蔚淩羽同時上前一步,死死拉住了誠王。葉婉溫聲勸慰著,“等救出三嬸和我娘親,不必三叔親自動手,咱們幾個小輩替你衝鋒陷陣,滅了蕭府滿門就是。”


    誠王重重地喘息著,他心裏清楚得很,越是在此時,越是不宜輕舉妄動。他已然知曉,蕭鴻郎就是個衣冠禽獸,若是在此時被他看出端倪,宇文雅雲的處境就危險了。


    ------題外話------


    啊哦,抱歉啊親們,今天就更這一點點,冉冉隻能無恥地推脫到明天,爭取萬更。今天打包發快遞,然後還做了西紅柿牛腩,耗費了一些時間,趕不及多碼點字了。10月份的禮物今天已經發出了,嘿嘿,冉冉是拖延症患者。【蘇蘇是國寶】親、【ヤ園のル】親和【梧桐樹雨】親注意查收快遞哦~感謝【小樂快樂】親送的三朵鮮花~麽麽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種田世子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冉雲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冉雲遙並收藏種田世子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