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張凱的怒吼聲,嚇得孫楊臉色蒼白,他咽了咽嘴巴中的血液,聲音顫抖道:“大,大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啊。”


    孫楊萬萬沒想到,這個東陽軍校內院的士兵,身手竟然這麽了得,他的那些保鏢都無法阻擋。


    孫楊看著頂在額頭上的槍口,臉上隻有恐懼,如果張凱手指扣動,那麽他無法想象後果,他孫楊年紀輕輕,每天花前月下,醉生夢死,他不想就這樣死去了。


    張凱把槍口在孫楊的額頭上,一頂道:“饒你一命?你剛才說什麽了?啊?!”


    看到張凱手指放在扳機上,嚇得孫楊連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舉起雙手哭爹喊娘道:“大哥,求求你了,放過我吧,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饒我一命。”


    而就在此時,隻見房門‘砰’的一聲,再次被踹開了,張凱抓著孫楊的衣領,身體一轉,孫楊就站在了張凱的身前。


    陳鬆林臉上,布滿的血液,闖了進來。


    張凱看著陳鬆林這般,眉頭一皺道:“鬆林,怎麽了?”


    陳鬆林來了張凱身邊,搖頭道:“沒事,就是殺死幾個家夥,血液濺了一身而已。”


    陳鬆林的手臂上,還有一條刀口,張凱皺起了眉頭,看向從房門衝進來的一群保鏢,有兩個保鏢,手中拿著手槍,對準著張凱他們道:“放了我們少爺,否則你們全部都得死!”


    張凱把槍口,對著孫楊的太陽穴上,笑著道:“好啊,你們少爺的命,這麽值錢,那我們就以命換命。”


    “住手住手。”孫楊連忙道:“都他媽放下槍,讓他們走!”他孫楊的命,可比這兩個家夥值錢多了,就這麽死了,他孫楊才不甘心!


    那幾個保鏢看著張凱和陳鬆林,咬了咬牙,緩慢的後退著,不過他們沒有放下槍,畢竟都看到了張凱和陳鬆林的身手,這兩個家夥可不簡單,別著了他們的道。


    張凱抓著孫楊的衣領,沉聲道:“小子,我告訴你,別招惹樂樂了,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這次,我隻給你一點教訓,懂了嗎?”


    孫楊使勁點頭道:“懂了懂了,大哥,你就是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招惹你了。”


    “好,希望你別出爾反爾。”張凱看向陳鬆林道:“走。”


    隨即,張凱抓著孫楊的脖子,朝別墅外麵走去,那群保鏢,遠遠的跟著張凱他們。


    走到了別墅外麵,張凱一個手刀,把孫楊打暈了,隨即,孫楊和陳鬆林,快速的朝遠處逃去。


    一群保鏢,分出了兩股,其中一股扶起孫楊,另外一股,就要朝張凱他們追去,而邪月笑眯眯道:“都不要追了,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幾個追出去的保鏢,這才不甘的走迴來。


    張凱和陳鬆林,跑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他們才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張凱摸出香煙,扔給了陳鬆林一根道:“鬆林,接住。”


    隨即兩人都點燃了香煙,然後深深的抽了一口,濃濃的煙霧,順從著他們的嘴唇,噴吐了出來,煙霧把他們的臉龐,映襯的有些滄桑。


    陳鬆林看著張凱皺起了眉頭道:“張凱,那個家夥,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啊。”


    “唿!”張凱吐出了濃濃的煙霧,感歎道:“我何嚐不知,可是對方身份不簡單,不敢隨意要他的命,走一步算一步吧,隻要他不威脅到樂樂,我就不動他,他要是真敢對樂樂動手,那麽我就算違背部隊的命令,我也會讓他命喪黃泉!”


    兩人抽掉了香煙了,休整了一會兒,他們找到了一處免費公廁,把身上的血液洗掉,這才朝市中心走去,準備逛逛街。


    在張凱他們在市中心逛街時,天色已經漆黑下來了,黑色籠罩著整個蒼茫大地,喧囂的城市,卻霓虹閃爍,欲望泛濫。


    張凱和陳鬆林,在這條東陽市最繁華的街道上走著,隻見那些高檔專賣店,出入著各色各樣的名媛貴流,而張凱和陳鬆林作為軍人,與他們,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形單影隻。


    張凱盯著身邊的陳鬆林道:“鬆林,我們作為軍人,為了守護祖國的安寧,每天風吹日曬,辛勤操練,卻換來了這些人享受生活,你覺得這公平嗎?”


    陳鬆林停下腳步,看著市中心的那座雕像,這是一個馬踏飛燕的雕像,看起來,非常的壯闊。


    陳鬆林凝視著那座雕像,低聲道:“張凱,我不知道你怎麽想,但是我覺得,我隻要做一件事,我就會把它做的最好,自從踏上當兵這條路之後,我就沒有後悔過,因為,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隻有當兵,我才知道我還活著。”


    “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爸爸賭博,把家裏麵的一切都輸出去了,他最後,還想要賣掉我和媽媽,最後,媽媽背著我,離開了他。”


    “我和媽媽來到了陌生的城市,那是一個冬天,我和媽媽在垃圾桶中過夜,吃著別人不要的饅頭,那個時候的我,沒有覺得不公平,也沒有覺得不開心,因為我知道,人家有一個有錢的爸爸媽媽,而我,隻能夠靠自己的雙手拚搏。”


    “媽媽給我說,每個人,生來就會被老天爺安排好了命運,我們跟著老天爺的指引走就可以了,她老人家說過,人想要反抗命運,就必須生辰八字硬,否則就是逆天行事,會遭天譴的。”


    張凱低聲道:“那你怎麽當兵了?不照顧你媽媽嗎?”


    “嗬嗬。”陳鬆林僵硬一笑道:“我媽媽後來死了。”


    張凱伸出手,拍著陳鬆林的肩膀道:“對不起。”


    陳鬆林搖頭道:“沒事,這或許,也是我媽媽的命吧,你想要知道我媽媽是怎麽死的嗎?”


    張凱注視著陳鬆林,沒有迴答,因為他知道,陳鬆林如果想要說的話,自然會說出來。


    兩人在旁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然後都點燃了一根香煙,抽著。


    而此刻,一個杵著拐杖,流著長發的流浪歌手中年男子,穿著很破舊,他背著一把吉他,在馬踏飛燕的雕像下麵,坐了下來,開始彈起了吉他。


    陳鬆林低聲道:“那一年,我九歲,我生了一場大病,媽媽為了救我,背著我,來到了醫院外麵,他求著那些醫生給我治病,媽媽給無數的醫生下跪,可是沒有一個人救我。”


    “因為我生的病,非常嚴重,需要動手術,手術費,就要一萬多,你知道,一萬多對於一對乞討的母女來說,意味著什麽,那是死亡。”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媽媽抱著我,哭紅了眼睛,她隻想要我活著,可是人心的冰冷,就好像那些雪花,孤獨的飄零在空中,無人理會。”


    “我給我媽媽說,媽媽,不要哭,我死了就死啊,或許這就是我的命,你以前說,人生下來,不是老天爺就安排好了嗎。”


    “媽媽笑著給我說,傻孩子,我們母女這樣,還怎麽反抗命運?媽媽隻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你還小,你不懂窮人為了反抗命運,得付出多少的代價。”


    “那天雪太大了,我冷的暈過去了,後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在醫院中的病房裏麵。”


    張凱吐出了煙霧,看著隻有一條腿的殘疾人彈吉他,張凱低聲道:“後來是醫院幫助了你們嗎?”


    陳鬆林眼眶紅潤了,淚水盈眶,陳鬆林笑著道:“你等等。”


    說著,陳鬆林走到了那個彈吉他的流浪歌手麵前,給了他五十塊錢,然後又迴到了張凱身邊,坐下。


    頓時,那個彈吉他的殘疾人,彈著悲傷的樂曲,然後從他沙啞的嗓音中,唱出了beyong樂隊的《真的愛你》。


    張凱知道,這首歌是黃家駒寫給他媽媽的歌曲。


    而此刻從殘疾人嘴巴中唱出來的音階,讓張凱,一口一口的抽著香煙,煙霧熏的眼睛有些睜不開了,或許是因為幹澀,也或許是因為他對母親的愛,在這一刻,張凱也終於難以抑製住了。


    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帶出溫暖永遠在背後;


    總是羅嗦始終關注,不懂珍惜太內疚;


    ……


    是你多麽溫馨的目光,教我堅毅望著前路;


    叮囑我跌倒不應放棄,沒法解釋怎可報盡親恩;


    愛意寬大是無限,請準我說聲真的愛你;


    ……


    仍記起溫馨的一對手,始終給我照顧未變樣;


    ……


    隻見張凱和陳鬆林,都落下了兩行虎淚,張凱在軍中生活,母親辛辛苦苦的十月懷胎,生下了他,把他撫養成人,張凱卻隻能夠為了夢想,讓母親在背後,為了她的子女,依舊在外拚搏。


    陳鬆林抽著煙,聲音變得沙啞道:“張凱,我把你當成朋友,這是關於我媽媽的事,我第一次告訴別人。”


    “後來我在醫院中醒來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媽媽遇到了一個有錢人,對方心髒功能衰竭,他買下了我媽媽的心髒,而我媽媽為了救我,她賣掉了心髒,換來了我的命!”


    張凱聽到這裏,頓時,看著陳鬆林,淚水瞬間洶湧而出。


    張凱看到陳鬆林哭的顫抖的身體,張凱伸出手,勾著陳鬆林的肩膀。


    兩人低著頭,淚水落在了地板上,城市的喧囂,依舊在持續,人心的冷暖,就好像此刻從他們身前經過的那些人,露出的鄙夷目光。


    張凱萬萬沒想到,陳鬆林的媽媽,為了救他,竟然賣掉了自己的心髒,母愛,偉大的讓張凱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下。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可是,麵對這世間偉大的愛,不能夠流下淚,那定然是鐵石心腸了,或許說,根本不懂父母給予的那份無私的愛的重量。


    陳鬆林哭的身體微微抽搐道:“張凱,我媽媽為了救我,賣掉了她的心髒,就是我,就是因為我,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所以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明白,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事,都沒有所謂的公平,我隻需要做好我的事情就可以了,因為這個社會,它已經傷爛了我的心。”


    “後來,媽媽離開我之後,我為了她,繼續苟且的活著,我依舊在乞討。”


    “再後來,我有幸,我遇到了一位老人,他是華夏有名的武學宗師,早已退隱江湖,他收養我成為了他的義子,所以這輩子,我的生活中,我隻感激兩個人,第一個,我的母親,她兩次給了我生命,第二個,我的義父,他給了我生活下去的理由。”


    張凱拍著陳鬆林的肩膀道:“鬆林,謝謝你告訴我,你的故事,雖然我們沒有在一個部隊,但是我們的戰友情,兄弟情,永遠藏在心中。”


    陳鬆林鄭重的點了點頭。


    但《真的愛你》這首歌的歌詞,依舊在市中心的廣場上唱著,迴蕩在每個人的心間。


    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


    帶出溫暖永遠在背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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