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籽民聽過畢摩的話,看過黃裱紙上的圖案,於陡然之間萌發膽量,白籽民曉得激勵村民的方法,在於故意表現出退縮的意誌,把本來想要做的事情,故意用語言擱置起來,白籽民故意露出難為情的樣子,說:“李刀磨是我們鼻骨的娘家,世上哪有外甥打老舅的道理?我看打不得,絕對打不得。”


    畢摩曉得白籽民有什麽的心思,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白籽民絕對不會放棄那個金球,說:“水過三丘田的事情,還提它幹什麽?俗話說得好,一代親,二代表,三代了,我們與李刀磨的那一點點親情就像平太河,還沒有到冬天就斷流了,再說,卦象的旨意是能夠違抗的麽?要知道我們是人,是人就不能違背神靈的旨意。”


    李刀磨由官蒙巡檢司管理,官蒙巡檢司和打牛坪巡檢司,各自培植了強大的勢力,兩個巡檢司為了爭奪地盤打過仗,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至於距離兩地都不算遠的秀嶺,兩個巡檢司都有明顯的領地要求。


    李刀磨村長洛廷戴接到鼻骨寨送來的戰書,趕緊敲起了牛皮鼓,吹響了銅號。


    聽到牛皮鼓聲和銅號聲,李刀磨村民紛紛來到本主廟,坐在在一棵柏樹下,吸煙,說閑話。


    洛廷戴看到村民基本到齊,站起來,背靠柏樹,說:“我剛剛接到鼻骨寨白籽民送來的戰書,我們是應戰呢?還是不應戰?請各位鄉親,發表一下各自的看法。”


    聽到鼻骨寨約戰的消息,李刀磨村民群情激憤,大罵白籽民不講情義,竟然不把老舅放在眼裏,不僅要應戰,而且要把鼻骨寨打疼,給鼻骨寨一個沉痛的教訓,否則老舅的臉麵往哪裏擱?李刀磨人有什麽臉麵活在世上?


    看到李雲愽,客楚林的心裏立刻升起了一股恨意,想跑過去,狠狠地揍他一頓。


    客芷蘭倒底忍不住,把母親與李雲愽之間的事告訴了父親,時間是俞曉梅死了多日以後。


    客芷蘭看到父親為死去的母親而難過,難過到不能控製情緒的程度,成天喝酒,成天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連家裏的事情也懶得管,客芷蘭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心底萌生了把事情真相告訴父親的想法,然後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父親。


    客楚林得到老婆背叛愛情的真相,心裏氣得不行,恨不得立馬跑到飛鳳山,立馬挖掉老婆的墳,然而客楚林畢竟是客楚林,他行走四方,曉得事情的輕重緩急,心裏說:“我如果去挖老婆的墳,就是在村民麵前公開老婆的醜事,自己就會被人看不起,老婆也會被人看不起,至於孩子,更不會去祭奠自己的母親。”


    客楚林心裏痛恨老婆無情,沉默了幾天,到底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拎起一根扁擔,跑到李雲愽家裏。


    李雲愽正在吃飯,他看見客楚林走進來,趕忙站起,滿臉堆笑,說:“吃飯,跟我們吃飯。”


    客楚林看到李雲愽,大怒,說:“吃你媽!”


    客楚林說過這話,手裏的扁擔狠狠地掃過去,李雲愽沒有防備,腿上被扁擔掃中,跟著栽倒在地。


    李天明看到父親被人打倒在地,立馬站起來,說:“不準打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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