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箐箐微微歪著頭,心裏覺得可笑。


    “我是太子妃沒錯,可是跟你們又有什麽關係呢?”


    “你們花錢養我了?還是給我鋪路了?亦或者是讓太子殿下選我了?”


    “我有今天的一切,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跟你們吳家可沒有半點關係。”


    吳進喜氣的不輕,他顫抖著手指責紀箐箐。


    “你、你這是不孝,你就是嫌棄我們身份低微,比不上你的侯爺爹。”


    “是又怎樣?”紀箐箐轉頭冷眼看著他,麵露厭惡。


    “十六年來不聞不問,你們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你們是紀雲棠的爹娘,可不是我的。”


    她說完從容的坐在了椅子上,淡漠的看著幾人。


    “現在本小姐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明天一早去夜王府找紀雲棠,讓她收留你們。”


    “要麽我給你們一筆錢,從哪裏來的迴哪裏去,但前提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該說的話不能說,就當本小姐從來沒有見過你們。”


    “給你們一晚上時間好好想想,明早給本小姐答複。”


    紀箐箐寬大的水袖一甩,起身頭也不迴的走了。


    房間裏的四人臉色都異常難看,吳世傑板著臉,開口問陳華秀和吳進喜。


    “爹,娘,二妹不願意認我們,現在可怎麽辦?難道我們就這麽迴去嗎?”


    吳超陽聽到這話,立馬就哇哇大哭了起來。


    “哇不,我不要迴去,我要留在這裏吃好吃的,當官少爺。”


    吳世傑也表態道:“爹,娘,我也不想迴去,咱們家哪有京城好?”


    見過了京城的繁華昌盛,吃過了侯府的大魚大肉,他已經不能忍受再迴到小山村裏,過每天吃野菜的生活了!


    就這麽迴去,他怎麽甘心?


    吳進喜皺起的眉頭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突然甩手將碗砸在了地上。


    瓷片飛濺,燭火明滅,照在了他的臉上,吳進喜說話的聲音帶上了幾分陰沉。


    “當然不迴去,小山村裏哪有京城好,咱們全家搬來京城,是為了享福的,現在迴去可什麽好處都撈不到。”


    陳華秀在旁邊讚同道:“他爹說的沒錯,租油蓬馬車也要十兩銀子,咱們家可拿不出來十兩銀子了,在這裏有吃有喝的幹嘛要迴去?”


    “我覺得,月月之所以不願意認我們,是因為她也有她的難處,今天那個侯爺夫人你們也看見了,空有長相卻沒有人情味,月月根本就不敢忤逆她,肯定是那個女人不願意讓我們跟親生女兒住在一起。”


    陳華秀說到這裏一咬牙,“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就聽月月的,去夜王府找紀雲棠。”


    “紀雲棠雖然不如我們家月月優秀,但她從小就聽話懂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些年無論我們讓她行草喂豬,還是做飯洗衣,她都不敢反抗一下。”


    “當上王妃又如何,卑賤是刻在骨子裏的,我就不信了,這夜王府她還敢不讓我們住?”


    沒有人發現,黑夜裏傳來了一道輕嘲聲。


    花非雪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懶洋洋的坐在房頂上,她掀開了一塊瓦片,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下麵的一幕。


    當聽到陳華秀這一番話時,她差點沒笑出聲來。


    嘖嘖,聽話懂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敢反抗?


    他們是不是對紀雲棠有什麽誤解?


    恐怕,他們四個人加起來,都不夠紀雲棠一個人打的。


    聽到要住到紀雲棠家,最小的吳超陽不樂意了!


    他憋著嘴道:“娘,我不想住在那個醜女家,她長得太醜了,之前還老嚇我,我看見她那張臉晚上都會做噩夢。”


    “還是二姐長得好看,比我們村的村花都好看,我就想住在二姐這兒。”


    “陽哥兒,別胡鬧。”陳華秀嗬斥他,但臉上卻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


    “紀雲棠醜是醜了點,但她好歹是個王妃,我可是聽說了,她那夫君也是個瞎眼廢物,連床都下不了,所以才娶了紀雲棠這個醜女,就是想有個人能伺候他。”


    “反過來說,那廢物王爺都願意娶紀雲棠這個下賤胚子了,想來也是個不受皇帝待見的,咱們去了的話,那夜王府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陳華秀說完蹲下身,摸了摸小兒子的頭。


    “陽哥兒害怕她的臉,那等咱們明天到了夜王府,娘就讓紀雲棠找塊布把臉包起來,這樣你就不用被她的醜臉嚇到了,你說怎麽樣?”


    吳超陽一下就被哄高興了。


    “好,還是娘有辦法。”


    花非雪坐在上麵,冷不防聽到這一段話,差點沒一頭從房頂上栽下去。


    紀雲棠長得醜?


    駱君鶴是廢物?


    實錘了,這幾人不僅心眼壞,眼睛還瞎的厲害。


    花非雪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果然人是會遺傳的,紀箐箐就是把他們身上的蠢和壞給遺傳上了。


    她現在有些懊惱,不知道自己寫信把吳家人叫來是對還是錯?


    本來她隻是想給紀箐箐和紀雲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反而成了驚嚇。


    她的懊惱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聽見陳華秀說:“那咱們就這麽決定了,明天一早就去給月月說,我們願意去紀雲棠那裏,讓她別趕我們走。”


    花非雪眸光閃了閃,突然心裏閃過了一個念頭。


    她運起輕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永寧侯府。


    夜王府,廊裏廊外燈都滅了,但西苑還亮著燈。


    紀雲棠給駱君鶴針灸完,正準備脫衣服就寢,腦子裏的報警器就傳來了“滴滴滴”的聲音。


    她瞬間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報警器傳來聲音,就說明夜王府有人闖入。


    紀雲棠用意識打開了監控顯示屏一看,果不其然,她發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夜王府的前院四處亂竄。


    不僅如此,對方還偷吃了一個她曬的柿餅,和一壺親手做的蜂蜜柚子茶。


    紀雲棠:“……”


    現在小偷都這麽囂張嗎?


    雖然看不清臉,但她卻能感覺到對方的輕功很好。


    且他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也沒見著偷什麽名貴的東西,紀雲棠一時之間沒猜出來他到底是來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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