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鶴知道她這是在為自己考慮,錯信許嬤嬤十八年,真正的救命恩人在宮裏卻從未發現。


    駱君鶴心中有愧,他薄唇輕啟道:“阿棠,這些年是本王信錯了人,愧對真正的救命恩人。”


    “你見了沈嬤嬤,幫我好好謝謝她,等本王好了之後必當親自上門重謝。”


    紀雲棠唇角揚起一抹笑,替他掖好被角,“阿鶴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吧,你隻管在家裏好好休息。”


    “現在整個西苑都是我們的人,你要是有什麽吩咐,喊他們一聲就行,不要自己逞強。”


    今日就算駱君鶴不說,紀雲棠也是準備了謝禮的。


    沈嬤嬤對他有恩,上次又親自幫自己在大理寺作證,於情於理都應該好好謝謝她。


    “好,阿棠放心進宮吧,我已經好很多了,你不用擔心我。”


    駱君鶴眼神柔軟了幾分,他何德何能,能娶到這麽好的一位王妃。


    事事都為他考慮的如此周全,幾乎任何心都不需要他來操。


    想當初,他是數十萬將士們的天,凡事都是自己衝在前麵,為他們遮風擋雨。


    而如今,駱君鶴還是第一次體會到有人替自己撐起一片天的滋味。


    他心裏美滋滋的。


    紀雲棠走到門口,對玄冰,冷焰交代了一番。


    “本王妃要進宮一趟,你們好好守著這個院子,不要讓任何人踏進一步。”


    兩人一襲黑衣,身形挺直,迴道:“是,屬下遵命。”


    紀雲棠讓他們沒事的時候,就用院子裏的健身器材鍛煉鍛煉,或者跟陳虎比劃一下,點到即止。


    吩咐完後,才帶著桃枝出了府。


    東辰皇宮。


    紀雲棠拿出了駱輕歌給的令牌,守門的侍衛果真不敢攔她,恭恭敬敬的為她放了行。


    紀雲棠帶著桃枝,直接到了鳳儀宮。


    皇後此刻正在教駱羨安寫字,小小的人兒趴在桌子上,手上笨拙的拿著狼毫筆,正艱難的寫著“安”字。


    盡管有皇後手把手教,但三歲的駱羨安寫出來的字,依舊是歪歪扭扭,如毛毛蟲亂爬一樣。


    沒寫幾個字,駱羨安就拿著狼毫筆,蘸取墨汁在麵前的書上亂畫了起來,畫的他小臉小手上到處都是黑色墨汁。


    可偏偏,小家夥還一臉開心的問:“母後,你看安兒畫的畫好看嗎?”


    皇後的拳頭卻緊了鬆,鬆了緊。


    她一遍遍的告誡自己,“親生的,不能打。”


    “溫柔,要溫柔,駱輕歌就是這麽教過來的,這個調皮鬼也一樣可以教好……”


    太監帶著紀雲棠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


    紀雲棠看著母子兩人的互動,唇瓣微彎,恭敬的行禮,“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聽見紀雲棠的聲音,眼睛都亮了,她唇角笑意璀璨,瞬間就把剛剛的壞情緒給拋之了腦後。


    “棠兒來了,快到本宮這裏來。”


    皇後之前就特意吩咐過下人,紀雲棠來鳳儀宮的話,不需要通報,直接把她帶過來見自己就是。


    因此,看見紀雲棠的時候,她才會這麽開心。


    駱羨安黑眸驟亮,眨巴了下眼睛,他迅速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邁開小短腿,就朝著紀雲棠的方向飛奔了過來。


    “仙女嫂嫂,我好想你,你是來看安兒的嗎?”


    小團子還沒撲到紀雲棠的懷裏,就被皇後一把給抱了起來。


    “安兒,你看看你,把自己弄得這麽髒,等會把仙女嫂嫂身上的衣服弄髒了怎麽辦?”


    “乖,聽話,讓沈嬤嬤先帶你下去洗洗,換身幹淨的衣服再過來。”


    小團子立馬眼巴巴的看向紀雲棠。


    紀雲棠看著他那張像花貓一樣的臉,沒忍住笑道:“娘娘說的沒錯,我就在這裏等你,十七皇子洗幹淨了再過來好不好?”


    “我還給你帶了很好吃的餅幹和糖果哦!”


    說罷,紀雲棠就讓桃枝將自己帶的餅幹和糖果拿出來。


    餅幹是用紙盒裝著,紀雲棠自己做的。


    糖果則用五顏六色的糖紙包著,各種水果味的都有,和宮裏見到的很不一樣。


    駱羨安立馬就被吸引了過來,眼神亮晶晶的,“哇,這個糖糖好漂亮啊!”


    “十七皇子快去洗漱,嫂嫂這裏的糖果,都給你留著。”


    紀雲棠剝了一個草莓味的糖果,喂到了他的嘴裏,小團子立馬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好甜,好好吃。”


    沈嬤嬤這才得已把小團子抱住,“皇後娘娘,夜王妃,那奴婢就先把十七皇子抱下去了。”


    駱羨安走後,紀雲棠這才跟皇後談起了小團子的病情。


    “娘娘,十七皇子最近身體怎麽樣,還沒有再發過癲病?”


    自從她上次針灸過後,到現在已經十天有餘了,也不知道小團子的情況怎麽樣。


    “三天前安兒的癲病發過一次,他倒在地上抽搐不止,本宮喂了你給開的藥之後,很快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皇後笑容苦澀,看到自己的兒子深受癲病折磨,她的心都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的厲害。


    所幸,紀雲棠給駱羨安開的藥片效果很好,她喂給安兒吃了之後,病情很快就壓製住了。


    盡管如此,皇後依舊很擔心。


    萬一哪天駱羨安發病,他的身邊沒有人怎麽辦?


    這癲病總歸是個定時炸彈,不徹底根除,她的心始終懸著,放心不下來。


    皇後拉著紀雲棠的手,溫聲問道:“棠兒,你老實告訴本宮,安兒的病情真的可以治好嗎?”


    “就算不能徹底根治也沒關係,本宮不會怪罪於你。”


    不怪皇後多想,而是她前不久將這件事情告訴景陽帝之後,景陽帝不僅不信,還覺得她這個皇後做的越發不稱職。


    宮裏的太醫都說沒有辦法的事,紀雲棠的三言兩語,她就全信了。


    這不是好糊弄是什麽?


    但皇後卻覺得,紀雲棠既然承諾了,就一定能治好駱羨安。


    為此,她不惜和景陽帝大吵了一架。


    景陽帝大怒離開後,已經有十天沒有來過她的鳳儀宮了。


    聽說夜夜宿在楚貴妃那裏。


    皇後對此隻是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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