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臣告退。”駱景深拱手行禮,恭敬的退了出去。


    他離開皇宮之後,並沒有直接迴東宮,而是去永寧侯府找到了紀南川。


    對於太子突然登門造訪這件事情,紀南川是驚訝的,但同時心裏也十分的欣喜若狂。


    滿打滿算起來,從紀箐箐出事以後,駱景深已經有三個月沒有來過永寧侯府了。


    今天他的到來,可謂是讓紀南川又重新忙活了起來。


    他立馬吩咐管家,拿著夏初禾給的金元寶,出去買一桌子山珍海味來招唿駱景深。


    駱景深見他出手如此闊綽,心裏也是很高興,他以為永寧侯府又有錢了。


    他就說嘛,永寧侯府這麽大的家族,怎麽可能輕易之間就破產了?


    原來,是因為他們還藏著自己的私庫。


    在駱景深看來,永寧侯府的錢,就是他將來的後備資金。


    他當然是希望紀南川越有錢越好。


    這樣以後的他,也不會缺錢花。


    紀南川沒有解釋,駱景深也沒有多問,兩人都很默契。


    吃飯的時候,紀南川問駱景深,“不知太子殿下今日來找下官,可是有什麽要事相商?”


    他堅信,駱景深不會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能來找自己,絕對是有事情要讓自己去做。


    紀南川心裏是高興的,因為這樣一來,就相當於自己在駱景深的心裏,還是有價值的。


    隻要有價值,對方就會一直護著他。


    駱景深原本還不知道要怎麽跟紀南川提這件事情,見對方主動問了,他放下了手裏的筷子,開口說道:“孤的確是有一件事情,要讓你去做。”


    “今天過去見了父皇,親自將蘇太傅通敵叛國的證據交給了他,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朝的時候,父皇就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公開說這件事情。”


    “孤需要你明天站出來,主動配合孤來聲討蘇太傅,言辭越犀利越好,不知侯爺你敢嗎?”


    紀南川:“……”


    紀南川:“!!!”


    他聽到這些話,手裏的筷子一抖,瞬間掉在了地上。


    他的心裏不可謂不震驚。


    “太子殿下,蘇太傅不是您的外祖父嗎,你怎麽會去皇上麵前告發他?”


    駱景深說道:“正是因為他是孤的親外祖父,所以孤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做出這種通敵叛國之事。”


    “孤將來,可是要當一國之君的人,怎麽能允許身邊的人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


    “他將來要是出了事,那孤豈不是還要替他分憂解難?”


    “到了那個時候,孤怕是會更難抉擇。”


    紀南川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駱景深現在告發蘇太傅,頂多是背上一個大義滅親的名聲。


    但若是蘇太傅將來出事連累了他,那可就不是大義滅親那麽簡單了。


    他大概會被齊王一黨的人針對,將來皇位能不能落到他頭上,還是未知數。


    駱景深不願意去冒這個險,紀南川也是可以理解的。


    隻是,在他看來,對方告發蘇太傅的行為還是太過驚悚了。


    他的做法,跟紀雲棠現在針對永寧侯府,又有什麽差別?


    隻是,紀南川心裏這麽想,他卻不會主動說出來。


    他想了一下,覺得景陽帝既然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那他大概率是沒有責怪駱景深的。


    於是,紀南川便開口道:“太子殿下的意思,下官已經明白了。”


    “還請太子殿下放心,下官知道明天該怎麽做了。”


    駱景深笑了兩聲,端起酒杯對著紀南川說道:“孤就喜歡像侯爺這麽識趣的人。”


    “來,孤敬侯爺一杯。”


    紀南川趕忙端起酒杯,與駱景深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翌日,朝堂之上。


    景陽帝在大臣們叩拜完自己之後,目光掃過下麵的眾人,最後落在了蘇太傅的身上。


    蘇太傅如今已七十有餘,但整個人身子骨看起來還十分硬朗。


    景陽帝看著他,突然開口問道:“蘇太傅近些日子,家中可好啊?”


    蘇太傅不知道景陽帝為什麽要這麽問,他如實說道:“迴稟皇上的話,臣的家中近來一切都好,多謝皇上掛念。”


    誰曾想,景陽帝卻突然冷嗤了一聲,重重的一拍桌子。


    “太傅看樣子是挺好的,但朕卻不好。”


    “虧你還是皇後的父親,東辰國的國丈,朕這麽信任於你,你竟然做出這樣毫無下限的事來,你對得起朕對你的信任嗎?”


    蘇太傅微微一愣,根本不知道景陽帝在說什麽。


    他道:“下官愚鈍,還請皇上詳細點明一二。”


    景陽帝憤怒的看著蘇太傅,直接將一疊信件甩在了他的麵前。


    “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


    “蘇太傅,你實在太讓朕失望了。”


    蘇太傅彎腰撿起地上的信件,打開一看,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這十多封,全都是他跟西蜀國鎮國大將軍來往的信件。


    信件上麵,還或多或少往外泄露了一些國家機密。


    他連忙解釋道:“皇上,這些東西都不是下官寫的,還請皇上明察。”


    景陽帝冷哼了一聲,說道:“不是你寫的,難道是朕寫的?”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在朕的麵前狡辯嗎?”


    蘇太傅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皇上,下官冤枉,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模仿下官的字跡,偽造出來的書信。”


    “下官跟西蜀國的鎮國大將軍,根本就不認識,更別提是書信來往了。”


    蘇太傅看了,這上麵的字跡跟他寫的一模一樣,但他十分肯定,這根本不是他寫的東西。


    他在腦子裏想了一遍,也沒有想出來,是誰故意弄出這樣的東西來陷害他?


    蘇太傅直接說道:“還請皇上告知下官,這些書信是從何而來,下官也好下去盤查。”


    景陽帝看著他,冷笑道:“太傅真是好演技,這兩年把朕都給騙的團團轉。”


    話音落下,他看了駱景深一眼,又說道:“太子,你來告訴他,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駱景深站了出來,恭敬的說道:“迴稟父皇的話,這些書信是兒臣半個月前去蘇府,無意間在外祖父書房的抽屜裏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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