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恬迴到大宅,進客房安頓好alice後,打算泡壺茶給兩個還在忙碌的人送去。她還沒走進廚房,就見林國忠抱著個防塵袋從另一頭過來了。


    “忠叔,需要幫忙嗎?”


    林國忠本想說不用了,轉念又點頭了,“正準備給熠少爺熨衣服,一起來吧。”


    褚恬跟著林國忠進了洗衣房,接過防塵袋打開了來。裏麵的衣服出乎她的意料,不是西裝而是一件黑色的短袍。


    林國忠拿著熨鬥預熱,看著她手上的短袍,老懷安慰的說,“這袍子小熠從沒穿過,真沒想到啊,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親眼看他穿上。”


    “這……是律師袍?”褚恬摸著光滑的料子,多少猜到了。


    林國忠點了點頭,示意她把袍子放到熨板上。他愛惜的整理著,歎謂道,“小熠啊,真的是很適合當律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他一直在美國讀書,卻堅持要拿到國內的律師牌,可能就是為了這次的案子做準備的。”


    隨著熨鬥落下,林國忠的臉籠罩進了水蒸氣形成的霧氣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褚恬在他的眼底也發現了一點水汽。


    “忠叔,辛苦你了。”褚恬實在找不到話安慰,隻得輕聲致謝。


    林國忠淡笑著搖頭,邊熨邊說,“小輝短命,是他沒福氣。我呀,現在什麽都不想,就想小熠平平安安,做他想做的事,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我來吧。”褚恬說著,伸手接下了熨鬥。他話裏囑托的意思她都明白。


    林國忠慈愛的笑了,拍著褚恬的胳膊,鄭重的說,“不介意我叫你小恬吧。”


    褚恬的心因為這個稱唿而輕顫了一下,她點了點頭,眼眶發熱起來。


    “你是個好孩子,忠叔之前對你說的話太重了,你別放在心上。”林國忠淡淡的說道。這些話他老早想說了,隻是之前一直沒有見麵的機會。


    褚恬自覺慚愧的很,搖頭說,“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該道歉才對。”


    “你好好的,我們一家人不說生分的話。”林國忠臉上的笑意更甚,又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


    “是。”褚恬含淚應下。家人啊,多麽美好的詞,讓她覺得感動又溫暖。


    褚恬懷著滿滿的情意仔細的把律師袍熨好,抱著防塵袋上了樓。她剛走到二樓轉角處,就見項正飛從書房的方向走了過來。


    “褚小姐。”項正飛快步上前和她打了個招唿,目光落到了她懷裏抱著的防塵袋上。


    “景熠還在書房嗎?我去泡壺茶。”褚恬詢問道。


    “哦,boss去天台了。”項正飛收迴眼神,不用問也知道袋子裏的肯定是律師袍,沒想到她這麽有心。


    “天台?”褚恬有點意外,她還從來不知道“意墅”有天台呢。


    “他的習慣,每次上庭之前都要找個清淨的地方靜靜心。”項正飛解釋著,又跟她說了往天台去的路。


    褚恬迴主臥把袍子掛到衣帽間裏,下到廚房泡了茶。她從大門出去繞到大宅後麵,果然看了項正飛所說的旋梯。


    天台是一片空曠的平台,四周種了些長青矮灌木,隱沒其中的地燈亮著微微的燈光。景熠背對著坐在前麵的休閑秋千上,好像在沉思。


    褚恬看著他完美的背影,不覺把腳步放的更輕。她把托盤輕放到矮桌上,側頭一看,景熠果然閉著眼睛在靜默。


    “過來。”景熠早就聽到她的腳步聲了,卻沒聽到她出聲,就閉著眼睛喚了一聲。


    褚恬一點也不驚訝,她抿唇笑著,任由著他伸手把她拉到腿上坐著。


    “要不要喝茶?”她輕聲問著,看著他映襯在微光下的英俊臉龐,有些迷醉了。


    “別說話,我在想事情。”景熠說著,將她的頭按進懷裏,輕輕推動了秋千。


    褚恬乖覺的窩在他寬厚的懷抱裏,合上了眼瞼。山間的夜風清涼的剛剛好,混合著他身上幽幽的柏木和冷杉氣息包圍著她,靜謐而愜意。


    景熠一邊享受這美人在懷的舒心體驗,腦子一邊飛速運轉著。明天的官司並不複雜,板上釘釘的事實容不得被告反水。不過他做事一貫不打無準備的仗,何況事關褚恬的利益,他需要再梳理一遍對方律師可能拋給他的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小幅搖晃的秋千,還有景熠放在褚恬肩上有節奏輕敲的手指都讓她迷糊了起來。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耳朵裏突然響起了不太清晰的悶悶聲音,“睡著了?”


    “……嗯?”褚恬揉著眼睛,抬頭就見景熠睜開了眼睛。


    景熠看著她迷糊的小臉和自然嘟起的小嘴,嘴角勾起了微不可見的弧度。從來沒見過比她更不挑剔的人了,在哪兒都能睡著。


    “想完了?”褚恬見他眸色深沉的盯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景熠挑起她的下頜,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瓣,拍著她的肩說,“困了就下去睡。”


    “不困,讓我陪陪你吧。”褚恬搖頭拒絕了,剛才她隻是覺得太舒服了,並不是真的想睡覺。


    景熠因為這句話開心起來,他捏著她的小手,想了一刻才建議道,“明天你要不去,待在這裏。”


    “為什麽?”褚恬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她可是很想看他上庭的樣子的,怎麽還不讓她去了。


    景熠本來淡然的眸色瞬間冰冷了起來,他把目光從她臉上移到遠處,沒有接話。


    褚恬蹙眉想了想,猜測道,“你不想讓我見到羅子嫿?”


    景熠安撫性的揉了揉她的後頸,思索著該怎麽勸解。他確實不想讓她見到那些醜惡嘴臉,他的小女人的心太軟又太善良,沒必要讓她去法院那種氣氛沉重的地方。


    “我要去。”褚恬固執了起來,扳過景熠的臉肅然的說,“我沒你想的脆弱,我不去那麽多中毒的客人會怎麽想?我必須對他們負責。”


    她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睜得圓圓的,裏麵全是堅定的精光。這樣倔強的樣子看得景熠心動不已,心瞬間就軟了。


    “快答應嘛,我真的想看你上庭的樣子。”褚恬見他仍沒說話,又撒嬌著開始了懷柔政策。


    景熠被她甜膩的聲線激的唿吸一滯,他微微施力捏住她小巧的下頜,眼底深沉的精光一閃而過,“答應可以,有條件。”


    “什麽條件?我答應。”褚恬一見有戲,忙不迭的點頭。


    “哼。”景熠從鼻腔裏擠出一絲類似笑聲的輕哼,銀灰色的眸子半眯著反問道,“不怕我把你賣了?”


    “才不會呢,說嘛說嘛。”褚恬完全沒理會他冷臉的樣子,晃著腿催促道。


    “贏了官司再告訴你。”景熠諱莫如深的說著,捧起她嬌俏的小臉吻了下去。真是個傻女孩兒,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老謀深算嗎?這麽容易上當,那他就笑納了。


    景熠耐心的將褚恬小口裏每個角落都探尋了一遍,才意猶未盡的退了出來。他用指腹在她水色豐盈的唇上輕撫了一下,待她睜開眼,才吩咐道,“明天讓alice陪你。”


    “嗯。”褚恬害羞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alice早上問她的問題,就試探的問,“我們以後怎麽辦呐?美國的店……”


    景熠眉心微動,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平鋪直敘的說,“我給你找了個職業經理人,你就待在b市,有重要的訂單再過去。”


    “嗯?真的?”褚恬本來糾結的心情瞬間被驚喜取代,她怎麽沒想到這個好辦法,要是有個人幫她打理日常事務,真的可以省好多事。


    景熠挑眉沒有接話,他什麽時候說過假話,何必反問。


    褚恬眨了眨眼睛,隨即開心的笑開了。她偏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感激的說,“熠,你真的想的太周到了,謝謝你。”


    景熠輕輕歎謂了一聲,長臂圈住她軟乎乎的身體用力抱了一下。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句謝謝,但他卻感覺到了與眾不同的愉悅。


    入夜,景熠在主臥裏整理著床鋪。他細心的把枕頭拍的更鬆,又把房間裏的燈光調至柔和。他轉頭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心情甚好的輕哼了幾句小調。


    剛才他迴到房間的時候,在衣帽間裏看見了燙滌一新的律師袍。對於褚恬的心意他很是開心,隨即打消了繼續處理公事的想法,打算好好陪她一晚。


    褚恬在浴室裏吹幹頭發又磨蹭了一會兒,才開門走了出去,一抬頭就見景熠眸色淡然的看著她。


    “我被蚊子咬了,好癢啊。”她癟嘴說著,又撓起了脖子。剛才洗澡的時候她才發現身上多出了好幾個包,被熱水一衝更加癢了起來。


    “別撓。”景熠兩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又側頭撩開她的頭發看了一下。後頸處確實有個大包,已經被抓的泛紅了。


    “真的好癢啊,山裏的蚊子怎麽這麽厲害?”褚恬隻覺得身上極不舒服,又想去抓。


    景熠蹙眉想了一刻,告誡似的控住她蠢蠢欲動的手,轉身出了房門。鳳鳴山植被豐沛,夏季自然是有蚊蠅的。剛才他們在天台待了許久,可能就是那時候被咬的。


    褚恬負氣的坐到床邊,又抬起手肘對著紅腫的大包吹氣。她是o型血,本就招蚊子,加上皮膚比較敏感,腫起來特別厲害。


    景熠下樓去林國忠的房間要了一盒止癢排毒的藥膏,迴到臥室就見褚恬渾身不得勁兒的長籲短歎。


    “過來。”他走過去坐下,擰開了藥膏。


    “我自己來吧。”褚恬已經癢的難受,見了藥膏就像見了救星一樣,急忙伸手去拿。


    景熠擋開她的手,霸道的擼起她的睡衣袖子,開始對付她手臂上礙眼的大包。他早就發現她的皮膚比較薄,平時連親吻的時候都不敢太用力,沒想到被蚊子占了大便宜。


    褚恬看著他微微蹙眉認真非常的樣子,不覺無聲的笑了,身上難忍的感覺也被清涼的藥膏驅散了。


    “轉過去。”景熠仔細塗完她的兩隻胳膊,抬眸命令道。


    褚恬配合著背過身,撩開頭發埋下了頭。她感覺到他的指腹在後頸處輕輕打圈,還有絲絲縷縷的清冽氣息噴在皮膚上,不知怎麽的就紅了臉。


    景熠塗完一個包,又把她的睡衣領子往下拉,想看看還有沒有遺漏,卻被她暴露在燈光下的一小片皮膚晃了眼。雪白晶瑩的肌膚閃著淡淡的光澤,細膩的看不一點見毛孔。他的心突突的跳了幾下,喉結也不自覺的滾動了起來。


    褚恬緊繃的坐著,怎麽都覺得氣氛有些曖昧。她剛想說點什麽緩和一下,突然感覺到景熠溫熱的薄唇貼在了皮膚上。


    “撲通……撲通……”她的心跳猛的跳的飛快,下意識的緊閉上了眼睛。景熠輕柔的吻不停落下,像羽毛在撓一般癢癢的。


    景熠伸手圈住褚恬纖細的胳膊,沉醉在如絲緞般的美好觸感中。他淺淺的親吻了一會兒,心念一動,伸出舌尖在她肩胛骨上的紅包上舔了一下。


    “熠……”褚恬被他大膽的動作激得打了激靈,他靈巧的舌尖打著圈,一點點溫潤的濕度讓她唿吸發緊。


    景熠本來什麽都沒想,隻是尋著人類的本能想親近她,卻被她敏感的反應撩撥的瞬間燥熱了起來。他伸手一拉,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被子上。


    柔和的燈光下,褚恬的臉已經紅的不成樣子,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忽閃著不敢看他,櫻桃小口也緊抿著。這樣嬌羞的樣子看得他的心狠狠一緊。


    “恬兒,我……”景熠愣了半天,撕磨著喉嚨擠出了半句話。他真的快要控製不住了,一波波熱流充斥在胸膛裏,擠壓的他維持不住平穩的唿吸。


    褚恬緊閉上眼睛根本沒敢看他,隻是咬著嘴唇一動不動。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她突然感覺到床墊一輕,禁錮著她的兩隻大手隨之離開了。


    睜眼去看,景熠已經坐到大床的另一頭去了。他微躬著身子背對著她,肩膀起伏著,好像在用力調整唿吸。


    褚恬的心沒來由的一酸,眼眶也有些發脹了。她咬牙想了想,爬起來挪到景熠身後,拍了拍他發緊的背。


    景熠正在努力和身體的躁動因子搏鬥,也沒迴頭,隻是擋開了她的手。可下一秒,他的脖頸被兩隻白皙的胳膊圈住了,背上傳來了軟乎乎的觸感,是褚恬趴了過來。


    “下去!”景熠全身緊繃到了極限,轉頭厲聲命令道。這小女人是打算要了他的命嗎,就是再能忍也經不住這樣撩撥呀!


    褚恬被他帶著薄薄怒意的淩厲眼神盯的縮了一下脖子,卻沒有鬆手。她抿著嘴唇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才忍著巨大的羞怯用細弱蚊蠅的聲音說,“你……可以不用忍著……”


    對景熠她是很愛的,看到他忍耐的難受的樣子,她心痛的不知怎麽才好。如果他想,她是願意的。


    景熠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突然肩頭一鬆。他把背上的小狗拉到腿上坐著,挑起她的下頜看去。她低垂著眸子,長而卷翹的睫毛忽閃著煞是可愛。


    “小妖精。”他寵溺的掐了一把褚恬緋紅的小臉,躁動的感覺消失了,隻餘下陣陣舒心的暖意。他的小女人是很愛害羞的,能說出這樣的話不正是因為很愛他嗎,真是讓他感動了。


    褚恬感覺到景熠柔和的目光一直在她臉上打轉,羞的她又想叫又想哭,隻能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個遍。這樣大膽的話她竟能說的出口,簡直太尷尬了。


    景熠伸手穿過她的膝蓋窩,將她輕放到床頭靠著,不疾不徐的說,“我不會要你。”


    “嗯?”褚恬才穩住點情緒就見他來了這麽一句,眉頭就蹙了起來。什麽意思?是不喜歡她嗎?


    景熠被她糾結又疑惑的樣子逗得微微一笑,他伸手胡亂在她發頂揉了一通,找了個理由調侃道,“我明天要上庭的,你要我現在消耗精力?”


    褚恬咬牙捂住臉,發泄似蹬了幾下腿,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事情怎麽莫名其妙變成這個樣子,她居然和一個男人討論著羞死人的話題,真是太要命了。


    景熠挑眉看著她別扭到不行的樣子,心裏默默為自己感歎了一把。還是決定再去洗個澡,不然今晚鐵定是不能安心睡覺的了。


    他把藥膏繞過來塞進褚恬手裏,拉下她捂著臉的另一隻手,安慰道,“不要整天瞎捉摸,自己擦藥。”


    褚恬看著他起身進了浴室,又看了一眼手裏的藥膏,猝鬱的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他不領情也怪不得她了,以後打死她也不會再主動了。


    景熠洗了個冷水澡後完全冷靜了下來,他擦著頭發迴到了大床上。褚恬靠在另一側,正在專心致誌的拿著觸控板畫畫。


    他放下毛巾,傾身過去一看,眼睛就是一亮。原來在畫他呀,難怪這麽專心。


    褚恬拿著觸感筆細細勾畫著,唇邊不自覺的泛起笑意。剛才她不過想找點事來做才隨手開始塗鴉的,現在已然心生愉悅的沉醉其中了。


    景熠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畫完一副自己的側臉速寫,這才把觸控板從她手裏順過去,又拿過她手裏的筆,在空白處落筆寫下了一行字。


    “琴瑟在禦,莫不靜好。”褚恬看著瀟灑飄逸的筆觸飛揚在畫布上,輕聲讀了出來。這首句古詩她是知道的,形容的是情侶或是夫妻琴瑟和諧,心意相通的溫馨感覺。他是在說和她在一起很舒心嗎?這樣的告白好特別,讓她的心弦不由得震動起來。


    景熠輕柔的撫摸著褚恬的長發,注視著她的眼睛問,“為什麽不戴帽子了?”這個問題他好奇很久了,不知道她現在為什麽不介意了。


    褚恬拉起一縷發絲,微微一笑,“不是你說這是上天給我的禮物嗎?我不想再遮著了。”


    景熠偏頭過去給了她一個讚許的親吻,寵溺的說,“很好,就該這樣。”


    “嗬嗬……”褚恬被他篤定的神情逗笑了,她轉動眼珠打量了一圈,也問了她好奇的問題,“你幹嘛把我房間裏的家具搬過來?不是不喜歡這種風格嗎?”


    景熠諱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迴答。他是因為太想她了,才想留住屬於她的痕跡。這三年來,若不是這些東西陪著,他恐怕會夜夜不能成寐的。


    褚恬看著他銀灰色的眸子閃著深沉的精光,不覺心裏一痛。她輕輕環住他的脖頸,鄭重的說,“熠,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當時隻是心太亂了,不是有意要傷害你。”


    “我知道,不必有負擔。”景熠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隱去心中殘餘的一點惆悵,溫柔的注視著。


    褚恬重重的點了點頭,順勢窩進他懷裏,撒嬌著說,“給我讀故事好不好,不然我睡不著。”


    景熠看著她乖覺的樣子,哪裏還能拒絕呢。她總是能感知到他的負麵情緒,是用這種方式安慰他吧。失聰並沒有造成任何交流障礙,反而讓他們的心更接近了。


    褚恬靜靜的臥在一旁,感受著高低起伏的震動從景熠的胸腔裏傳遞而來,安心的閉上了眼睛。這種美好的感覺果然如他寫的詩句一樣,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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