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的身體素質本就很好,再加上感冒症狀並不嚴重,他吃了藥睡了一覺起來,就覺得全身輕鬆,基本痊愈了。可褚恬就沒那麽幸運了,成功的因為景熠霸道的索吻行為傳染上了感冒病毒。


    景熠本打算當晚返迴b市,順便把她送迴美國,卻被小小的感冒病菌打亂了計劃。褚恬從下午就出現了鼻塞的症狀,還有些咳嗽,這可把他急壞。這次過來香港林國忠並沒有隨行,他又不放心外麵醫院裏的醫生。一番思考之後,他想起了廉逸塵的朋友雲澤天。


    雲澤天是香港一家權威私立醫院的外科聖手,廉逸塵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剛剛下手術台。


    他本以為廉逸塵是來找他敘舊的,卻被告知讓他趕緊拿一套新的醫藥箱去淺水灣的一幢私宅,還跟他仔細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項。


    “雲醫師嗎?麻煩你跑一趟。”項正飛見了雲澤天就長鬆一口氣,忙不迭的致謝。要是他再不來,他就準備領受景熠的冰山獅子吼吧。


    雲澤天打量了一圈環境,有些疑惑的跟著項正飛往裏進。廉逸塵並未交代是給誰看病,但看這房子應該是個富豪。


    項正飛沒直接帶他上樓,而是拐進了一樓的客用衛生間,“麻煩你,先洗洗手。”


    雲澤天自上而下把自己打量了一遍,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他不耐的瞥了禮貌笑著的項正飛,也不好反駁什麽,直接進了洗手間。心裏不住腹誹因為應酬脫不開身的廉逸塵,也不知道什麽人這麽大架子,他算是領教了。


    “走吧。”雲澤天在洗手間裏仔細把手洗了三遍,跨出門又給了項正飛一記白眼。


    “真是不好意思,請上樓吧。”項正飛維持著風度道歉,快步把他引上了樓。


    雲澤天那點不耐煩的小情緒在走進主臥裏間後消失了,他看著黑色大床上半躺著人,轉而變成了驚喜,“vanessa,怎麽是你?”


    半靠在床頭的褚恬也是一愣,隨即露出了禮貌的笑容,“雲醫師,好久不見。”景熠剛才隻說給她找了個醫生,沒想到這麽巧遇到熟人。


    雲澤天朝前走了幾步,剛想再寒暄幾句,就被坐在床邊的男人迴頭冰冷的瞪了一眼。


    景熠有些意外褚恬和雲澤天相識,又聽他親熱的叫了她的英文名,心裏瞬間龜毛了起來。


    雲澤天不著痕跡的迴敬了景熠一個警告的眼神,怎麽說他也是來問診的,這男人太沒禮貌了。


    褚恬見兩個男人眼神不善的互相瞪眼,就輕輕拉了一下景熠的衣袖,解釋道,“卿昕介紹我在雲醫師的醫院看過耳朵。”


    景熠一聽這話,心下才了然了。隨即收起了戒備,起身讓開了位置。


    雲澤天也沒理會他,直接走到床邊觀察了起來,nce說你感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麻煩你了,就是有點鼻塞,喉嚨癢癢的。”褚恬自覺的匯報道。


    “嗯,量個體溫吧。”雲澤天打開醫藥箱,用電子體溫計量了一下,確認沒發燒後,又戴上醫用手套,掛上聽診器放在了她胸口。


    景熠看著他操作的動作很是嫻熟,被陌生人進入臥室帶來的龜毛感隨之隱去了。


    “暫時沒有發現感染,張嘴我看一下扁桃。”雲澤天收迴聽診器,又檢查了褚恬的咽喉情況。


    他剛想問問她怎麽感冒的,腦後突然響起了一記冰冷的男中音,“怎麽樣?”


    “不嚴重,輕微的感冒症狀,扁桃體有點紅腫,我給她開點藥。”雲澤天轉頭瞄了景熠一眼,用不帶情緒的專業口吻答道。


    褚恬聽了就癟嘴剜了景熠一眼,她也跟他說不嚴重來著,根本沒必要請醫生,他卻依然我行我素。


    景熠心裏的擔憂這才放下了,隨即淡淡的朝雲澤天頷首。


    雲澤天勾著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卻沒著急下處方,而是又問褚恬,“耳朵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頭昏?”


    “沒有。”褚恬的病例雲澤天是詳熟的,也就自然的迴答了。


    “嗯。”雲澤天放心了,迅速的從醫藥箱裏拿了幾種藥出來,又交代了服用方法。


    他本打算馬上走的,可出了主臥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迴身一看,景熠果然跟出來了。


    “你是景熠?”雲澤天抄手站定,篤定的問道。


    景熠瞥了他一眼,徑直下樓去了。


    雲澤天看著他淡定的過分的背影,不覺搖頭笑了。物以類聚這句話果然是不錯的,像廉逸塵那種有潔癖的人自然結交的是比他更潔癖的。剛才雲澤天看到景熠手上紮眼的白手套就猜到他的身份了,真是聞名不如一見的超級潔癖王。


    景熠自顧自的走到起居室的沙發坐下,又吩咐項正飛去泡茶。


    雲澤天不緊不慢的下了樓,一見這架勢就知道他有話要談,隨即自覺的走到沙發一側坐了下去。


    景熠不疾不徐的喝了兩口茶,心裏權衡了一番,才發問,“你給褚恬看過病?”


    “沒有,隻是給她介紹過我們院的專家。”雲澤天迴味了一下口中的紅茶味道,才淡淡的說道。


    “她這個病是什麽導致的?還可以治嗎?”景熠見他神色很是淡然的樣子,也不再咄咄逼人的盯著他了。


    雲澤天沒有馬上接話,而是垂眸看著杯子裏的茶湯沉吟了片刻,才開口,“是遺傳導致的,這個病比較特殊,目前醫學界沒有找到既定的發病原因。褚恬以前出過車禍,猛烈的外力撞擊觸發了病變。”


    景熠鬆鬆扣著杯托的手指條的收緊,眼底精光一閃。車禍?不就是他們一起經曆過的那次意外嗎?


    雲澤天見他整個人都沉進了陰鬱的氣壓下,接著解釋說,“她出過兩次車禍,第二次對她的聽力造成了毀滅性打擊。這個病一旦病發就這能保守治療,她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景熠的心不由得抽痛了起來,他蹙眉消化了一番,才隱去眼底痛意,恢複了一貫的冷淡,“平時生活需要注意什麽?”


    “她現在應該還有些聽力,不算徹底失聰。注意不要再受外力撞擊。”雲澤天點到即止,也不打算再留了,隨即放下茶杯起身告辭了。


    項正飛送走了雲澤天,迴到起居室就見自家老板還坐在沙發上沉思著,就走過去詢問道,“boss,有什麽吩咐嗎?”


    景熠沒有抬頭,隻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沒事。


    項正飛自覺的沒有再問,快步退出了起居室。


    景熠仰頭靠在沙發背上,沉沉的歎了口氣。是他大意了,現在迴想起來才發現了很多蛛絲馬跡。褚恬曾不止一次的說耳鳴,就連那次在賽車場莫名其妙的“暈車”恐怕也是病症的反應,竟然一點沒引起他的警覺。


    待他平複心情迴到主臥時,裏麵的情況卻不是他想的那樣。褚恬並沒有休息,而是窩在床頭抱著平板電腦在說話。


    景熠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毫不客氣的抽走了平板。


    “誒,還給我。”褚恬正和那頭的alice討論工作,突然被打斷了注意力才發現是景熠迴來了。


    景熠瞥了一眼屏幕,沒有和那頭的人打招唿,直接按下了掛斷鍵。


    褚恬見他霸道的樣子,不覺嘟起了嘴。她瞪著氣定神閑拆藥盒子的男人,沒有說話。


    “吃藥。”景熠坐到床邊,把水杯和藥遞了過去。


    褚恬就著他的手吞下藥片,小聲的嗔怪,“沒有你這樣的,我從來都不打擾你工作。”


    景熠見她一副討債的樣子,忍不住用手碰了一下她的臉頰,故作肅然的說,“病了就該休息,你的助理不是擺設。”


    “哼。”褚恬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扣著指甲不願意看他了。要不是拜他所賜她能感冒嗎,這會兒還來管她了。


    “聽話,案子開庭前必須好起來。”景熠耐心的勸道,托著她的身體平放到枕頭上。


    褚恬一聽他說案子的事,也就沒心思和他鬥嘴了,“什麽時候開庭?我需要做什麽準備嗎?”


    “養足精神。”景熠幫她拉好被子,又輕拍著示意她睡覺。


    褚恬看著他鬆怔的樣子,心裏隻覺得暖暖的。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指,柔聲說,“熠,謝謝你。這次要不是你,我肯定完蛋了。”


    景熠在心裏笑了,這樣被依賴和需要的感覺真的很好。他摘下手套輕撫著她白皙的臉頰,語氣也輕柔的不成樣子,“能被你需要,我很榮幸。”


    褚恬的心突然輕顫了一下,心疼了起來,“對不起,是我錯了。當年的事是我做的不對,讓你傷心了。”這句在心裏重複了千萬遍的話終於說出來了,雖然言語並不能補償什麽,但她還是想告訴他。


    景熠執起她的手,放下唇畔親吻了一下。雖然他並不介意她當年衝動的行為,但還是因為這句話而感動了。他的小女人正視了自己的心,迴到了他身邊,這比什麽都重要。


    褚恬感覺到他唇上的溫度從手背上傳來,不熱也不冷,溫暖的剛剛好。這一點點暖意順著皮膚浸潤到血液裏,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為什麽不罵我?還對我這麽好?”她緊著喉嚨問道。


    景熠抬眸就對上了她霧蒙蒙的大眼睛,那眼神裏有心酸,有心疼,還有一些懊悔和愧疚,看他的心柔軟的不成樣子。


    “傻女孩兒,不準胡思亂想。”他拉著褚恬的手放在胸口,柔聲說道。他哪舍得罵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掉了。


    低沉的震動從手心傳來,褚恬怔怔的看著景熠周身的冷意都消失了,轉而柔和了下來,心口被某種情緒堵得喘不過氣來。


    “熠,我好想聽聽的你聲音……”褚恬帶著哭腔說著,放在他胸膛上的手加重了力度。


    “這三年,我每天都聽著你讀的故事睡覺,每天都在想象你的聲音。我很怕,怕我有一天會徹底想不起來你的聲音是什麽樣子……”


    景熠條的收緊了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眼角滲出的淚花,心疼的快要背過氣去。褚恬現在的樣子孱弱的像午夜的曇花,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


    他伸手穿過她的頸窩,將她微微發抖的嬌小身體緊緊的摟在懷裏,薄唇貼著她的右耳,放大聲音道,“聽見我說話嗎?”


    “嗯。”褚恬用力環住他勁瘦的腰,聽著耳朵裏不太清晰的悶悶聲音,用力點頭。


    “不要怕,我會保護你。”景熠語氣堅定的說著,再次收緊了手臂。她的身體是那麽小,軟軟的,隻要一抱著就引得他全身的保護因子都活躍了起來。


    褚恬睜大眼睛怔仲了一瞬,突然爆發似得摟住他的脖頸大哭了起來。景熠又說了要保護她的話,和記憶裏的語氣一模一樣。沉穩有力的帶著承諾的語氣,再次讓她的心悸動不止。


    景熠聽著她發泄的哭聲,不停親吻她的發頂安撫著。雖然她哭的傷心,但他感覺得到她是完全放鬆的。她終於放下所有顧慮,躲在他懷裏宣泄情緒,強烈的愉悅感和成就感讓他無聲的歎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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