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鬱氏眾人的表情精彩紛呈。


    但鬱靖城畢竟是家主,他的提議,眾人不敢不從。


    眼見大部分人已經舉起了酒杯,鬱媛媛再也忍不住,將鬱靖城的警告拋諸腦後,衝出人群尖聲道:“爹,她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代表鬱氏參加家族大比,進太虛幻境?”


    鬱媛媛的話說出了許多敢怒不敢言的鬱氏弟子的心思。


    見有人當出頭鳥,那些人立即附和道:“就是,她都不是鬱氏之人,如何能替代鬱氏參加家族大比?”


    要知道參加家族大比的名額攏共也就三十個。


    他們為了這三十個名額爭的頭破血流,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鬱神醫直接內定了一個,這如何了得?


    就連鬱靖城身側的幾個鬱氏長老們也都讚同道:“是啊家主。


    鬱神醫治愈您的頑疾,固然有功於鬱氏,我們可以重禮答謝。


    可她畢竟不是鬱氏之人,如何能代表鬱氏參加家族大比呢?”


    見這麽多人反對鬱青,鬱媛媛得意的仰著腦袋看向鬱青,眼裏的挑釁之意幾乎要化作實質。


    可鬱青卻像是沒看到似的,自顧自吃著點心,喝著茶好不自在。


    鬱媛媛頓時怒火中燒,想也不想仗著自己是嫡小姐,徑直衝上長老們坐的那一處看台,抓起桌上的酒壺就要往鬱青臉上潑。


    手還沒抬起來,就聽鬱青道:“我勸你把它放迴去,不然那裏麵的酒水就會落在你身上。


    大庭廣眾之下,你也不想丟臉吧?”


    想到曾經被鬱青的洗臉水澆成落湯雞的畫麵,鬱媛媛一口銀牙咬的咯咯作響。


    “賤人!”


    慣用的口頭禪脫口而出,舉著手一耳光抽過去。


    啪的一聲,世界安靜了。


    那邊和鬱靖城爭論的長老和參加選拔的弟子們齊齊看過來。


    鬱媛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捂著臉尖叫出聲,“賤人,你敢打我!


    爹,你看到吧,這個賤人是怎麽對我的,你幫我殺了她……”


    鬱靖城夫妻二人兒子不少,可隻有這一個女兒,曆來寵愛有加,平日裏鬱媛媛怎麽鬧都由著她,今日卻隻覺得頭疼。


    “媛媛,你是把為父的話當耳旁風嗎?”


    鬱靖城板著臉道:“今日讓你出門,為父已經是於鬱神醫食言了,你怎可還對鬱神醫如此不敬?”


    本以為鬱青這下鐵定要完蛋的鬱氏眾人都驚呆了。


    萬萬沒想到有人當眾打了鬱氏的寶貝疙瘩,被斥責的竟然還是鬱媛媛。


    鬱媛媛長這麽大哪兒受過這種委屈,眼淚撲簌簌流了滿臉,不可置信道:“爹,你居然還向著她?


    我才是你的女兒,這個賤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軟禁祖母,對我的委屈視而不見!


    接下來呢,是不是她就要鳩占鵲巢,將我娘取而代之……”


    啪,隔空又是一巴掌,鬱媛媛都被打蒙了。


    鬱靖城也不悅道:“鬱神醫,您這是何意?”


    鬱青並不看他,隻冷眼看著鬱媛媛道:“論年紀,你比我還要年長兩歲,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應該清楚。


    我是你父親重禮請來的大夫,不是你鬱三小姐的泄憤的奴婢。


    之前我已經給過您一次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言畢,她手一抬,鬱媛媛被隔空掐住了脖子,一張臉瞬間憋的通紅。


    鬱靖城也慌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她急聲道:“鬱神醫請手下留情,小女隻是被我們寵壞了,心性並不壞的……”


    “心性不壞會明知我是你的救命大夫,還對我惡言相向?


    她就沒想過我若是一氣之下一走了之,你這當爹還有命可活嗎?”


    鬱靖城登時怔住,不得不說,鬱青的話說到他心坎兒裏了。


    鬱青入府當天他就告訴了所有的家眷,鬱青能治好他的病,可鬱媛媛卻一再觸怒鬱青,完全不在乎他這個當爹的感受。


    鬱青也不管鬱靖城是何感受,手中力道漸漸收緊,儼然是想要了鬱媛媛的命。


    眼看鬱媛媛就要被鬱青活活掐死,忽然一根熟悉的青藤鞭抽向鬱青。


    一個青衣婦人揚聲道:“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我鬱氏的地盤上對我鬱氏嫡女下手?”


    青藤鞭如靈蛇一般直擊鬱青手腕,鬱青見狀甩手將鬱媛媛甩了出去,青藤鞭當即化作一張綠色的滕王將鬱媛媛穩穩接住。


    鬱氏眾人急忙過去接住鬱媛媛,繼而恭敬的對來人行禮,“見過大姑奶奶!”


    鬱青頓時了然,來人便是自己來這裏的主要目標——鬱嬋。


    青衣婦人矜貴的頷首,走向鬱媛媛,掰開她的嘴巴塞了一顆丹藥進去,對周圍的鬱氏弟子道:“給她喝點水。”


    這才起身走向主看台,語氣嗔怪道:“媛媛的脾氣家主又不是不清楚,何必如此大動肝火?


    為了一個外人,難道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管了嗎?”


    張口便指責鬱青是個外人,絕口不提鬱媛媛枉顧自己父親的安危開罪鬱青這個大夫的事情。


    不過鬱靖城對鬱嬋似乎挺重視的,聞言歎氣道:“本家主都是被這孽女氣的,大姐不是在比關煉丹,怎麽有空過來?”


    “聽說家主尋得一位神醫,可治家主多年頑疾,我這不是耐不住性子就過來了?”


    鬱嬋說著,看向鬱青,“這位便是那位鬱神醫吧,看上去真年輕啊!”


    “不用看上去,我本來就挺年輕的。”


    鬱青沒好氣道:“這位便是享譽鴻蒙九州的鬱大師?”


    她口中說著鬱大師,麵上卻無幾分恭敬之態,鬱嬋甚至覺得她仿佛是在諷刺自己。


    不過隻當是同行相輕,便故作謙虛道:“哪裏,都是玄門同道抬愛罷了,比不得鬱神醫年少有為,連家主這等頑疾都能治,實在令人敬佩。”


    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了,就差明說鬱青吹牛皮了。


    鬱青也謙虛,“過獎過獎,說起來我也挺驚訝的。


    畢竟家主所患之病其實並不是什麽罕見的惡疾,不過是中毒而已,三十多年來竟然從來無人發現,也是很神奇了。”


    這話說的,比之鬱嬋也不遑多讓,也就沒有直接說你這麽厲害,怎麽連這麽簡單的病都看不出來呢?


    該不會是故意裝作沒發現吧,挑撥離間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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