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怔然,誰都沒反應過來鬱青這話是什麽意思。


    半晌,卻聽孟無咎蹲在白鳶的屍體旁諷刺道:“都說鬱青殺了白鳶,要讓她殺人償命,可你們這門多人,進來後有誰去看過白鳶一眼?”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白宴忙撲過去探白鳶的鼻息,又摸她的脈搏。


    孟無咎搶在他前麵開了口,“脈搏已停,唿吸已斷,可身體還是微熱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白宴臉色慘白的說不出話來。


    孟無咎則看著眾人道:“讓我來告訴你們。


    這意味著你們進來的時候,她其實還活著。


    可你們一個個的看熱鬧的看熱鬧,急著給鬱青定罪的定罪,沒有一個人上前救人。


    她是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死的。


    說鬱青是殺人兇手,你們在場的每一個,都是幫兇!”


    這赤裸裸的指控讓一群人幾乎無地自容。


    那青衣弟子羞惱道:“人又不是我們殺的。


    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不也沒去救她,憑什麽說我們是幫兇?”


    眾人聽到這話,心裏忍不住的默默讚同。


    都是冷眼旁觀來看熱鬧的,誰又比誰善良高貴了,孟無咎又有什麽資格指責他們?


    卻不料,孟無咎一臉坦蕩道:“我又不急著給人定罪,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麽關係?”


    話說完,不顧一群長老和師兄弟們難看的臉色,徑直走出了禁地。


    從白天鬱青擂台上對高自遠大打出手,到晚上突然現身兇案現場,處處都是蹊蹺,他得幫玉衡長老看著才是。


    急急趕到三清台,卻沒看到鬱青的身影,狐疑的拽過一個巡夜的弟子來問,才知鬱青竟然迴了玉衡殿。


    孟無咎一愣,迴過神來想想,這還真是鬱青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從始至終都是天權長老和那些弟子們嚷嚷著要讓她思過受罰,鬱青自己可從未答應過的。


    想到天權長老公報私仇的小人姿態,他抬腳走向玉衡殿。


    本以為天權長老會追過來,讓自己去三清台思過。


    意料之外的無人追來,鬱青倒也小睡了半夜。


    一覺醒來,麵臨的卻是三堂會審。


    事情鬧的太大,一個太清宮已然不足以處置鬱青的罪名了。


    三清台上,宗門眾人齊聚,作為被問責的當事人,鬱青卻姍姍來遲。


    溫崇陽也有些不悅,見她來,板著臉道:“鬱青,幾位長老和眾弟子皆指控你昨晚擅闖禁地,行兇殺人,你又何話要說?”


    鬱青不緊不慢的衝溫崇陽見了禮,才道:“迴掌門的話,鬱青既無意擅闖禁地,也無意行兇殺人。


    隻是昨日種種實在太過蹊蹺,鬱青一時無法自證清白。


    還請掌門調出玉衡殿至禁地沿途的乾坤陣,事實如何,一目了然。”


    本來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不料,溫崇陽聞言,卻是一副懷疑的表情道:“每個月的初一是門中固定的加固陣法的時間,你不知道?”


    鬱青茫然抬頭,“加固陣法?”


    忽的想起來昨日,剛好是初一。


    也就是說,昨晚所有的乾坤陣都不起作用,鬱青說著,試探道:“每月初一加固陣法,是連禁地入口的陣法也要加固嗎?”


    “這是當然。”


    溫崇陽理所當然道:“禁地乃是宗門重地,禁地的陣法自然也是最急需加固的。”


    鬱青緊接著道:“禁地的陣法是為了防止有人闖入吧?


    為何我昨日入禁地時毫無阻礙,可等我想出來時,卻是機關重重,固若金湯,根本衝不出來?”


    “鬱青,你要為自己辯解也要找個合理的借口!


    禁地的機關從來都是防禦陣法,隻為阻止外人進入。


    你卻說你進的時候毫無阻礙,出的時候固若金湯,你是把這裏的人都當成傻子戲弄嗎?”


    天權長老的話充滿了苛刻與諷刺,可鬱青卻發現,這一次,無人再露出昨晚那種看好戲的姿態,反而如天泉長老一般,全是被戲弄的憤怒。


    鬱青心間微涼,昨日種種已然無法解釋,可天權長老說的這話,大抵是真的。


    天樞長老見狀,便立即道:“掌門,鬱青先前就仗著玉衡長老的勢欺壓門中弟子。


    昨日還打傷了天權長老的嫡傳弟子高自遠,如今擅闖禁地,行兇殺人,竟然還死不悔改!


    請掌門按照門規,嚴懲不孝子弟鬱青,否則,檀淵門的威信將毀於一旦啊!”


    天樞長老話落,高自遠像是早早準備好了似的,由兩個弟子扶著,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昨日鬱青把人摁在擂台上打的時候有不少人親眼目睹,可今日看到高自遠,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高自遠相貌雖然不似宴南玄、白宴一般風華絕代,可也算是清雋之姿。


    如今直接被達成了豬頭,滿臉青紫,兩隻眼睛都眯成了縫,臉腫的甚至都裂開了令人作嘔的血縫。


    天權長老一看就怒從心起,怒聲道:“掌門,您也看到了,鬱青此人,實在太過心狠手辣!


    還請掌門按照門規嚴懲鬱青,以平眾怒!”


    饒是今日一早就從幾位長老的口中知曉了鬱青的種種罪行,看到被打成這樣的高自遠,溫崇陽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他呐呐道:“如此,鬱青的確過分了些。


    幾位長老覺得,當如何處置鬱青?”


    “行兇殺人,當逐出師門,擅闖禁地,須得剜出靈根,廢去修為,以示懲戒。”


    溫柔的聲音說完這話,顫聲道:“父親,鬱師妹一個女孩子,如何受得住這等嚴懲?


    要不,再查查吧,說不定,這中間有什麽誤會呢?


    何況,鬱師妹可是玉衡長老的夫人,貿然處置了她,待玉衡長老迴來,我們如何向他交代啊?”


    本來還覺得剜靈根這種懲罰太過嚴重的弟子們聞言頓時怒道:“玉衡長老的夫人又如何?


    她自從進入宗門,除了惹是生非,為宗門做過什麽貢獻?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擅闖禁地,就該做好被門規處置的準備,剜靈根、廢修為的又不是隻有她一人,憑什麽她就可以被另眼相待?


    檀淵門不是宗門之首嗎,門規難道也可以因人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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