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勝是故意的。


    今日之事過後,他這個人算是毀了。


    他拿鬱青沒辦法,但也決不能讓害他的罪魁禍首好過,於會長雖然隻是帝都分會的會長,但他卻是副盟主的親弟弟。


    這件事傳迴總部,龍長老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於會長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修士聯盟的人!


    一想到來的路上他還在信誓旦旦的和鬱家主保證,他修士聯盟絕不會有此種敗類,隻覺得臉上燒得慌。


    看到連勝這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恨鐵不成鋼道:“鬱家主請放心,他雖是我修士聯盟的人,但既然事實具在,於某不會徇私。


    他既是修士聯盟的人,也是天武的子民。


    我迴去就向總部申請將此人逐出修士聯盟,您盡管按麒麟軍的軍紀法辦了他,修士聯盟絕不會為此向麒麟軍,向鬱家發難。”


    鬱青聞言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這位於會長還是個講道理的。


    鬱家主也不跟人客氣,直接道:“於會長果然深明大義。


    青青,這件事從一開始便是你在處理,剩下的,也由你來吧,爺爺相信你能處理好的。”


    鬱青也沒推辭,隻是有些為難的道:“讓我來處理此事沒問題,可是爺爺,陳副將怎麽辦?”


    連勝這些人能進入麒麟軍,宋家能成功收買那幾個將士挑事都離不開陳副將的助紂為虐。


    可陳副將畢竟是麒麟軍的副將,是比鬱青的父親叔伯資曆還老的人物,在麒麟軍中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鬱家主,誰也奈何他不得。


    鬱家主聞言,也是歎氣道:“他就交給爺爺親自處置吧,青青你把軍營清理幹淨就好了。”


    被合作多年的親信背叛,鬱家主也很是痛心,鬱青想安慰幾句,到底還是作罷了。


    言語的安慰多是蒼白無力,鬱家主活到這個歲數,有什麽不明白的,她還是盡量替鬱家主處理一些瑣事才是最要緊的。


    陳副將、宋家的事情都刻不容緩,於會長也要忙著迴去處理連勝所說的事情,兩個人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


    鬱青轉身跳上擂台,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弧度,“現在,你們都落到我手裏了,還有誰想說什麽嗎?”


    她臉上明明帶著笑意,卻沒有一個人相信,這時候的鬱青是真的在笑的。


    僵持半晌,忽然有一個將士站了出來,磕巴道:“迴、迴小姐的話,卑職也收了陳副將的錢。”


    鬱青愣了愣,她說那話是在迴擊之前屢屢被質疑的那句“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插手麒麟軍的事情?”


    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不過她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故作高深道:“那你對同僚動手了?”


    那將士猛搖頭,“沒有!”


    “為什麽?你不是已經收了他的錢了嗎?”


    鬱青問的很直接,畢竟,在正常人看來,收了錢就等於是接受收買了。


    其他將士也狐疑的看著那人,沒想到那人撓了撓頭,紅著臉憨憨道:“卑職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小姐打下擂台了。”


    噗,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


    沒想到這之後,許多人接連站了出來,有的是和這位倒黴又搞笑的將士一樣,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鬱青打下擂台的。


    有的是還沒來得及上擂台,所謂的競爭就被鬱青打斷了的,總之沒上台的理由花樣百出,還有幾個是對自己的人動了手,但鬱青沒發現的。


    鬱青聽著這些人自己認罪,認真道:“我來的晚,抓到的人有限,你們若是不承認的話,其實什麽事都沒有,為什麽要站出來?”


    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都不好意思開口,最後,一個相貌清俊的青年被推了出來。


    他佯怒的瞪過坑自己的同僚們,才不太好意思的道:“卑職愚鈍,被人一騙就答應和往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們自相殘殺。


    自己在擂台上的時候尚未察覺,到了擂台下,看著弟兄們為了一個尚不明確的機會殺的你死我活,說實在的,心裏很不好受。


    現在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是我們有錯在先,給麒麟軍丟了人,無論小姐要如何處置,我等任打任罰,絕無怨言!”


    “沒錯,我們任打任罰,絕無怨言!”


    將士們爭先恐後的喊著,唯恐落於人後,無人瞧見自己的一顆赤子之心。


    所有上過擂台的人都喊著要認罰,再無人指責鬱青多管閑事。


    可鬱青卻緩緩地搖了搖頭。


    最靠前的將士緊張道:“小姐為何搖頭,可是覺得我們認錯的心不誠?”


    將士們都焦急的看著鬱青,像是一群犯了錯,擔心家長會失望的小孩子。


    鬱青好笑的搖搖頭,歎氣道:“並不是,你們的誠意,我能感受到。


    可你們這麽多人,要一個個挨軍棍,我從哪兒找那麽多人來施罰?


    退一萬步說,即便真的有人能施罰,一個軍營的人都趴窩了,萬一若是有事,誰來出戰?”


    將士們都懵了,不是鬱青自己說法不責眾這說法,在她那兒行不通嗎?


    就在將士們懵逼之時,鬱青卻朗聲道:“項崎何在?”


    一旁的項崎站了出來,“末將在!”


    “身為麒麟軍少將,老將軍將軍營托付於你,可是連勝這等人招搖撞騙都混到軍營裏了你卻一無所知,此為瀆職;


    我要施罰於這些犯錯將士時你又以犯錯人數太多為由,替他們求情,此為犯上,兩罪並罰,你該當何罪?”


    將士們都愣住了,鬱青不罰他們,卻要罰什麽都沒做的項崎?


    後者倒是不意外,麒麟軍的軍紀早已經刻入骨髓,項崎冷靜道:“將官瀆職,輕則杖打八十,重則革職斬首。


    犯上,當杖責四十,視罪行輕重程度另行懲處。”


    鬱青微微頷首,“革職是不可能革職的,爺爺還需要你打下手,那就,兩罪並罰,給你抹個零頭,杖責一百,你可有異議?”


    項崎搖頭,“末將犯罪在先,甘願領罰!”


    “小姐,少將軍他並無大過,求小姐饒了他吧!”


    “是啊小姐,少將軍並不知道我們做的事啊!”


    將士們爭先恐後的給項崎求情,卻被鬱青靈力外放的聲音震住,“都給我安靜!”


    所有人瞬間閉嘴,全場鴉雀無聲,鬱青滿意的揚眉,“法不責眾這話雖然無恥,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它在很多場合都是適用的,就連我也無法徹底改變這句話造成的後果。


    既然如此,那就要有另外的辦法來解決這個讓人不愉快的後果,誰也不許再給項崎求情。


    而且,從今日起,除了麒麟軍明令規定的死罪之外,其他的,我不管是什麽罪行,普通將士犯錯,我打小旗。


    小旗犯錯,我打總旗,總旗犯錯,我打百戶。


    百戶犯錯,我打千戶,以此類推,至於日後要怎麽做,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現在,項崎,到擂台上領罰!


    你們都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他,項崎,今日是被你們給連累的,他挨打,全是因為你們的愚蠢!


    不想有下一次,腦袋就給我時刻保持清醒,別再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鬱青話落,項崎真的就走到擂台上,自己拖了一條長凳趴下,鬱青揚聲道:“誰來打?”


    將士們無人應聲,鬱家主是麒麟軍的老將軍,是他們心裏不可逾越的豐碑,而項崎卻和他們朝夕相處,是如兄如父的存在,誰也不忍心對項崎下手。


    鬱青見狀冷嗤道:“怎麽,要我親自來動手?


    我倒是無妨,可你們確定,在我手上挨過一百杖,他還能有命活?”


    像是故意嚇唬人似的,她說著,徒手將一個小兵的佩刀掰成了兩截。


    “我來!”


    最初與鬱青交手,在鬱青被連勝帶來的小童偷襲時又出聲提醒的那個年輕小將站了出來。


    緊接著,在鬱青殺了那七個將士,被眾人指責後站出來的那個小兵也站了出來,“施罰需要兩個人,我和你一起!”


    兩個年輕的小兵站在鬱青麵前,年輕的臉緊繃著,看得出來二人並不輕鬆,鬱青卻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似的點點頭,“行,就你們兩個,動手吧。”


    擂台上,項崎趴在長凳上,兩個小兵拿著軍棍緊張的欲哭不哭。


    鬱青冷冷道:“打軍棍,你們二人應該比我有經驗,誰若是故意打輕、謊報數字,錯一罰十,多出來的十杖全會落在他身上,你們掂量清楚了!”


    “是!”


    兩個小兵痛心的應聲,鬱青冷聲下令,“動手!”


    二人齊聲帶著哭腔說了句“少將軍,對不起!”


    然後含淚打了下去,軍棍不比尋常人家後宅用來懲戒的木板,打一下就痛入骨髓。


    項崎卻咬牙忍著,一聲不吭,十幾棍下去,項崎穿著一身黑衣,身上怎麽樣看不出來,原木色的軍棍卻已經染了血。


    鬱青見有些將士不忍心的閉了眼,或者低頭不去看,厲聲道:“都給我把頭抬起來,睜大眼睛好好看,這就是你們的愚蠢造成的後果!


    從今以後,但凡腦袋有一絲的不清醒,就想想今日的場麵,想想為你們挨打的人!”


    擂台周圍的將士們都被滿腔的愧疚和懊悔吞沒了!


    沒有再去躲避,一個個眼睜睜看著項崎從一開始的悶哼到後來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一群熱血男兒哭的淚流滿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毒醫凰妃,妖孽國師求放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沐卿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沐卿棠並收藏毒醫凰妃,妖孽國師求放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