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的淚水遮蓋住了視線。


    玲瓏看不清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隻是她耳邊聽到了那來自走廊另一端痛苦的慘叫聲,是如此的真實而又慘烈。


    那叫聲裏是否混著自己所愛之人的痛苦?


    但這確實自己一手造成的結果...


    她擦去了淚水,意識開始變得不清醒。


    時而是愛著溫良的那個她,時而是成為惡魔仆人的她。


    玲瓏是悲傷的,而惡魔是快樂的。


    在這種極度複雜的情緒掙紮下,她突然倒在地上,沒了意識。


    而那從控製室裏跑出來的白袍女人,在看到這一幕後,臉色異常,看著走向前麵自己的主人,張了張想說什麽。


    卻沒能說出來。


    走廊的另一端,全是血。


    溫良躺在滿地的水銀裏,渾身灼燒疼到了極點。


    他剛剛跑上樓梯,迎麵來了一顆子彈,但這顆子彈偏了,並沒有打在自己身上,而是打在了測側麵的牆壁上。


    緊跟著炸開,巨大的衝擊力將他連同後麵的於禮和張安安一起掀飛出去。


    離得這麽近,這爆炸的威力直接將他的一條胳膊炸斷,滿地都是鮮血。


    “小心...!”


    於禮在爆炸的時候,一把將張安安撲倒在地。


    所以那漫天飛舞的水銀,全都落在了他的脊背上。


    直接燒的皮開肉綻。


    張安安被壓在身下幾乎沒有受傷,但她看著於禮痛苦的模樣,內心的憤怒和悲傷,讓她幾乎在一瞬間失去理智!


    頃刻間,變成了那個瘋瘋癲癲的姑娘!


    惡魔還在走過來,他看著倒在地上的三人,張開嘴好似嘲諷道:“看看你們...”


    話還沒說完,忽然張安安從地上跳起來,像是充滿跳躍力的蟲子一樣,半空中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雙手拽住自己的兩隻高跟鞋,直接脫了下來,在手中一轉,當作武器!


    那飛舞的紅裙子仿佛染紅的鮮血。


    她的頭發在跳起來的一瞬間散落,表情猙獰的笑著,用高跟鞋尖銳的一端,砸向了惡魔的腦袋!


    “去死!”


    仿佛發自肺腑的聲音!


    惡魔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這一幕,站在原地瞪圓眼睛,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躲閃!


    “主人!”


    後方的白袍女人拚了命趕來,滿臉慌張!


    她顯然比惡魔本人更加害怕和擔心,但也更加無力,因為她的距離更遠。


    “咣!”


    一道刺耳的響聲過後,張安安落在了地上。


    手中的兩隻高跟鞋就好像兩把匕首一樣,直接刺進了惡魔的腦袋。


    左右各一隻,好像紮了兩個丸子頭。


    惡魔站在原地,表情怔怔,像是沒能迴過神來。


    從被刺穿的地方,開始往外流出漆黑的液體。


    就像人受傷時流出的血一樣,隻是那液體之中,卻散發著一種詭異而又邪惡的氣息。


    “主人!”


    白袍女人瘋了一樣,手中的藤曼急射而來,直接將張安安砸在了一麵牆壁上。


    “對不起主人...是我來遲了...”


    她直接跪在了惡魔的麵前。


    惡魔歪了歪頭,那表情甚至好像不知道自己受傷了一樣。


    他從頭上拔下來一隻紅色的高跟鞋,舉起來看了看,似乎在觀察什麽。


    張安安扶著牆壁,從砸落的廢墟中站起來,冷笑道:“本姑娘的鞋好聞嗎?死變態!”


    “閉嘴!”


    白袍女人臉色赫然一怒,她絕不允許有人敢這樣詆毀自己的主人!


    四隻手臂開始同時發生異樣,尤其是能夠遠距離攻擊的藤曼,讓人最為頭疼!


    所幸張安安的速度較快,能夠遊刃其中,躲了過去。


    惡魔看著高跟鞋,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天後,他把另一隻也拔了下來,輕輕將兩隻擺放在一起,又仔細看了看,仿佛自言自語道。


    “這雙鞋子很好看,我想把你的腳砍下來放在上麵,這樣才能保持觀賞,我以前見過某種張狂的藝術,它們又病態又令人癡迷。”


    張安安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砍掉自己的腳這一句,她聽的倒是很清楚,忍不住冷笑著罵了一句:“果然是個變態,竟然喜歡女孩子的腳!”


    “安安,你別貿然行動!”


    於禮從地上爬起來,背部燒的皮開肉綻,疼得呲牙咧嘴。


    他擔心張安安會有危險。


    “你先別亂動,我幫你清理一下。”


    張安安突然像是恢複了正常人的模樣,麵色沉著來到他身後,用衣服將於禮背上的水銀盡力拍打下來。


    這些水銀就像是紮進肉裏的刺,雖然體積不大,但卻能把人折磨的痛苦至極。


    “差不多幹淨了。”


    她後腿半步看了看,覺得滿意後,臉上的表情又緩緩獰笑起來。


    於禮看到她這樣子,心頭忍不住打顫。


    這切換自如的神態,臉上表情拿捏的恰到好處,簡直比川劇變臉還要快。


    “你看什麽?”


    張安安發覺他在盯著自己,歪頭笑著問。


    於禮擺了擺手,深唿吸道:“沒事,就是想起來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了。”


    “那時候我的樣子是不是把你嚇了一跳?”


    “是啊。”


    於禮笑了笑。


    張安安仿佛有些自豪道:“我現在也很嚇人,不過不再是針對你了。”


    她的目光盯向了前方的惡魔,臉色無法凝重。


    於禮看到她的樣子,心頭顫了一下,苦笑道:“你可別死了。”


    “死不死聽老天爺的,我說了又不算。”


    張安安看了他一眼,道:“你也一樣,要死就比我晚死點。”


    “為什麽?”


    “這樣還能有時間幫我收屍。”


    於禮忍不住笑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四個之間的關係,已經越來越像是患難與共的朋友了。


    是誰說四隻蟲王注定要廝殺?


    我們偏偏不信這個邪!


    於禮站直身子,將一旁受傷的溫良拉了起來。


    三個人並肩而立,渾身是血,在前方不遠十米的地方,就是那個惡魔!


    “別忘了我們的計劃。”


    於禮這會腦子異常冷靜,他始終是四個人裏最為冷靜的那個,小聲道:“先嚐試把人救走,不要戀戰。”


    “好…”


    溫良虛弱的迴答一聲,他身上一直在往外出血,疼痛無比。


    可在他看到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玲瓏後,內心的痛苦已經遠遠大於了身體上的痛苦。


    他在子彈爆炸的瞬間,看到了對方舉著槍麵無表情的玲瓏。


    也看到了她眼中那飽含痛苦的淚水與恐懼。


    溫良內心是如此的疼,這個惡魔故意在用這種方式折磨他們!


    可他們...卻無法反抗!


    自從當初殺死胡庸之後,溫良已經很久沒有心裏對一個人產生這麽強烈的仇恨。


    惡魔...是第二個。


    這個人比胡庸還要可恨,還要可怕,他有能力操控著別人的靈魂,偏偏又喜歡看別人痛苦。


    為什麽強大的存在,往往都是在邪惡的身上而不是偏向正義?


    溫良渾身在發抖。


    惡魔頭上的傷口,在眨眼間便已經複原。


    他站在原地,迴頭看了看昏倒過去的玲瓏,隨後看向對麵的三人,神色怪異道:“你們有多久沒有體驗過,失去愛人的滋味了?我現在要殺了她,你們有本事,就來阻攔個試試。”


    說著,他手掌向倒在地上的玲瓏伸出。


    溫良在那一刻,腳掌踏地,接著前進的力量急速衝到跟前,一拳打向了惡魔!


    惡魔下意識伸出手掌擋住,與此同時,半空中閃現而出一道寬厚的身影,唐三放從溫良的背後赫然出現,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砰!”


    惡魔的身子摔在地板上,裂痕四起!


    “玲瓏!”


    溫良趁他倒的時候,急忙奔向玲瓏,一把將她抱在懷裏,正要轉身撤退,惡魔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用一根手指頂在了他的眉心,口中張開嘴,似乎要說什麽!


    “去死!”


    就在他剛要發出聲音的時候,陳無憂忽然現身,手中的絲線直接纏到了惡魔的手腕上,用力一拉,直接將其胳膊給活生生炸斷!


    “溫良,快帶她走!我們幫你攔著!”


    陳無憂咬著銀牙,臉色凝重。


    她和唐三放同時擋在了惡魔的麵前,為溫良開出一條道路。


    與此同時,張安安以極快的速度,朝那控製室裏奔去!


    她要去救白王,誰也不能阻攔!


    【作者題外話】:感謝大家的支持!


    歡迎各位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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