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老頭偷摸摸走到了李駝的旁邊,神色看起來有些異樣。


    溫良擔心這老頭子會做什麽駭人聽聞的事情,便特意放慢了腳步聽一聽,看看他們在說什麽。


    就聽見風老頭壓低聲音道:“那個...你好,我叫風月關,咱們以前見過。”


    李駝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打量,蒼老的臉上滿是狐疑的表情:“見過?老夫怎麽不認得你?”


    “有些年月了,我小時候,你比我大兩歲,咱們見過。”


    聽到這話李駝神色怔了怔,沒接話。


    走在前麵的溫良聽到這話,眉頭都擰在了一起,心想你這是什麽哪跟哪啊?


    小時候見過人家,你現在都五六十的人,誰還能記得?


    你是怎麽記住的?


    風老頭緊跟在李駝旁邊,小聲道:“我來找你說話,其實就是想問你...有機會的話,能不能給我個簽名?”


    “嗯?”


    溫良腦子瞬間懵了。


    這老頭在說什麽屁話?


    李駝的眼神十分複雜,他盯了旁邊的人半天,硬是沒說話。


    “沒說話就當你默認了?”


    風老爺子自顧自的興奮起來:“你可能不知道,但小時候...你就是我們這些人的偶像!”


    “那時候誰不知道天才刀神李駝,我到了二十多歲的,你的名字還如雷貫耳,實不相瞞,我以前因為崇拜您,也練過刀。”


    “是嗎...?”


    李駝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扯了幾下。


    “唉,隻可惜後來身體不適,導致沒練好。”


    風老頭歎出一口氣看起來好像很惋惜。


    李駝不知道是出於同情,還是有心交流,便問了他一句:“你練到什麽地步了?”


    “其實也沒多少,反正後來的刀法隻夠幫家裏殺隻雞用,我也沒在別的地方用過了。”


    “....”


    溫良迴頭偷看了幾眼,風老頭一臉諂笑,儼然一副狗仔隊的嘴臉!


    沒想到老爺子這麽大的年紀了竟然還追星!


    看來追星讓人喪失理智這話不假。


    一行人在大雪中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找到了一座山洞,坐了進去。


    這坐下來的時候,情況就非常有意思。


    溫良隻能坐在兩撥人的最中間。


    左邊的風老頭一直貼著李駝不舍得離開,旁邊坐在張安安和昏迷的慧慧以及雨雨。


    而右邊是於禮一行人,從坐下來開始,那眼神就惡狠狠的盯著李駝,溫良被夾在中間實在是感到有些難辦。


    山洞裏有些幹燥的樹枝,也許是有過路的行者留下來的,溫良收集一下撿起生火。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有關自己在“灰色森林”地帶所遭遇的事情,以及遇到“蘇溪”和蟲人、惡魔、各方勢力的事情。


    他幾乎沒有任何保留的全部說了出去。


    一個漆黑狹小的山洞裏,坐滿了人,倒不覺得疼。


    四隻蟲王,兩兩相對。


    在講完所有的事情之後,用了很長的時間,溫良才恍然意識到,這是從蟲人爆發至今,四隻蟲王第一次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


    盡管早在相遇之前,他們之間就已經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每個人終究是曆經艱難險阻才走到了這一步。


    而在這場旅途中,還沒有一隻蟲王為此喪命。


    那也就意味著,越是往後,情況會越來越危機。


    聽完溫良的敘述之後,整個山洞裏的人都沉默了。


    顯然,這故事有些駭人聽聞,或者更像是黃粱一夢。


    “也就是說...我們蟲人存在的目地,就是為了對付惡魔?”


    於禮皺著眉頭問,顯然這些內容過於複雜,他需要縷清頭緒。


    溫良歎口氣,道:“蘇西並沒有和我明說蟲人最終的目地,但在他們的時代裏,蟲人隻是被拿來對付惡魔,可你看,在我們這個時代,蟲人變得更加複雜,充滿了不確定性。”


    “上個時代,蟲人就隻有四隻蟲王,可現在呢,遍地都是墨綠色的蟲子,這些綠色的蟲子是從哪來的?總不可能憑空出現的吧?”


    這個問題在場沒有一個人可以解答。


    白王突然道:“那個惡魔,很難對付嗎?”


    溫良立馬正色:“難。”


    “和他比起來呢?”


    白王用手指了指李駝。


    李老頭哼了一聲:“別拿我比,我說過,那東西我以前見過,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什麽惡魔有關,但在很多年以前,我看到過一些人,身上也長滿了這些黑色的東西。”


    “很多年以前指的是...?”


    李駝想了想,伸出手比劃一下:“五十年前。”


    “五十年?!”


    張安安驚訝的張開了嘴:“那時候...我們還沒出生呢。”


    “我那時候也隻有十幾歲,但那種東西見過一次,恐怕就忘不了。”


    白王聽到這話,思考了幾秒,道:“蟲人不是還有第三個階段嗎?聽說我是唯一一個?如果我能進入,你們是不是也可以?”


    “從理論來說是的,可怎麽進入?”


    “我當時是...”


    白王似乎想起來什麽,臉色一陣悲傷:“芽兒死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成了那個樣子。”


    聽到這話,於禮也低下了頭。


    “落落死的時候,我也很痛苦,可我並沒有進入第三階段,所以說同樣的辦法,對我們並不適用。”


    “難道每個人進入第三階段的方法不一樣?”


    溫良提出了一個假設:“白王隻是恰好撞上了自己適合的辦法?”


    “這倒有可能。”


    張安安認真的點頭補充道:“畢竟人與人是不同的,既然蟲人的能力都不一樣,那進入第三階段的方式,也可以不一樣。”


    “可是...進入第三階段,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於禮突然一句話,把眾人問懵了。


    “代價?什麽代價?”


    “不知道...”


    他臉色顯得有些沉悶:“隻是當蟲人久了,覺得不管做什麽事,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就像當初想要活下來一樣。”


    短短的一句話,像是刀刺入每個人的心骨。


    這幾個蟲人,哪個不是在悲痛與傷痕中走過來的?


    溫良親眼看著父母沒殺死,還吃掉了母親的屍體。


    於禮親眼看著自己愛的人被殺死,最後被迫去殺人。


    張安安從生下來就被變態父親當作殺人的工具利用,如果不是她想死,又怎麽成為蟲人?


    而白王,永遠被自己父母看不起,一步一步活生生逼出來人格分裂。


    如果這個世界允許我做一個正常人,那我是不會進入精神病院當別人眼中的瘋子。


    “現在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危機,萊卡人不知道為什麽,似乎十分崇拜惡魔,從他們一開始販賣的櫻花就能看出來,裏麵摻雜了惡魔的黑色紋路,所有吃下的人,恐怕都受到了影響。”


    “從現在來看,還隻有萊卡本國的人在引發**,但別忘櫻花已經傳遍整個南花,有多少南花人吃過這東西?”


    “一旦惡魔開始通過黑色紋路操控,事情恐怕會不堪設想!”


    於禮聞言,臉色難看:“這群萊卡人既然當惡魔的奴仆,那自然有原因,而至於那櫻花...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怎麽解決?”溫良臉色也是十分的愁容。


    “眼下可以做的就是盡力停止櫻花的擴散,然後將那些還沒有被櫻花感染的南花人全聚集起來。”


    “必須要把南花如今麵臨的情況告訴他們,所有人聯合起來一同對付惡魔,才可能有勝算,否則南花就是下一個萊卡,我們都會成為惡魔的奴隸。”


    “可是...就算能阻止櫻花,怎麽才能把所有人聚集起來,人們會相信我們嗎?更何況我們的身份...都是蟲人。”


    張安安說出了事情的核心,眾人低下了腦袋。


    人們難道會相信蟲人的話?


    畢竟南花的每一個人,都曾與蟲人為敵。


    “不試試怎麽知道?”


    溫良忽然站了起來,正色道:“我們不需要去想後果,隻需要去做,畢竟現在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做,耽擱一天,櫻花擴散的趨勢就會變得更大。”


    “所以,我把事情都告訴了你們,你們可以做出選擇了。”


    【作者題外話】:感謝大家的支持!歡迎加群!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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