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禮來到信號中心的時候,在大樓前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


    他看到了三個人腦袋朝下跪在了地上。


    在逐漸靠近時,於禮清楚的感受到這三個人肯定是蟲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跪在這裏。


    “他們是守在門前的守衛?”


    看了看大樓,於禮不知為何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來到這三個人的麵前,即便有腳步聲傳來,可這三個人卻還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他們的嘴巴裏“嗡嗡”作響,似乎在說著一些奇怪的話語。


    於禮聽到聲音後,整個人眉頭皺起來:“這是幹什麽?迎接我呢?”


    他蹲下身子,試著想要聽清楚這些人究竟在說什麽。


    “惡魔已至,我們應該以死謝罪。”


    “惡魔已至,我們應該以死謝罪。”


    “惡魔已至,我們應該以死謝罪。”


    三個人,說了重複了話。


    緊跟著,幾乎是一瞬間,他們猛然抬起頭,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天空,仿佛在半空之中有什麽東西一樣。


    隨後身體上,開始出現一道接著一道的黑色紋路,在頃刻之間,渾身被染黑,仿佛潑上了濃厚的墨水,一動不動。


    於禮用手去觸碰他們的時候,驚訝的這些人的身體已經變得像是石頭一樣堅硬,硬邦邦的,完全沒了作為一個活物時的溫度。


    “這是...”


    即便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但於禮現在可以清楚的確定,這三個蟲人死了。


    而且顯然無法複活。


    這種黑色的紋路他見過,之前在對付白袍女人的時候,和出現在她身上的一模一樣。


    難道那女人在這裏?


    於禮現在已經滿頭白發,在之前對付那白袍女人的時候就已經使用過一次“血耗”,這種能力會使人喪失一部分生命,但同時也會獲得極為強悍的力量。


    使用過一次之後,於禮現在已經有些害怕了。


    他真怕自己多用幾次,到時候直接就成了一個老頭子。


    那萬一自己真死了,黃泉之下再見到落落,她豈不是會笑自己是個老頭?


    於禮已經能想到落落捂著肚子合不住的樣子了。


    不行啊...


    不能讓她笑話我,她還那麽年輕,我卻成了老頭,那陰曹地府的人不就該說自己老牛吃嫩草了嗎?


    於禮心裏想著,但他還是邁進了樓裏。


    雖然變成老頭,她會笑自己,但於禮知道,無論自己變成什麽樣,落落永遠不會嫌棄自己。


    她一定會抓住自己的手說,既然你現在成了一個老頭,那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落落...


    於禮如今已經很少會想起她。


    可隻要一想起來,內心的痛苦就越來越洶湧,一次比一次劇烈。


    有時候他甚至想要一了百了,就此作罷。


    可是...心裏又覺得落落也許不會同意自己這麽做吧?


    因為她說過,要好好的活下去,連同她那缺失的一份一起活下去。


    這也是於禮咬牙堅持走到現在的原因。


    他進入大樓之後,暫且清空大腦,在一樓找到樓層圖後,直接前往五層中心控製室。


    然而,他每上一層樓梯,都會看到那些原本應該守在樓梯間卻已經變成黑色石頭的蟲人。


    他們變成石頭的時候,姿勢怪異,有的跪在地上,有的爬在地上,有的滿臉驚恐,有的興奮不已。


    仿佛他們成為石頭的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


    越是往上,於禮的內心越是不安,直到來到五層後,他推開門,看到了滿地的血。


    牆壁上,用刀釘著一具屍體,滿是鮮血。


    這屍體的肚子被刀割開,腸子垂在地上,連同著內髒都被掏空。


    最關鍵的是,於禮注意到,這屍體之所以渾身是血,是因為皮被扒了下來。


    就像是殺豬宰羊的時候一樣,整個身子上的皮都被扒了下來。


    而且手法利索,沒有任何撕破。


    直到這一刻,他仿佛還活著一樣,身子的唿吸在微微起伏著。


    這種樣子竟然都沒死...


    “這到底是...”


    整個五層,到處都是被扒皮的屍體。


    刮在四周,天花板、牆壁上,淩亂不堪。


    空氣之中鮮血刺鼻,場麵恐怖到了極點。


    這時,走廊深處的房間裏,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


    緊跟著,有人驚叫起來!


    一扇門忽然被撞開,一個身影慌慌張張的跑出來。


    於禮站在走廊的另一端,他借著五層昏暗的燈光看到,那人光著身子,下半身倒還好,可上半身全是血。


    在他的背上,似乎掛著什麽東西。


    直到這人跑的距離近了,於禮才清楚的看到,他背上掛著的是自己的皮!


    整張皮隻被剝去了上半身,似乎下半身還沒來得及剝去,他就逃了出來。


    “救...救命...你...”


    那人慌慌張張跑著,上半身因為皮被剝去,在不停的向下流血。


    他看到了麵前的人,原本伸手想要求救,直到看清是誰後,臉色忽然怔住。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於禮茫然的看著這個人,他並不認識對方。


    但是,他能感覺出來,眼前的這個被剝了一半皮的家夥同樣是個蟲人。


    而且他認識自己,難道...是那個指揮?


    於禮還沒來得及問,對方已經來到了跟前,一把抓住他恐懼道:“快...快走!快離開這裏!”


    “發生什麽了?”


    “我雖然把你當作傀儡,逼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但那都是為了蟲人!可現在...你快走,蟲人必須要活下去!快離開這裏!”


    “你就是那個指揮?”


    於禮被他推著,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但他本能的感應到,這家夥是真的害怕。


    他在怕什麽東西。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但現在請你最後相信我一次,快離開這裏,你是蟲王,你要是死了,蟲人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他幾乎快要哭了起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蟲人!我們不該被人拋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你到底...在說什麽?”


    於禮驚訝的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哭了。


    淚水流出來,流過那沒有皮囊的麵頰,混合著血水,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快走吧...求你了...再不走,他就...”


    “朋友,你在讓誰走啊?”


    忽然,從那控製室裏,傳來一個極其妖邪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仿佛與生俱來帶著一種魅惑感。


    於禮不由自主的就被這種聲音吸引。


    “別..別看!”


    麵前的男人似乎想要阻止他,但已經來不及了。


    於禮抬起頭,看到從那控製室裏走出來一個人。


    一個大概隻有二三十歲的年輕男子。


    他麵容長的十分俊俏,而且標準。


    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完整感,仿佛多一塊少一塊都會破壞這張臉。


    不知道是燈光的原因,還是確實如此,他的瞳孔微微有些泛紅,仿佛生來就是微紅色。


    頭發有些長,彎曲的散在兩側。


    他走起路來十分端莊優雅,步伐緩慢卻又輕盈。


    於禮隻是看了幾眼,就覺得這個人才能被稱作“人”。


    他是如此的完美無瑕,而且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移開視線的吸引力。


    男人走了過來,嘴角輕笑著。


    “哦?看來,我們新來了一位朋友。”


    他停下了腳步,表情平靜的看著於禮,隨後伸出了手,語氣邪魅道:“你身上的氣味很特別,即便離得那麽遠我也能聞到,它在吸引著我,來,靠近我,讓我給你一些愛。”


    “別...不要!”


    男人拚命阻止,然而於禮卻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他無法控製自己。


    那聲音太有誘惑力了。


    就好像...自己看見了落落一樣,無法拒絕。


    於禮來到了他的麵前。


    年輕男人用手放在了於禮的胸膛上。


    隨後手指仿佛放進水中一樣,沒有任何阻礙,筆直插進了於禮的胸腔之內。


    如同刀刃,直接割開皮肉和骨頭,一把握住了心髒。


    “你看啊,它跳的多麽有力。”


    “我們捏碎它如何?”


    男人朝於禮淡淡的笑著。


    那一瞬間,不知道是出於疼痛的刺激,還是意識的顫動。


    於禮好像聽到了落落驚叫的聲音,她在警告自己:“於禮!不要!快醒醒!”


    頃刻之間,他眼前一陣眩暈,緊跟著迴過神來。


    幾乎不到半秒鍾,本能的戰鬥反應,讓於禮右臂瞬間肌肉膨脹,發動“暴君”,撐破衣服,青筋爆出。


    他毫不猶豫,揮拳用盡全力在了麵前男人的臉上!


    “砰!”


    一聲驚響,男人的整個身子直接飛了出去。


    如同發射出去的子彈,重重的砸在牆壁上,整麵牆壁直接凹陷下去,石塊四濺。


    “主...主人!”


    白袍女人驚叫著跑過去,嚇得臉色蒼白。


    於禮看到她的瞬間,神色一陣愕然,心髒猛然提起。


    唯有那男人狼狽的捂著臉,從牆壁上落下來,憤怒的一把推開擋在麵前的白袍女人,朝於禮怒吼起來:“你敢打我的臉!”


    【作者題外話】:歡迎各位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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