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這樣子讓溫良實在是感覺有些猝不及防,或者說不知所以然。


    她像是變了個人,準確來說,就是變了個人。


    變得說不清道不明,既然什麽都記得,為什麽看起來還會十分冷淡?


    風老頭的話不無道理,隻是在某種程度變得讓人更加費解。


    他還想再多說什麽,卻被獄警強行帶了迴去。


    一迴來,張安安看到他失望的臉頰,有些疑惑道:“你看起來好像有些失落。”


    溫良低著頭沒有迴應她。


    內心的情緒有些複雜和混亂。


    於禮坐在一旁,在翻開宋薇讓人帶過來的筆記。


    這筆記是從那位死去的學者身上找到的,裏麵的內容說起來並沒有十分特殊。


    從蟲人的出現到爆發,以及感染的症狀和能力,一係列的狀況都已經明了。


    隻有一點,上麵有提到過蟲人的來曆,在更加久遠的以前恐怕就有可能存在。


    但記錄筆記的人認為,這種較為古老的種族,如果想要尋找和其有關的線索,南區的“灰色森林”可能存在著原始的線索。


    “灰色森林”是一片無人地帶,那些地方十分詭異,雖然叫做“森林”,但茂盛的樹木並不多。


    整塊土地像是被詛咒了一樣,生長在那裏的任何植物都光禿禿的,所有的樹木全都呈現灰白色,沒有一片樹葉,如果深入其中乍一看去,仿佛冬季的樹林裏,一片荒蕪。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被稱為“灰色”。


    但筆記上所說,那片地帶有著一股無法言說的存在,至今為止進入其中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


    上麵隻提到了一個人,說他進入灰色地帶之後,活著離開,但不久又消失了。


    這個人,是南區曾經一位著名的學者,名字叫陳浮。


    在看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於禮心頭一顫。


    他認識這個人...


    隻不過以前自己見到陳浮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而已。


    可現在突然出現在手中的筆記上,難免零他感到驚訝。


    “陳浮完成了所有人都沒有做到的事情,他獨自一人穿過了灰色森林,並且活了下來,隻是在個地方,灰色森林裏到底存在著什麽,他在迴來以後並沒有向世人公布,也沒有說明。”


    “甚至連一本像樣的記錄都沒有,後來沒多久便銷聲匿跡了,這種情況令人惋惜,但同時也吸引了更多的學者和探險家,想要進入其中一探究竟。”


    “我和小若認為,隻有進入灰色地帶,才有可能發現有關蟲人的來曆,那是唯一一片南花最古老的區域,但想要進入其中,恐怕十分艱難,我們必須要做好極其完善的準備才行。”


    看到這,筆記後麵的內容便是一些心情和想法的記錄,於禮感到無關緊要,便沒有更加仔細的閱讀。


    讓他吸引注意的是“灰色森林”,這個地方他聽說過,應該說生活在南區的人都聽說過,小的時候父母嚇人,總是說你要不聽話,從森林裏跑出來的怪獸就把你抓走!


    這個“森林”,指的就是灰色森林。


    於禮小時候沒少被這些東西嚇到,隻不過沒想到長大以後會麵臨如此的境況。


    他心裏開始冒出一種想法,要去灰色森林看一看。


    畢竟他來這裏的目地,就是想要找出有關蟲人的線索。


    隻不過被眼前這些事情給耽擱了。


    握著筆記,他在認真思考。


    張安安在一旁看到他如此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問了幾句:“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


    “我認得那個筆記,是小若姐姐的。”


    聽到這話,於禮好奇的扭頭:“你認識她?”


    “嗯...”


    腦海中似乎想起了小若的死亡,張安安的表情一陣難過,她猶豫道:“那上麵...寫了什麽?”


    “沒寫太多,隻是提到了一個地方,你感興趣?”


    “我想看看。”


    於禮將筆記從監牢的縫隙裏遞了過去,他覺得自己開始準備動身了。


    前往灰色森林,對蟲人的來曆一探究竟。


    隻不過,眼下該如何才能逃離這地方呢?


    ....


    屠殺令下達之後。


    最早開始行動的區域,便是南區。


    有傳聞說,一隻蟲王在北區,現在的狀態不知生死。


    可另外三隻都在南區,這徹底激起了南區亡命之徒的興趣。


    “弑蟲者小隊”沒了,但“弑蟲者軍團”茁壯而起。


    南區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變換了模樣。


    普通人走在外麵,幾乎能在任何角落裏,看到三五人結隊而行,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而在那些破舊的街道,時不時聽到淒慘的叫聲。


    他們抓住蟲人,以殘忍的手段對待。


    尤其是在獲得官方的支持下,將蟲人直接塞進裝滿水銀的木桶裏。


    蓋子封上,活生生在裏麵燒死。


    水銀對蟲人來說,具有強烈的灼燒感,即便隻是觸碰到一小片,都會連著皮肉被燒開。


    整個人塞進水銀桶裏,其痛苦可想而知。


    幾分鍾之後,將蓋子先起來,裏麵就隻剩下腐爛的陰森白骨。


    任何具有暴力的行為,一旦得到支持,都會愈演愈烈。


    “弑蟲者軍團”也不例外。


    他們在南區抓捕蟲人之後,有的不急著殺死,而是進行折磨。


    用吊鉤穿透身體,掛在半空,展示給眾人。


    甚至還有人不停的用注射劑,往蟲人體內注射水銀。


    一些搞地下研究的,現在更是明目張膽的站出來,拿蟲人做實驗。


    在起初的時間裏,這些都是暗中進行。


    直到隨著一具蟲人的屍體,被釘在了南區的跨江大橋上後,越來越多的行為開始蜂擁而出。


    現在,行走在南區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屍體。


    河邊拋屍的,路邊躺著死亡的。


    一開始鬧得人心惶惶,但現在,民眾幾乎已經習以為常。


    仿佛出門看不到幾具蟲人被折磨致死的屍體,這裏都不是南區。


    整個南花四區之中,唯有南區,現在幾乎成了“蟲人地獄”。


    這些被瘋狂屠殺的蟲人,終於在極端的情況下,拋棄了過往單打獨鬥的想法,而開始抱團紮推,形成了一股股小型的蟲人組織。


    甚至很多蟲人都躲在了南區的陰暗之地,惶惶不可度日。


    畢竟那些“弑蟲者軍團”,他們拿著用水銀特質的武器,而且人數眾多,,打起來吃虧的往往還是蟲人。


    隨著一天天的過去,情緒越來越高漲的群眾,甚至所有人開始對消滅蟲人,充滿了信心。


    帶著殘暴如同報複般的行為**著,“蟲人的末日”來了。


    過往平靜祥和的日子,就要恢複了。


    而此刻,夜幕下,幾名拿著武器的弑蟲者軍團將一隻蟲人逼在角落裏。


    有人掏出一個瓶子,晃了晃,冷笑道:“你把這個喝了,我們就放過你怎麽樣?”


    打開瓶子,裏麵裝滿了整整一瓶的水銀。


    那被逼在角落裏的蟲人,臉色難看。


    對方用槍指著他的頭,他知道這槍是什麽。


    死亡的恐懼感,在一步一步的吞噬著他的內心...


    “我喝...我喝...”


    這蟲人看起來大概隻有十六七歲,可他嚇壞了。


    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拿起那裝滿水銀的瓶子就要喝,這時,從旁邊的樓頂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別喝,喝了你會死的。”


    那聲音很有力量:“水銀會燒開的你嘴,進入喉嚨和腸道,將你體內的器官全部燒死,但在這個過程中,你還沒死,你會感受著劇烈的痛苦,一點一點的消耗生命,這群王八蛋哪是在消滅蟲人,分明就是在為自己的虐待尋找借口罷了。”


    “什麽人?!”


    聽到聲音,幾名弑蟲者軍團的人立馬扭頭,就看到夜幕的月光下,低矮的樓頂上,站在許多人。


    那些人被月光承托著影子,看不清模樣。


    大致數了一下,有七個人。


    在他們如同隊伍特意製作的服裝上,全都印著三個字“羅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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