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女人的四隻手臂,已經斷了兩隻。


    還剩下那不知有什麽奇怪作用的黑色手臂,以及一條能夠生長吸血藤曼的手臂。


    仿佛鑽石一樣的盔甲被打掉,現在來看,於禮似乎是故意的。


    用自己的全力和生命,打掉那鑽石手臂,就能夠傷到她。


    剩下的,就看溫良能夠做到什麽地步了。


    可溫良心知,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對抗眼前這個白袍女人。


    即便是大叔、銀絲女人、莫莫,甚至有可能的話加上藺舟,所有人一起出動,都未必能打贏。


    可是...那又能怎麽辦?


    難道自己還有別的選擇嗎?


    也許可以選擇逃走?


    帶著玲瓏一起走...畢竟這不是自己的戰鬥...


    可是風老爺子該怎麽辦?


    溫良承認,自己沒有像那個叫於禮的人一樣的魄力,可以用生命去耗損這場戰鬥。


    因為這不是屬於他的戰鬥。


    自己隻是來尋找那顆黑色的石頭而已...可偏偏被這女人拿走。


    溫良仔細想想,也許隻能怪自己...


    誰讓他成了蟲人呢?


    走上這條路...仿佛命運就和無窮無盡的戰鬥捆綁在了一起,有什麽辦法能夠改變...除非自己死了。


    他和於禮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想得多,於禮想的不多。


    溫良總是會陷入糾結,他想要的不是戰鬥,而已簡單的活著,不管以什麽樣的身份。


    這是正常的人想法,也是正常人該擁有的生活。


    相比之下,於禮就不會像他一樣,思考太多的問題。


    當麵臨戰鬥的時候,他會直接動手。


    如果說要思考,也隻是思考和戰鬥有關的事情。


    因為於禮看來,這些東西像是夢魘一樣纏著自己,是逃不掉的。


    不管你有多不情願,都要咬牙忍著去接受。


    兩人的區別,也許很簡單。


    一個做到了接受一切,一個做不到接受一切。


    而眼下,溫良知道自己想得再多都無濟於事,他隻能硬著頭皮上。


    莫莫蹲在角落裏,仿佛也知道要麵臨一場大戰,神色嚴峻,少有的嚴肅模樣。


    大叔和銀絲女人同時進攻,按照常理來說,這兩人的戰鬥力都不弱,不管單獨去對付哪一個蟲人,都不至於說是被碾壓的狀態。


    但在這白袍女人的麵前...像是以卵擊石一樣,造成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大叔的動作較慢,甚至無法靠近對方,就被藤曼纏到四肢開始吸取血液。


    這種情況下,隻能依靠銀絲女人的幫助,利用銀線斬斷藤曼來獲救。


    戰鬥持續下去,逐漸變成了救人與被救。


    溫良在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的戰鬥力太薄弱。


    他缺少一些極具爆發性的東西,像是那個叫於禮的一樣,用生命的耗損也能夠做到的事情!


    “用黑暗...去映襯光明...以迎接結局的到來...”


    白袍女人用藤曼將大叔吊在半空,一瞬間扯斷了兩條手臂。


    於此相連,溫良的兩條臂膀直接斷開,所以有莫莫承擔著痛苦,但他依然能感覺到體力和生命的流逝。


    玲瓏在一旁看到這幅場景,臉色蒼白:“溫良!”


    她內心焦急,握著手中的匕首,飛奔著刺向了白袍女人!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對方沒有任何防備。


    “撲哧”一聲,刀刃直接沒入白袍女人的身體。


    傷害微乎其微。


    “放開她...!!”


    玲瓏咬著牙,額頭全是冷汗,臉色蒼白,身體因為恐懼到了極點而發抖。


    但盡管如此,她依然堅持著,將刀拔出來,再次刺去。


    一下接著一下,不停的刺去。


    她害怕溫良會死...


    會離開自己...


    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被黑色液體侵染的刀刃,緩緩融化著,直到最後隻剩下一副刀柄,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白袍女人看著她,並沒有攻擊,也沒有做出太多反應。


    玲瓏的兩條腿在發軟,她察覺到匕首已經失效之後,想要轉身逃離,然而這時,麵前的體型龐大詭異的女人,突然說了一番奇怪的話:“伴隨痛苦而生...也該伴隨痛苦死去...我看到了你心髒上的火焰,炙熱的跳動著...”


    隨後,她突然用藤曼,纏到了玲瓏的身上,直接將其吊了起來。


    “玲瓏!”


    溫良拚命掙紮著。


    那白袍女人用藤曼將吊在半空的玲瓏送到了自己的麵前,忽然,側頭用嘴唇親了上去。


    雙方彼此的嘴唇相碰的瞬間,場麵如同靜止一樣。


    溫良瞪大眼睛,站在原地,表情說不出是驚恐還是驚愕,身子忘了唿吸。


    而玲瓏,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女人的嘴唇十分冰涼,像是冰塊一樣,大腦在一瞬間變得空白。


    隨後,在她的腦海裏,奇怪的畫麵閃現而來。


    一個男人...


    一個陌生的男人,滿身肌肉,光著背,坐在一個漆黑的椅子上。


    那椅子是用人的頭顱打造而成,十分壓抑而且黑暗。


    他坐在那,瞳孔的顏色泛紅。


    一隻手撐著麵頰,看起來十分慵懶,嘴角帶著一種輕視般的笑,仿佛在看某種獵物一樣。


    他的目光仿佛在盯著自己,讓玲瓏內心生出一種極為強烈的恐懼感。


    他...是誰?


    為什麽會有...猩紅的瞳孔...?


    玲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直到她看到那男人站了起來。


    從他的背後,展開兩隻巨大的翅膀。


    翅膀上沒有羽毛,隻有皮肉和骨架,像是蝙蝠一樣,長著爪牙,猩紅的血紋和脈絡清晰的印在上麵。


    詭異、醜陋到了極點。


    卻又充斥著一種令人恐懼的感覺。


    他扇動著翅膀,朝玲瓏走了過來。


    在來到跟前時,表情怪異的笑著。


    玲瓏看到他長著尖尖的獠牙...像是電影裏的吸血鬼一樣。


    這奇怪的男人來到跟前,湊在她的耳邊,聲音裏有種說不出的魅惑感,讓人無法拒絕。


    “我等著你...”


    一瞬間,在聲音傳進大腦的同時,她整個人陷入了昏迷。


    溫良看著這一幕,整個人大腦裏嗡嗡作響,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看到在那白袍女人親吻了玲瓏之後,她整個人的身體突然開始顫抖。


    隨後,從嘴唇的位置向外,皮膚上長出一種黑色的紋路。


    溫良看到那紋路的時候,整個人幾乎忘了唿吸。


    他認得那黑色的紋路...


    和黑紋石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此刻在玲瓏的身上不停的蔓延著,像是紋身一樣,爬上臉部,四肢,身體。


    直到最後,玲瓏從半空中吊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溫良雙眼血紅,他憤怒到了極點。


    盯著麵前的白袍女人,情緒似乎已經失去了控製。


    他瘋叫著衝了過去,然而甚至沒能觸碰到對方,忽然一根藤曼刺來,直接穿透


    他的身體,開始吸食著血液。


    僅僅在幾秒鍾的時間裏,溫良的意識變得越來越薄弱。


    直到沒了唿吸。


    等他再次睜開眼,看到了那熟悉的一幕。


    完全漆黑的四周,地麵上有水,仿佛連水也是黑色的。


    而水中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卻清晰可見。


    在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個猩紅色的影子。


    十分醒目而又刺眼。


    那影子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來了?”


    對方看著他,裂嘴笑了笑,並沒有動,隻是繼續道。


    “找我幫忙,是要付出代價的,準備好了嗎?”


    溫良聽到這話,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左眼。


    又是他...


    這個奇怪的猩紅色影子...


    上一次對付胡庸的時候...


    還是他幫忙解決了胡庸...但自己卻瞎了一隻眼...而且無法複原...


    溫良不知道這影子到底是什麽存在。


    但他知道,不管這次付出什麽代價,哪怕要嚇掉另外一隻眼睛,也要救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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