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吧,要不然,她又為什麽要生這個小孩呢?因為她還愛著江一鳴。”江昕不斷的用話刺激著落思寒。他瞪了她一眼,沉默在那裏。


    江昕放下手裏的活兒,一邊和落思寒對視著,一邊朝著客廳裏喊了一聲“嫿禕,我最近學會一種新的塔羅牌算法,“聖靈成長牌陣”,從牌麵上可以了解你現階段潛意識裏所擔憂的事,特別的準,給你算算近況如何?”還在客廳裏澆花的落嫿禕,迴過頭去,低聲說“沒什麽好算的,我的近況就是現在這樣。”


    江昕走到她旁邊,神秘的說“不光可以算出近況,還可以知道結果。”落嫿禕淡淡的放下澆花的水壺,她知道,江昕是多麽的期待她能離開落思寒,才迫不及待的要給自己算近況,她隻好去房間取了塔羅牌出來,有些不情願的遞給江昕。


    “嫿禕,這次的玩法比上次的複雜,要用到的牌比較多,大阿卡那牌為主幹,小阿卡娜牌為細節,不過上千種的玩法裏,這種也算簡單了。”江昕神情專注的數起牌來,突然搖搖頭“牌數不對呀?”她有些焦急的又數了一遍。


    站在一邊的落思寒冷冷的看著江昕,“死神這張牌什麽意思?”這句問話同時驚呆了落嫿禕和江昕,“死神?”江昕抬起頭,“當然是不好的,不過,死神偏重於精神方麵的境況。”江昕仍在那兒低頭搗鼓著牌數,落嫿禕和落思寒對望了一下,兩個人眼裏都投射出說不出的深情,落嫿禕吃驚,他是怎麽知道第三張牌是死神的?她凝望著他,那幽暗深邃的冰眸裏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此刻,落嫿禕心中的天平似乎擺動了起來,或許自己從沒有深刻的理解過他每一次的言不由衷到底是為什麽?落思寒,他是她生命裏一個絕對特別的人,是那個不顧身後險境情願犧牲自我的倒吊者,是那個一直被誤解,卻一心隻想對她好的人,他總是沒心沒肺的損她,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把她拉離深淵。這種感情似乎已經超越了友情和愛情,又或者是兩者的結合體吧?


    落思寒看著落嫿禕呆滯的表情,淡若無世的向她笑笑,“原來是精神上要死了。嚇我一跳。”他又一次的一笑而過,落嫿禕終於明白,他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全都是為了讓她開心。


    突然,江昕有點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嫿禕,今天算不成了。”她的話打斷了落嫿禕的思緒。江昕把塔羅牌一張張的收了起來。


    落嫿禕倒是奇怪江昕怎麽突然改主意了“為什麽?”


    江昕離開沙發,有些心虛的吞吞吐吐起來“因為,因為缺牌的話是算不準的,而且缺的是一張星星牌。”她沒有再看落嫿禕的臉,甚至有點想立刻離開這裏的意思。


    江昕的表情實在奇怪極了,不是開心也不是憂傷,反而是害怕。


    “江昕,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失魂落魄的?”敏感的落嫿禕叫住了她,江昕像個被問住的小孩子,壓低聲音說“其實,也沒什麽,就是,這張星星牌,有懷孕的意思,現在丟的偏偏就是這張牌,所以,我有點兒擔心你肚子裏的小孩。”


    “擔心什麽?”落嫿禕聽得有些毛骨悚然,她緊張的看著江昕。


    “擔心……”江昕正要迴答,落思寒忙插話進來“嫿禕,其實你不信的話,什麽都不會發生,你忘了我說過的,善易者不卜,人隻有心虛的時候才會瞎擔心。”


    江昕看了看落思寒,低下頭,沒有再說下去,有點沉重的離開了白色小樓。


    屋子裏隻剩下了落思寒和落嫿禕,可落嫿禕感覺今天和之前的每一天都不同了,如果不是江昕一大早的在這裏攪合,她還真不知道今天該怎麽麵對落思寒。昨晚,他醉酒後的舉動,讓她感覺此刻麵對的似乎再也不是小時候的思寒哥哥。她的心裏對他竟有了一絲莫名的歉意。她看著他問,“你是怎麽知道那張牌的?”


    “偷看的。”落思寒不屑的迴答著,他的眼裏又是淡淡的冷漠。隨意的打開了電視機,接著道“死神?最壞的境況也不過像現在這樣,莫非我要沒命了?”他笑的很牽強。


    落嫿禕沉默在那兒,她想對他說些什麽,但還是沒有開口。


    片刻,落思寒開了口“我不打算再開娛樂城了,明天要出去一下。我猜,江昕明天還會來,不如你躲了吧。”


    落嫿禕見他一臉的嚴肅,搖了搖頭,“我沒必要躲,除了你,我不欠任何人。包括江一鳴。”落思寒愣了一下,笑起來“欠我什麽?”落嫿禕思付了片刻,“欠你這一屋子的雛菊。”她沒有看落思寒的臉,低頭走迴了房間。看著窗台上的雛菊花,她自語著“暗戀之花,好美。”誰說暗戀是成功的啞劇,說出來就成了悲劇?誰說知己隻能做朋友而不能做戀人?又是誰說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結局?在落嫿禕心裏,這一切都不是肯定的。


    第二天,落思寒沒有和她告別,便出了家門。而江昕果然又提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嫿禕,思寒呢?你怎麽沒有上班?”


    “我知道你要來,所以專門請了假,今天,思寒哥有事出去了。”落嫿禕咬了下嘴唇“江昕,昨天你和思寒哥在廚房我都看見了,你難道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江昕放下手裏的東西,有點尷尬的問“什麽話?沒什麽話啊?”


    落嫿禕倔強的目光盯住她,江昕感到那目光好似看到了她心裏一樣“我實在不想你這麽辛苦,一個大小姐,跑這麽遠的路,天天給我做飯?”


    江昕思量片刻,冷笑了一下,“是,是有話,你想聽,我就告訴你,”她的語調突然變的激動起來。“我來這兒,就是要落思寒知道,最愛他的人是我,不是你,我更想讓你知道,你應該迴到江一鳴身邊去。”


    江昕說的身體竟有些發抖,“我在法國的每一天都期盼著和他重逢,甚至心裏還感謝著你。可沒想到,從我這兒搶走他的人竟是你?你已經有了江一鳴的孩子,為什麽要連累落思寒?”


    落嫿禕也不示弱的解釋道“江昕,我和思寒哥從小一起長大,他就像我的親人,我的哥哥一樣,他對我的感情,是從小就有的,我並沒有搶他!”江昕哪裏聽的進她的解釋,冷厲的看了她一眼,“是,你偉大,你沒有搶,是江一鳴和落思寒自己犯傻。”


    說著,說著,江昕眼裏流出淚來,“知道嗎?每天我迴到紅玫瑰莊園,就看見那個癡情的江一鳴在那兒呆呆的想著你。來到這裏,又看見落思寒苦苦的等著你。你有什麽好的?讓那麽好的兩個人都愛上你?你真是一個自私的女人!”


    江昕的情緒激動到了極點,她擦擦眼淚道“落嫿禕,我恨你,我江昕最愛的兩個男人都因你而痛苦著,你記住,你是我一生中最恨的人。這就是你想聽的吧?”落嫿禕站在那裏,瞬間被醍醐灌頂似的,從沒這樣清醒過,是江昕的話澆醒了她,一直以來,都以為是自己一個人在痛苦,原來這兩個人一直在陪著自己痛苦,她望了一眼桌上的雛菊,淡淡的笑了一下,真是塵緣如流水,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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