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兄弟相稱的朋友,大多都有著相似的興趣愛好,因此同時喜歡上一個人,也並不是什麽少見的事。不過,能夠做到不爭風吃醋反目成仇,反倒是為了促成朋友的幸福將自己的感情深深埋葬的,少之又少。


    而就在剛才,易楓與福吉旺都不約而同地表示,將對感情做出讓步,這樣看來,他們之間互稱摯友,的確無可非議。也許,真的是因為太過心有靈犀,才會造就如此為難的局麵吧。


    一時間,兩人相視無言。


    “唉,青春的愛情,少年們的煩惱喲~”忽然,一聲近乎妖嬈的感歎從他們的身後傳來,把易楓和福吉旺都嚇了一跳,倒是一下子化解了寢室尷尬的氛圍。


    易楓迴頭一看,驚訝地直接說不出話來。張曉穎不知什麽時候竟穿著一套休閑服,出現在了他們寢室的門口,而她天使般豔麗的臉龐與魔鬼般火辣的身材,讓整棟寢室樓的男生都為之瘋狂了,樓上樓下的男生紛紛跑到這一層樓,直勾勾地盯著這位絕色美女的身體不放。


    張曉穎也是不知害羞為何物,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眼神,見易楓注意到了自己,笑嘻嘻地開玩笑道:“楓~人家可是想死你了呐~!”一邊說著,一邊關上了易楓他們寢室的門。


    而在寢室門關閉之前,易楓清楚地看到,門外,整樓的男生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


    直到這時,福吉旺才把視線從張曉穎的身上挪了開來,終於是迴過了神。他摸摸了鼻子,確認自己沒有流鼻血後,斜眼望著易楓嘀咕道:“易楓…你這渣男……”


    易楓正要解釋,一旁的張曉穎顯然是還沒玩夠,直接伸著胳膊摟起了易楓的脖子,嫵媚地說道:“我的帥楓,昨晚,一定還沒嗨夠吧~…”


    眼見福吉旺看著自己的表情更加複雜了,易楓急忙推開了她,說道:“張警官,你直接跑來我的寢室,不會隻是來挑逗我玩的吧?”


    “警…官……?”福吉旺一臉的莫名其妙,已經是徹底不知道怎麽一迴事了。


    張曉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給了易楓一個眼神,示意他介紹一下自己。易楓也隻能無奈地向福吉旺解釋道:“呃…這位是張曉穎警官…她是負責調查我和你說的那起案子的……”


    福吉旺仔細打量了一下張曉穎的樣子,差點又是流出鼻血。他急忙別過頭去,在易楓的耳朵旁邊悄悄說道:“我說你啊,不會是昨天晚上在酒吧夜店之類的地方找了個cosy女郎,然後編了這麽大一段故事來逗我玩的吧……”


    易楓輕聲迴應道:“怎麽可能…我要編的出這麽離譜的故事,早就可以去寫小說了好吧。”


    “你分明是連‘大半夜跑去檢驗漢堡味道’這種慌都說得出來……”


    “但是那漢堡的味道真的很奇怪啊……”


    張曉穎見兩個人嘀嘀咕咕不斷,嗔怒道:“好了好了!你們別說悄悄話了!我來是要告訴你,易楓,千莎和死者的記憶數據都已經出來了。”


    聽了這話,易楓急忙詢問道:“結果怎麽樣?”


    張曉穎答道:“死者的身份已經從cia那裏得到確認,的確和找到的錄音中所說的一樣,是名為凱爾邦德的探員。另外,屍檢的時候發現他四肢的筋脈被人劃傷了,而數據化出來的記憶…則是非常詭異……”


    兩名男生聽到“詭異”二字,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前一天查找的關於連環殺手閻王的報道,福吉旺先一步開口問道:“又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記憶麽?這麽說來,犯人是閻王才對吧?”


    張曉穎否定道:“不,這次的數據化記憶更加奇怪了。死者的記憶數據非常混亂,幾乎無法被數據化,在技術人員的努力下,我們也隻得到了他生前十分鍾左右的記憶……”


    易楓聽了這話,問道:“既然有死者的死亡記憶,那麽千莎的嫌疑,應該可以洗清了吧?”


    不料,張曉穎卻搖頭道:“這十分鍾的記憶數據裏,的確記錄了千莎進入房間的畫麵,可是,從千莎進入後,一直到死者死亡,都沒有第三個人出現在現場……”


    福吉旺追問道:“那麽附近的監控,有拍到什麽有用麽?”


    張曉穎繼續搖頭道:“不知犯人是怎麽做到的,除了樓道監控外,附近的監控被全數刪除了。而樓道內的監控,顯然也遭到過篡改,但奇怪的是,從千莎進入房間,一直到警方趕到發現屍體之間的這段時間的監控數據,經鑒定是絕對準確無誤的,期間的確沒有任何人進入過現場。”


    福吉旺握緊了拳頭,憤恨地說道:“故意不篡改這段時間的監控,這樣赤裸裸的栽贓陷害,也實在是太明顯了吧!真叫人不爽啊…”


    “因為真正的犯人,對自己的手法有著絕對的自信,才會嫁禍得如此明顯,卻又讓警方無可奈何。”易楓咬了咬指甲,沉思了片刻後,繼續說道:“如果先拋開監控與死者的記憶數據不談,在千莎暈倒的這段時間裏,進入房間殺死被害人,然後在清理完現場的痕跡後鎖上門逃之夭夭,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可行的吧?”


    “要完全清理掉一個人出現過的痕跡可不是簡單說說就能做到的,何況是像現場這樣遍布灰塵的空間,不僅要清除自身的指紋、毛發、腳印,還要完全不影響到千莎和死者的出現痕跡,這一點,即使是最專業的潛伏特種兵或職業殺手,也至少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而從千莎進入現場昏倒一直到警方趕到,前後不過十幾二十分鍾,所以你說的情況,應該是不可能的……要給千莎脫罪的話,相當棘手啊。”


    兩名男生聽了這話,紛紛露出了沮喪的表情,現在的他們真的是無能為力了,隻能把一切交給警方來處理。


    卻不料,張曉穎像是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對易楓說道:“可以的話,我想邀請你一起參與調查。雖然這麽做不合規矩,不過警局那邊已經是對受襲事件忙得不可開交,調查這起案件的人手嚴重不足,也不會管那麽多。易楓,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能力呀。”


    而福吉旺指著自己,正要說話,張曉穎看了他一眼,微笑著繼續說道:“你願意一起來的話,也一樣歡迎喔~”


    既然張曉穎都已經這麽提出了,為了能替千莎證明清白,易楓與福吉旺也自然是爽快地答應了。


    “那,我的車就停在下麵,你們倆跟我一起來吧,學校那邊我會負責替你們請假的。”


    接著,在寢室樓全體男生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易楓與福吉旺一同跟著張曉穎離開了樓,擠進了樓下的一輛騷紅色的小車裏。


    ………


    警察局


    “咯咯咯嘎嘎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昏暗的房間,可怖的表情,喪心病狂的獰笑……


    “這真的…不是恐怖片麽?”福吉旺臉色有些蒼白地看完了記錄著千莎和凱爾邦德記憶的cmd數據,心有餘悸地問道。


    張曉穎歎了一口氣,分析道:“依我看,兇手是真正的閻王所為。可是,從千莎的記憶數據來看,疑點又太多,她在案發時莫名昏迷,沒有那部分的關鍵記憶作為證據,也就無法判斷她是否在無意識狀態下殺了人。因此,除非能夠破解閻王的行兇手法,不然她的嫌疑實在是很難洗清,到時候隻能依靠律師進行辯護了。”


    易楓咬著指甲,麵色凝重地嘀咕著:“難道閻王,還有著破壞人的意識,把人變成瘋子的能力麽?不,不對,應該說,是他刪除了人的記憶之後,這個人就會變成瘋子才對…”


    聽了易楓的猜測,張曉穎迴應道:“目前來看,隻能接受這個推論…可是,這和我一直以來的一個觀點矛盾了啊。”


    見易楓與福吉旺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張曉穎反問道:“你們覺得,閻王殺人的動機是什麽?”


    福吉旺答道:“閻王,不是無差別犯罪麽?也許沒有什麽動機,隻是一個純粹以殺人為樂的精神病吧?”


    張曉穎還沒說話,易楓先一步否定道:“按我的了解,既然閻王每一次犯案都能夠不留漏洞,這說明他的思維非常縝密,在精神方麵並不像存在疾病的樣子。我認為他的每一次作案,都應該是有理由的。”


    張曉穎點了點頭,對易楓的觀點表示讚同,說道:“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時候,出現過一個被稱為‘開膛手傑克’的連環殺手。這名殺手行蹤詭秘,當時的警方也和現在的我們一樣對他束手無策,可以說,他是連環殺手的鼻祖。而‘開膛手傑克’案件中的被害人全數為女性,因此可以推斷出他的犯案動機八成是針對女性的一種仇恨。所以我也仔細研究過,發現遭到閻王殺害的被害人同樣存在著規律,他們通常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人才,不僅如此,這些被害人生前從事的職業至今也沒有產生完全意義上重複。……”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會兒,似是在等待易楓的反應,見易楓沒有打算說話的意思,便繼續說道:“所以基於這點,我猜測,閻王有著將人殺死後奪取這個人生前記憶並為己所用的能力,他為了完善自己,才會不斷殺人。”


    在之前,張曉穎向武偉等人提出這個大膽猜測時,大部分人雖然感到吃驚,但仔細思考後都沒有否定。可是,在此次的案件裏,這個猜測卻有些說不通了……


    易楓也發現了矛盾的地方,提出了疑問:“假設一個人失去包括常識在內的所有記憶就會變成瘋子,那在此次案件中的推測卻間接說明了閻王可以直接奪取活人的生前記憶。既如此,他又何必大費周章地去殺人呢?也可能,隻是出於對優秀人才的忌恨吧?”


    張曉穎微微皺了皺眉,對易楓的質疑也答不上來。眼見對於閻王殺人動機的推理陷入了死胡同,易楓隻能轉移話題道:“還是先想辦法解開這次案件中真兇所使用的殺人手法吧。空調的疑點暫時還沒想明白,死者在錄音中留下的死亡訊息現在怎麽樣了?”


    張曉穎失望地歎了口氣,答道:“你也看到,我的手機已經徹底壞掉了…而知道錄音內容的那名清潔工與我的幾位前輩們在分局受襲後也不幸失蹤了…這條線索已經是徹底斷了。”她看了看窗外不停忙碌著的武偉等人,繼續說道:“大家現在都在竭力調查著這次分局受襲的嚴重事件,要證明千莎的清白,也隻能靠我們了。”


    一提到千莎,易楓和福吉旺都表現的有些難過。可以說,千莎這次會受到懷疑,他們也有著不小的責任,真要說起來,若不是他們給千莎發的微信消息,也不會折騰出這麽多事了。


    兩人的表現,張曉穎也是看在眼裏,安慰道:“你們放心吧,她是我們警長收養的孩子,這次作為嫌疑人,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特殊待遇的,前輩們對她還是挺照顧的。”接著,她伸手示意了一下指認室的方向,繼續說道:“想看她的話,就在那間房間裏,別太久喔。”


    兩人聽她這麽一說,立刻作勢要往指認室的方向衝去,而就在這時,張曉穎一把拉住了福吉旺,說道:“先等等,我和你有話想單獨談談。”


    易楓看了看福吉旺和張曉穎,雖有疑惑,不過見千莎心切,也沒有多想,一個人走進了指認室。而福吉旺顯然是不太情願被留住,隻能心急地看著指認室的方向,卻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張曉穎嘴角微顫了一下,臉上也沒有了平時活潑的表情。


    “現在過去的話,心會痛的吧。”說話的人,平淡而冷漠的語氣中雖不帶感情,但她看向福吉旺的目光中,卻是隱隱帶有了幾分感同身受的哀愁。


    這個一貫調皮的女子此時奇怪的樣子令福吉旺有些意外,他遲疑了一下,心裏估計張曉穎又在開他玩笑,有些不悅地問道:“怎麽,你又知道為情所困的滋味了?”


    許久,張曉穎都沒有說話,像是著了魔一般,麵無表情地望著指認室的方向,怔怔出神。


    (為情所困麽……)


    此時的張曉穎…不,應該說是代號為q的女子,想起了一個男人,一個人如其名一般,冷血無情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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