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邊事兒還沒結束呢,你怎麽就走了?”朱建平把煙頭掐滅,站起身衝著飛離天台的苡镔喊道。


    苡镔沒有迴答,速度很快,直接離開。


    朱建平手指輕輕摩挲了幾下,似乎是在考慮著是否要把對方給留下來,但是想想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似乎自己留下她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苡镔走了,朱建平自然不可能繼續站在天台上吹涼風,但是此時,他忽然也失去了繼續去東邊的意思,日本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朱建平其實並不是多麽感興趣,而且他也有一種預感,趙鑄和熊誌奇,不會以那種方式迴來的。


    在自己從石雕狀態恢複過來後,朱建平曾特意找過熊誌奇的石雕,但是沒有找到,顯然,這意味著胖子還在現實世界裏沒有歸來,似乎還沒有覺醒。


    但是,這麽長時間,還沒有覺醒,有點太讓人意外了,胖子雖然喜歡扮豬吃老虎,但是也是一個心思剔透的人,可能,是因為他有什麽事情,所以不能自我蘇醒甚至是在克製著自己自我蘇醒的趨勢以繼續留在那裏吧。


    朱建平身形在原地消失,離開了這裏,返迴了花店。


    在花店門口,朱建平停下了腳步,他看見土狗正靠在花店隔壁的牆壁上,顯得很是萎靡。


    土狗的威能,朱建平是親眼所見過的,朱建平迅速來到土狗身邊,把土狗抱了起來。


    土狗很是委屈地用自己的鼻尖在朱建平的胳膊上蹭了蹭。


    “是誰?”朱建平問道。


    土狗閉上了眼,不說話。


    其實,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告訴你是誰,也沒用。


    朱建平點了點頭,站起身,抱著土狗進了花店。


    秦恬恬係著圍裙正好出來,見朱建平迴來了,微笑道:“飯做好了。吃飯吧。”


    平日裏的工作餐也都是秦恬恬親自負責的,很少點外賣。


    “好,就來。”


    朱建平抱著土狗來到了廚房裏,土狗也強撐著蹲坐在了飯桌上。低下頭,吃著秦恬恬給自己準備的吃的。


    朱建平先給自己盛了一點湯,喝的時候問道:


    “今天店裏在我走後,有什麽特殊的客人來過麽?”


    “沒有啊,下午都沒什麽生意。”秦恬恬迴答道。


    “哦。”


    “不過。有一份比較奇怪的訂單。”


    “訂單?哪裏奇怪了?”


    “奇怪的地方在於隻是點了一份鮮花,地址也寫了,但是收件人和祝福語以及其他的叮囑一個都沒有,是在網上下的訂單,而且我以為顧客遺忘了,所以還按照訂單上的電話迴撥過去,但是卻是留著空號。”


    “興許是惡作劇呢。”朱建平說道。


    “花了幾千塊錢已經付款的,來玩一個惡作劇?”秦恬恬搖了搖頭,“我覺得這不可能。”


    “訂單給我看一下,吃好飯我去送一下。”


    “吃完飯店都關門了。還送什麽花啊。”


    “嗬嗬,萬一是惡作劇的話,我把花送過去了,錢反正是我們的了。”


    “德性,你缺錢啊。”


    秦恬恬把手機訂單遞給了朱建平。


    朱建平正在喝湯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這個地址……不就是當初自己和熊誌奇以及趙大少去的那個公寓房的地址麽,是那個叫做雨馨的女孩兒以前的公寓房啊,怎麽會有人訂花叫送到那裏去?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


    “老奶奶,你確定不是開玩笑的麽?”趙鑄有些無語地說道。“我隻是比當初強了一點點而已,可能氣息發生了一些變化,而且也暫時失去了肉身,但是我當初肯定來過這裏。並且見過你,隻是當初的你沒從棺材裏出來正眼瞧我,不,你瞧了我一下,我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然後我就離開了這裏。往更裏麵跑了。”


    趙鑄隻能嚐試著解釋道,雖然,趙鑄其實心裏也對自己的解釋不抱有太大的希望,隻是習慣性使然而已,因為如果事情真往那個方向去發展的話,那麽,似乎有點大條了。


    “你應該知道的,你我這種層次的存在,會健忘麽?而且,這裏無數歲月以來,根本就不會有外人進來。”老女人開口道,“這的確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趙鑄抿了抿嘴唇,“好吧,那你繼續沉睡吧。”


    落下這句話,趙鑄就準備轉身離開。


    “就這麽走了麽?”老女人開口到了。


    趙鑄站住了身形,卻沒迴頭,直接問道:“那麽,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給你超度一下麽?”


    “你身上有佛的氣息,我最近沉睡得不是很舒服,需要一縷佛念,對你來說無足輕重,對我來說卻彌足珍貴,相聚是緣,可以麽?”


    趙鑄猶豫了一下,沒急著拒絕也沒急著答應。


    “如果以後,我再看見你了,我答應你,我不會出手,你說過,你那時很弱。”老女人又開口道。


    趙鑄笑了笑,“你那個時代也流行《蝴蝶效應》麽?”


    “我不知道你說的《蝴蝶效應》是什麽意思,但我清楚,命運的軌跡,並非是一條筆直的直線,有時候,它會彎曲,甚至,有時候,它會偏折,甚至,會打一個圈。”


    老女人似乎是在冰棺外逗留的時間太久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越來越虛弱,“年輕人,你我都不是健忘的人,既然你的記憶裏曾經見到過我,那麽,在以後,或者是過去,你肯定會在某個時間段再見到我的,至少,站在我的立場上來看,是這樣沒錯。”


    “我現在可以把你滅了,豈不是一勞永逸?”趙鑄反問道。


    麵對趙鑄的威脅,老女人隻是喟然一歎,“那麽,你以後可能遇到的不是我,而是另一個未知了,何必呢,我隻想問你,你以前遇到我時,我,難為你了麽?”


    趙鑄搖了搖頭,“倒是沒有。”


    “有因自然有果,萬事皆如此,你給我一縷佛念,與我結下因,他日就能出果,又何必強行改變呢?”老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身體也緩緩地重新躺入冰棺之中。


    趙鑄手指點在了自己眉心之中,隨即抽出一縷金色的紋路,甩入了冰棺之中,老女人重新蓋上了狐狸麵具,帶著滿足和安詳,重新陷入了沉睡,但還有一句話空悠悠的傳出:


    “我似乎明白以後的我為什麽要試探你一下,興許,是我真的想要試一試,你到底是不是忽然變弱了那麽多,是不是,真的有打著圈兒的命運線路。”


    趙鑄沒繼續停留在這裏,而是離開了這座偏殿。


    繼續往前走,道路開始變得有些泥濘了。


    之前發生的事情,進行的對話,讓趙鑄心裏升騰起了一些不祥的預感,但也有可能,這隻是一種巧合,興許,隻是那個老太婆自編自演的一出戲碼,但是其實驗證這件事很簡單,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繼續走下去,有些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地麵,越來越泥濘了,幾乎形成了一片沼澤,一座石碑裸露在沼澤邊緣。


    趙鑄沒記錯的話,這石碑下麵應該是一頭烏龜,隻是現在的趙鑄並不需要依仗這隻烏龜去渡過沼澤,而是直接飛身而起,飛躍了這片沼澤。


    石碑開始顫抖,緊接著,一隻烏龜的頭從泥濘的爛泥之中抬起來,張開嘴,發出了一聲長歎:


    “噫籲戲……”


    那隻身體都開始腐爛的烏龜在歎息什麽,趙鑄沒興趣知道,這種馱著石碑的烏龜,自己見了太多太多了,現實世界裏也有很多地方有這種雕塑,而且自己也曾經在好幾個秘境之中也見過這種石雕,最明顯的就是在死亡之海的任務世界中那個可怕的參天巨龜以及龜殼上麵的休閑門派和裏麵的兇猴。


    飛躍了沼澤後,趙鑄前方,出現了一道鴻溝,或者叫護城河,隻是護城河內,沒有水,是一望無盡的枯骨,枯骨還穿著盔甲,但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護城河對麵,是一座寶塔,寶塔很高,有九層的樣子,趙鑄直接飛過了護城河,在經過上空時,掃了一眼護城河內的枯骨。


    果然,這些枯骨似乎是感應到了活人的氣息,紛紛開始顫抖起來,一具一具密密麻麻地開始爬起來,發出了可怕的嘶吼,並且不約而同地開始爬出護城河向著趙鑄衝來。


    趙鑄這次沒有選擇拾級而上進入寶塔,而是選擇一飛而起,直接飛上第九層,但是從欄杆外進來時,一層阻力迎麵而來。


    “給我破!”


    趙鑄發出一聲低吼,鬼麵佛唿嘯而出,直接撞在了一層無形隔膜上,整棟寶塔都開始了顫抖,顯得搖搖欲墜,到最後,隔膜終於消失,似乎是不敢再和趙鑄比拚力量了,趙鑄的身形直接出現在了第九層之中。


    這裏,輕紗帷幔,粉紅雕飾,一看就是女人的閨房,趙鑄當初來過,他掀開了帷幔,進入其中,裏麵應該有一張很是古典的床,床上,應該是躺著一具平靜的女屍。


    “嗯?這是?”趙鑄忽然愣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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