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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這家店的後廳,其實這家店的格局是前店後家,程帆沒續弦,妻子過世之後這麽多年還是一個人過的,所以也沒必要太過折騰,家就在店的後麵,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對於程帆一個人來說,也算是綽綽有餘了,畢竟他對生活質量上,也沒太大的要求了。


    女孩兒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擺放著兩根蠟燭,趙鑄、秦恬恬、程帆以及程帆的女兒程琳都站在這裏。


    對於為什麽要點蠟燭這件事,趙鑄也是很無語,他在跟程帆說了鬼祟這件事後,程帆抱著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居然信了。


    這件事其實也很好理解,當初輪子鬧事兒時,裏頭可不光是沒文化的農民,還有很多大學生甚至是一些行業的高端人材居然也信了那種現在人看起來完全是鬼扯的東西,並且還跟著一起發瘋。


    人,有的時候,精神空虛或者是對某件事絕望的時候,你忽然給他一點希望,哪怕是螢火蟲一般大的希望,他就會像是沙漠裏快要渴死的人看見綠洲一樣撲上去,你隻是給了他一支粗糙的筆,他卻能自己拿筆畫出來一個餅,自己主動畫餅來欺騙自己。


    這兩根蠟燭就是程帆自己找來的,還問趙鑄要不要黃紙紙錢之類的東西,甚至他還打算之前一直放在自己妻子相片前的香台都取過來,最後還是被拒絕了。


    笑話,以趙大少現在的水平,做這些事情時,還需要這麽大費周章麽?


    還香台,還蠟燭,還紙錢……


    不過趙鑄倒是沒有對程帆這些舉動有什麽不滿和嘲諷,其實,醫生更相信與自己的能力可以救迴人命,見慣了生死也親手拉迴過生命,所以醫生裏大部分都是無神論者。程帆以前的業內的名氣也很大,也不信鬼神的,他現在之所以如此失態,也是因為之前對妻子病情的絕望以及現在對外孫女病情的絕望幾乎快把他壓垮了。現在就是拚命攥住每一根救命稻草。


    這一點,趙鑄能夠理解。


    “還需要什麽麽?”


    程帆在旁邊搓了搓手問向趙鑄,他倒是不怎麽去考慮和懷疑也是醫生的趙鑄說自己會一些道術的話,倒是他的女兒程琳在一旁看著有些擔心,總覺得自己父親病急亂投醫。但是她也知道趙鑄不是江湖騙子,她清楚趙鑄的身家的,麒麟山醫院的名頭也很大,程琳也是在醫院係統裏工作的,也算是女承父業吧。


    “需要安靜。”


    趙鑄說得很直接。


    程帆張了張嘴,最後也是閉嘴站在一邊。


    秦恬恬有些好奇地一會兒看看趙鑄一會兒看看叫做美美的女孩兒,她很好奇,自己的未婚夫居然說他會道術,這還真是有點意思,她的家族裏上到秦老爺子下到年輕一輩。基本沒誰是真的信這個的,至少是男人們都是這樣,秦老爺子當初腥風血雨地闖過來,死人見多了,大場麵也見多了,心中有著自己的準繩,倒是不需要去信什麽鬼神這類的東西,秦家年輕一輩也都大多在軍中曆練,軍隊的那種氛圍裏,想迷信起來也很難。


    趙鑄的手掌貼在了美美的額頭上。然後他先閉上眼,神識散發出去,開始出沒和感知美美的靈魂。


    畢竟是老朋友的外孫女,趙鑄也不能說像以前那樣生拉硬拽地把人家的靈魂給弄出來。這就跟病人打全身麻醉一樣,看似高效得很,但還是會對病人的身體尤其是大腦產生副作用和影響的。


    在趙鑄的意識之中,他看見了一個怯生生站在自己麵前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很柔弱,很畏懼。因為趙鑄的靈魂對於她來說,哪怕是泄露出來的一絲絲氣息,都是那麽的可怕和驚悚,完全就是螞蟻抬起頭,見到了大象一樣。


    趙鑄也注意克製著自己的靈魂氣息,走近了女孩兒的靈魂,開始對女孩兒的靈魂進行觀察。


    女孩而是被祟上了,這個趙鑄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但可能不是被鬼祟上了。


    人們常說“鬼鬼祟祟”,其實這個意思已經換上了當代的意思,形容人做事兒見不得光,但是在古代,真的是大多數來形容於鬼怪的。


    祟這個字,就更有講究了。


    據說古時候有一種身黑手白的小妖,名字叫“祟”,每年的年三十夜裏出來害人,它用手在熟睡的孩子頭上摸三下,孩子嚇得哭起來,然後就發燒,講囈語而從此得病,幾天後熱退病去,但聰明機靈的孩子卻變成了癡呆瘋癲的傻子了。人們怕祟來害孩子,就點亮燈火團坐不睡,稱為“守祟”。在中國曆史上,很早就有壓歲錢。最早的壓歲錢也叫壓勝錢,或叫大壓勝錢,這種錢不是市麵上流通的貨幣,是為了佩帶玩賞而專鑄成錢幣形狀的避邪品,專門拿來“守歲”(守祟),現在的壓歲錢就等於是長輩給小輩發紅包了。


    不光是鬼,有靈性的東西都能夠去祟人,甚至是走路踩死一隻螳螂,它都有可能去祟上你,當然,這也是看人的命數的,就比如有的人吃飯都能把自己噎死,這誰說的準呢。


    一開始,趙鑄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小女孩身上有被祟的痕跡,而且很明顯,但是趙鑄卻沒能直接發現是被什麽祟上了,等神識再掃過一遍後,趙鑄終於找到了問題關鍵所在,這個小女孩,三魂六魄是都在,但是有一魄,居然是被替代上去的。


    趙鑄的神識已經捕捉到了那個替換上去的一魄,但也沒有急著去出手,因為這個替代上去的一魄暫時能夠行使職能,使得靈魂完整繼續運行下去,雖然這一魄已經開始日漸萎靡,畢竟是一種替代品,支撐不了多久了,但是現在還能用,趙鑄如果冒冒失失地把這一魄給拿掉取下來,這個女孩兒的靈魂馬上會垮塌出現問題。


    是誰,在女孩兒靈魂剛誕生時,就移花接木卸掉了一個原本的一魄,換上了這種替代品?


    趙鑄神識退了出來。女孩兒已經睡著了,四周的程帆等人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雖說並沒有那種電影電視劇裏華麗花哨的鏡頭出現,但是他們看見趙鑄的手放在美美額頭上時。美美竟然就這麽睡著了。


    這不是催眠,催眠也不是這麽玩得,這一點程帆清楚,而且趙鑄之前身上出現的那一抹氣質,也很讓人信服。


    趙鑄看了旁邊幾個人一眼。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去催眠他們了,看見就看見吧。


    “觀世菩薩印:臨、現、清!”


    手印出現,如同一道清風吹拂在了女孩兒身上,在女孩兒的眉心,赫然出現了一隻貓的虛影。


    “貓,這是貓!”


    “這……”


    程帆父女當即失聲,這一幕,對於他們這種普通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哪怕程帆之前給趙鑄找紙錢找黃紙什麽的。其實也隻是一種麻木放縱自己的表現,並非是潛意識真的相信趙鑄能夠有那種能力。


    這一刻,他是信了!


    秦恬恬也是張大了嘴,看著自己的未婚夫……哇哦,還真的會啊。


    趙鑄手一揮,印消散,貓影也消失。


    一切都明白了,那個替代了美美的一魄,是一隻貓的,貓的壽命本身就比人要短很多。它的一魄被移花接木到了人上,到美美這個年紀,也是時候要枯竭了,一切就都對得上了。


    “趙鑄。你有辦法,就求你救救我外孫女,求求你了。”


    “對對對,趙先生,求你幫幫忙,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


    程帆程琳此時已經有些情緒失控了。顯得很是急迫,程帆當初麵對自己妻子因為這種特殊的絕症一點點步入死亡時束手無策,那種感覺,幾乎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煎熬著,等到他發現自己的外孫女居然也是這個病時,他整個人幾乎是陷入了絕望,每天也隻是強顏歡笑經營著這個烤肉店而已。


    至於程琳,她小時候也是親眼見著母親在自己麵前一天一天虛弱到最後死亡的,也看見自己父親的掙紮和頹廢,她不想自己的女兒也走自己母親的老路!


    趙鑄點了點頭,既然出手了,能幫就幫吧,程帆是他忘年交又算是前輩,而且這種事情,對於趙鑄來說,也不算是太難的事情,找到那一魄,趙鑄可以很輕鬆地換迴來,或者實在是不行,趙鑄也能夠強行去外麵抓一條亡魂,再來一次移花接木,不過人的靈魂畢竟是人的精華根本,再被這麽來一次,也至多是給這個女孩兒延續五年的性命而已,而且五年之後,靈魂如果再換魄,就換不了了,整個靈魂都會因為幾次的“手術”直接消亡,這是趙鑄也無法避免的事情。


    “對了,孩子剛出生時,有沒有什麽特殊的人來看過她?”趙鑄看了看程琳,既然程帆的老婆也是這個病,意思就是程琳的母親當初也是小時候被人換了魄,而程琳就沒事,也就是她小時候沒被換過,所以趙鑄又加了一句:“程琳出生時沒來過的親戚或者誰,但是美美出生時卻來了的。”


    被趙鑄這麽一提醒,程帆馬上醒悟道:“孩子她姨奶奶,我和她媽生程琳時是在學校外的出租屋裏,孩她媽沒敢通知家裏人,後來等美美一歲了才通知的,她們家裏人也沒怎麽搭理,孩子她媽是以前從家裏離家出走一邊打工一邊上學的,和家裏的關係,其實不是很大了,我們當時也沒怎麽在意,也都想到孩她媽家裏會是這種態度的。


    但是美美出生時孩她媽的姨奶奶親自坐火車從遼寧鐵嶺過來看美美的,當時我還覺得奇怪來著,以為這親戚都不走動了你知道麽,卻忽然這麽大老遠過來這麽熱情。”


    趙鑄點了點頭,不動聲色道:“他們來的時候,帶了什麽?我說是活的東西。”


    “貓!一隻狸貓!!!”作為母親的程琳幾乎是叫了出來。


    遼寧鐵嶺?


    又是東北。


    趙鑄忽然覺得自己的後背有點冷,他想到了之前不久葉修給自己的電話,他接到了群主的任務,是讓他去東北去搞一個地脈,算是破壞那裏山精妖怪的生存根本,讓本就日漸凋零的山精妖怪這個族群更加地萎靡乃至於滅絕掉。


    自己才剛剛拒絕,結果帶著秦恬恬來吃個飯,就會碰上這種事情,然後事情的矛盾和關鍵點又指向了關外。


    趙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忽然感到疑惑,自己的命運,究竟是掌握在自己手上,還是掌握在群主的手上?


    為什麽……那些頂尖的存在一個個都迫不及待地進入門後麵的世界,他們,究竟是在追求門後的東西,還是……在躲避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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