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給趙奇珍送了一壺加了料的好酒,趁他醉,打斷他第三條腿。


    接著將他送進男死刑犯囚牢。


    藥力發作,人人有份。


    趙奇珍死的時候,沈清月已經肚子已經十分明顯。


    禦花園中每每與沈雁歸相遇,她都刻意撐著腰,說幾句得意的話去陰陽沈雁歸。


    正月沒過完,傳國玉璽現世的消息從外頭傳到京城,各路人馬紛紛出動。


    “天意,天意啊!”


    蔡崇仰頭大笑,覺得老天爺都在幫他。


    他的人打探到玉璽出現的精確位置,已經出去了。


    “宮裏如何”蔡崇問。


    小廝彎腰迴答:“迴相爺的話,二小姐不敢不聽,一直都在乖乖照做。”


    從行宮迴去,墨承影隻要不忙,都會大張旗鼓去一趟福安宮,探望沈清月。


    蔡崇以她腹中子來路不正為要挾,讓沈清月乖乖聽話。


    傳國玉璽的消息一出,他便給了沈清月一包慢性毒藥。


    讓她在指甲縫中藏藥粉,端茶遞水的時候,抖落那麽一些。


    神不知鬼不覺。


    藥量少不足以瞬間斃命,太醫請脈也難以發現,但是日積月累,墨承影身體被侵蝕,要不了三五年,他就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到那時候,蔡崇便可以帶著玉璽、送自己兒子上位,順理成章接管墨承影手底下所有兵權,再以後,廢帝自立。


    就在蔡崇做美夢的時候,宮裏半夜傳了一條消息:沈清月見紅了。


    她不敢找太醫。


    蔡崇連夜安排,一大清早入宮,與沈清月說了對策,沈清月立刻請求墨承影,說近來總覺得身子不舒服、而且月份越來越大,想要有個醫女陪在身邊伺候。


    當天下午,醫女入宮。


    她再三把脈,而後跪地迴話:“二小姐沒有身孕,所謂見紅,其實是來了月事。”


    “月事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醫女將頭磕在地上,“民女不敢胡說。”


    “庸醫!我那麽大的孩兒,你說沒有就沒有了”


    沈清月將東西都砸了,發了好一通脾氣,仍不解氣,又抓著醫女領子問:


    “如果沒有懷孕,那我


    肚子裏的是什麽啊”


    “我這麽大的肚子裏是什麽!”


    “你說話呀!!”


    醫女被打懵了,經她一吼,瑟瑟道:“迴、迴二小姐,是肥肉。”


    “肥肉”


    沈清月啪啪兩巴掌扇在她臉上,又一通拳打腳踢。


    醫女還沒哭,她先哭了。


    她知道蔡相安排的這個醫女,不會拿這種事騙自己。


    隻是這個孩子是她全部的指望。


    就為了這個孩子,沈清月委身一個比自己親爹年紀還大的老男人。


    兩個月,天知道那兩個月晚上,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沈清月對蔡崇言聽計從,也不過是想等孩子繼位、等孩子長大,到時候有兒子撐腰,她就能挺直腰杆,將這些欺負自己的人,全都砍頭。


    現在孩子沒了。


    什麽都沒了。


    蔡崇想法子又換了三個醫女進來,也都說是誤診。


    “若沒有這次的月事,隻怕到臨盆生不出孩子,才能知道。”


    “可是她的肚子……”


    “民女看過太醫院脈案、也問過婢女二小姐這幾個月的情況,王爺寵她,流水的補品送進福安宮,二小姐素日又少動彈……”


    話到此處,其意已明。


    蔡崇深吸一口氣:早知是個蠢貨,沒想到蠢成這樣。


    “有沒有可能被人下過什麽藥”


    沈雁歸對藥物的精通,是連江佩蓉都驚歎的。


    她下的藥,親娘在知道的情況下,都得好一番推敲、測探才能確定,更何況是這些不知情的尋常大夫。


    醫女迴答:“迴相爺的話,沒有任何用藥痕跡,是二小姐體質問題。”


    蔡崇沒有慌,確定之後,連多餘的動作也沒有,直接道:“從今日起,二小姐胎便由你來照應。”


    前麵三個醫女都因為不夠聰明,先去投胎了,眼下這名醫女還算機靈,聽到蔡相這話,立刻磕頭:


    “民女定會盡心竭力照顧二小姐和她的孩子,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發現端倪。”


    早在沈清月確診有孕時,蔡崇就已經物色好幾名孕婦,養在某個院子裏,防的是萬一沈清月生個女兒。


    現下她隻要繼續裝著,


    等生孩子的時候,他自有安排。


    沈清月聽了醫女的迴稟,她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聽話。


    既然是假孕,有些事便更能由人控製。


    她要自己這一胎、生在靖寧公主的生辰宴之前,最好是被沈雁歸推倒早產,這樣她女兒的風頭便會被自己兒子蓋過去。


    沈雁歸也會因為謀害王爺的孩子,而被王爺厭棄。


    醫女提醒道:“王妃醫術恐在民女之上,若是當下發現二小姐脈象有問題,或者為了補救,請江提點過來,相爺的孩子恐怕是送不進來了。”


    走到這一步,若為了這點小事功虧一簣,實在不值得。


    可沈清月又不願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既然沈雁歸嫁禍不了,那便嫁禍青霜吧。


    芳音也早就想報複青霜了,“這樣更好,她是王妃,就算推了您,也未必會被重罰,可青霜是個奴才,敢謀害小王爺,攝政王定然不會容她。”


    沈清月得意一笑,“我瞧著王爺近來對姐姐的容忍,也到了極限。”


    “你傳話給相爺,讓他提前準備著,就定在下個月,公主生辰前一日。”


    蔡崇不相信宮裏的人,千叮萬囑沈清月,他們之間的事情,除了芳音,誰也不能告訴。


    可是在福安宮,想要瞞住暗衛都難,更何況是凇兒和冰兒。


    兩人麵上從不多問、從不好奇,表現得又聽話又忠心,這會子聽到牆角,立刻借著去膳房拿補藥,溜去了椒房殿。


    墨承影聞言,直唿晦氣。


    “醃臢東西,也敢觸我玉兒黴頭!”


    年後,墨承影萬事不做主,偶爾還會裝個小病,由著王妃暴露野心,“把持”朝中事務,但是女兒的事情,他坐不住、也忍不了。


    “破山。”


    “屬下在。”


    “去告訴臨安,這兩天找個由頭辦個宴會。”


    墨承影要幫沈清月提前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讓她幹脆留在宮外坐月子,給自家掌上明珠一個幹淨的生辰月。


    辦宴會這種事,臨安那是手到擒來。


    第二天她就把帖子下到福安宮,尊沈清月為上賓,同時將另一封請帖,送到了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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