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劉岩的垂詢,杜仲自然不敢怠慢,趕忙抱拳行禮沉聲道:“將軍,我令人一直衝到三百步之內,在勉強到達了敵人射程之外,便領著人轉了迴來,敵人一定是看清楚了我領的都是空騎,想必應該已經讓他們有些麻痹了,敵將估計這氣的也不輕,不過將軍,我看這王渾果然不簡單,即便是氣的不輕,但是指揮起來還是有條不紊,王渾此人絕不可輕視,不然咱們一定吃大虧的。”


    劉岩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從一開始劉岩你也沒有小視過王渾此人,這人絕不那麽簡單,或許野心小了一點,或許個人的武藝差了一點,但是誰也不能說此人帶兵差,最少靈驗不這麽認為,比起自己王渾強了可不是一點。略一沉吟,輕聲道:“杜仲,我問你,這一次你去騷擾,敵軍比起上一次集合起來慢了多少?”


    杜仲一呆,雖然一時間不明白將軍問這些幹什麽,但是還是仔細的迴憶著當時的情形,沉吟了好一會,才敢肯定的道:“將軍,這一次我和上一次差不多的時間吹響了號角,而且比起上一次靠得更近,但是敵人沒有上一次集合的那麽快,這些家夥估計這累的咦嚀快爬不起來了,就是我撤迴來的時候,還有些沒有從營帳裏衝出來呢,更有些衣甲淩亂,不過那些出來的人,卻還是能夠結成陣型。”


    “好,杜仲,你做的很好,對敵之道就在於多觀察,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便是這個道理,隻有你對敵人知道的多了,綜合敵人各方個麵然後定出來的計劃,才能對敵人進行壓製,否則反而被敵人算計了。”劉岩鼓勵的看著杜仲,他的話讓杜仲很是激動,一時間胸口之中升起一股豪情。


    可惜接下來劉岩卻已經不再看他,但是這樣也沒有消磨度中的雄心,自己一定不會辜負將軍對自己的期望,將軍這麽說就是給自己成長的機會,當然杜仲也一直在做,自己從一個普通的小兵到如今的帶兵統領,杜仲感覺到劉岩對自己深深地期望,所以杜仲也發誓,永遠跟在劉岩身後,一定要做到讓將軍刮目相看,否則就是死了,也沒有臉見列祖列宗,也會被人瞧不起的。


    劉岩不知道杜仲的心思,將眼光落在典韋身上,輕輕地招唿了一聲:“典大哥——”


    典韋雙眼一睜,不由得一陣興奮,阿卡拿來又該自己出戰了,早已經那耐不住的典韋雙眼瞪著劉岩,竟待著劉岩給自己安排任務,哪知道劉岩忽然遲疑下來,慢慢地皺起了眉頭,一臉的遲疑,輕聲的歎了口氣:“還是算了,典大哥你太衝動,我怕你會壞了我的事情,我看不如讓——”


    其實任誰也聽得出劉岩這是欲擒故縱,就連典韋也明白,但是等著出戰等的都快瘋了一樣的典韋,卻還是怕這機會落在別人手裏,不由得站了起來,焦急的望著劉岩到:“主公,什麽這呀哪呀的,就是我老典去了,我保證一百分的按照主公的吩咐去做,如有食言,天打五雷轟。”


    看著典韋劉岩笑了,咳嗽了一聲:“典大哥,既然你這麽說,那好,我就信你一迴,再過一個時辰,你便領兵去摸營,當然不被敵人發現,所以要馬銜枚蹄裹布,一定要在快要天亮的時候摸進去,殺多少敵人倒是無所謂,盡量找到糧秣燒了,如果找不到糧秣,那就多少一些帳篷輜重,越多越好,不能讓他們沒得吃,就一定要讓他們沒得住,但是我隻能給你一百死士,怎麽樣,典大哥?”


    一百死士,典韋想也沒想,就是一個人去摸營他也不會害怕,挑了挑眼眉高聲道:“主公放心,典韋曉得,一定按主公的吩咐去做,絕對要讓雁門郡那些癟三見識見識咱們新軍的厲害。”


    劉岩點了點頭,心中終究是有些牽掛,輕吐了口氣:“典大哥,你自己一切小心,其實這活也隻有你能做的好,我的營帳裏還有幾壇好酒,等你迴來我給你慶功。”


    典韋自然歡喜,便下去準備一切,一百名死士很快就挑好了,雖然明知道去摸營等於送死,但是還是有不少人願意去,典韋挑選了一批老兵,這些人和他在一起作戰久了,自然配合的很默契,這種拚死的活兒若是沒有貼心的人,那可是做不好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典韋早已經不耐煩,守著插在地上一根木棍,不知多少次抬頭看天空,怎麽時間過得這麽慢,一個時辰,看著那弦彎月已經開始西沉,典韋不知第幾次問身邊的兵士:“兄弟,這時間到了沒有?”


    這個比較會計算時間的兵士看了看,輕輕地搖了搖頭:“還差一些。”


    又等了好一會兒,典韋真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看著拿棍子都有些發花,甚至想用嘴去吹地上的影子,可惜根本吹不動,等待真是讓人厭煩。


    終於又不知過去多久,典韋終於聽到那兵士先抬頭看了看天色,有低頭看了看棍子的影子,才低聲道:“將軍,時辰應該是到了,此時應該是寅時了,應該在過不了一個時辰就是天亮了,咱們——”


    “都還愣著幹嘛,還不快行動,記住了,一點聲音也不能發出來,不然咱們就隻有強攻了,到時候死傷可就大了。”典韋揮了揮手,百十人悄然翻上戰馬,輕輕地催動戰馬,卻不發出一點聲音,每一匹戰馬的最都被銜枚勒住,除了唿唿的喘氣,馬蹄子更是被破布裹起來,踏在地上也不過發出輕微的‘撲撲’聲。


    月色西沉,正是黎明之前的黑暗,新軍的將士在典韋的率領下悄然無息的開始朝敵人大營靠去,卻並沒發出聲音,加上新軍黑衣黑甲,乃至於戰馬的馬甲也是黑色的,所以在黑夜裏,根本就不能發現得了,與夜色溶於一體。


    眼看著馬蹄輕踏,離著敵營不足三百步,火把無法照射到此地,至於敵人的探馬,被新軍提前圍剿了一番,早已經不敢跑的太遠,就算是遇到幾個,也被典韋等人斬殺,一直摸到了此地,竟然沒有出來一點聲音,敵人自然也無從發現這一隊敵軍,不過從此地已經能遠遠地望見敵人的哨兵和巡邏兵了。


    那一道柵欄和一片拒馬,確實騎兵最為厭惡的東西,有這些東西在,騎兵就休想一下子衝進大營,而一旦騎兵頓住了衝勢的話,自然會被敵人斬殺,所以典韋不敢冒險,自己衝過去想要破開柵欄應該沒問題,但是能不能破和好騎兵衝鋒卻是個問題,典韋心中沒底,所以在三百步之外,就停下了腳步,心中略一沉吟,便招唿了十名身手好的兵士,也好去了木盾,便借著黑夜悄悄地朝敵營摸去。


    二百步,一百步,越來越近,他們很小心生怕弄出聲音驚擾了敵人,但是中就在七十步的時候被敵人的哨兵發現了,驟見典韋等人,哨兵不由得大驚失色,幾乎想也不想就大喝道:“敵人摸營了,敵人摸營了——”


    典韋啐了一口,到底還是被發現了,此時猶豫不得,一邊拚命朝前跑去,一邊抬手就是一弩箭,弩箭無聲,登時貫穿了這名扯著嗓子喊得哨兵的喉嚨,將所有的喊聲壓在了肚子裏,但是這一聲唿喊,卻已經驚醒了沉睡的雁門軍。


    隻可惜雁門軍畢竟是一天一夜的急行軍,加上新軍一夜的折騰,他們已經太疲憊了,就算是聽見了唿喊聲,卻始終不能迅速的爬起來,畢竟還都沒有睡夠了一個時辰,此時一身的疲憊還沒有消退,卻又因為休息而全身無力,身上的酸痛也讓兵士們不想動彈,甚至於眼睛都睜不開,就好像被粘住一樣,但是不管如何,雁門軍還是費力的爬了起來,但是這些人卻一個個無精打采。


    一手提著木盾,典韋等人幾十步瞬間衝到,木盾幾乎將典韋等人的身子完全遮掩起來,左手木頓,右手卻是一支短戟,幾隻箭矢射了過來,卻都被木盾擋住,隻是這一耽擱就被典韋等人衝到了柵欄邊上,典韋一聲大喝,短戟從下挑起,生生將幾百斤的拒馬挑開,轟的一聲紮緊了敵營的人堆裏,傳來一片慘叫。


    隨即又是一道柵欄被挑開,十名兵士有四名支盾,六名挺起長矛刺了出去,將這裏變成了一道防禦,而典韋暫時不理睬這些,隻是拋開木盾,將短戟挑開另外的一道柵欄和拒馬,隻聽蹦蹦作響,新軍在最短的時間內,開始利用弩箭足跡敵人。


    隨著缺口被打開,新軍的騎兵大隊也開始衝鋒,而敵人見到了新軍的騎兵,不由得大驚失色,此時敵人已經開始集結,但是缺口處,一時間卻被新軍堵住,典韋雙戟揮舞,一時間也休想有人能破開此地。


    一聲怒喝,典韋短戟橫掃,將幾個敵軍掃了開去,但是迴頭身後的十名兵士卻幾乎已經全軍盡沒,隻剩下可憐的兩個人還隨在典韋身後,但是麵對如此危局,卻沒有一個人害怕,生生擋住了典韋左右兩翼的攻擊,騎兵便已經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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