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赤臉色一變,知道此事一旦惹惱了劉岩,便將是血流成河的下場,他可不認為自己的族人是新軍的對手,這些新軍都是身著鐵甲,長矛一旦結成方陣,族人的彎刀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麵對劉岩的指責,目赤心裏慌了,再也顧不得為了死去的族人悲戚,死者已矣,大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死人和冤魂,當為了生者找一份生存下去的機會,心中一亂,顧不得自己的尊嚴,推薦山道玉竹的跪倒在劉岩麵前:“將軍多心了,目赤不敢心有怨恨,大草原上那一年不死一些人,將軍所作所為也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目赤不會因此怨恨。”


    “哈哈哈哈——”劉岩一陣縱聲大笑,雙眼盯著目赤,一臉的譏誚,然後眼光掃過所有的乎赤部族人:“怨恨我又怎麽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告訴你們,今日拿你們乎赤部開刀,也不過是因為你們曾經侵犯過我們朔方郡,你們自己想想,你們有殺了多少我們漢民,殺你們我根本就一點虧就都沒有,你們能做的初一,我就能做的十五。”


    話音落下,劉岩忽然雙眼之中閃過一絲辛辣,一聲冷哼,長矛閃電般刺出,直取目赤而去,一旁典韋臉色大變,卻不敢阻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劉岩要殺了目赤,心中忍不住一聲歎息,卻哪知道,就在長矛離著目赤的麵門隻有幾寸的時候,劉岩猛地一頓,將長槍頓在哪裏,嘴角泛起一絲譏誚:“如果不是典大哥看中了你,我現在就殺了你,不過典大哥既然開了口,我卻一定要讓典大哥合得上嘴,所以,今天我不殺你,但是希望你跟著我們能夠盡力,不然心有二心的話,我早晚殺你。”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是一呆,一起朝劉岩望去,隻是劉岩卻隻是笑著望著典韋:“典大哥,咱們是兄弟,所以我答應你的事情,不過你可要防著這家夥點兒,以後這個目赤就交給你看管了。”


    說著,衝著典韋眨了眨眼睛,看著典韋眼裏,卻不由的一陣激動,劉岩心中討厭目赤的意思很明顯,因為目赤恨劉岩,但是即便是這樣,劉岩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一切隻是為了典韋的顏麵,能在這種時候,讓主公更改意願的,這是何等的殊榮,典韋一時間激動不已,隻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隻是劉岩接著臉色一冷,猛地望向一旁的族長和幾位長老,雙眼之中閃過一道陰狠之色,冷聲道:“我可以饒了你們,但是確不會一點條件也沒有,挑選三十名壯漢,隨同目赤一起在典大哥手下做事,一人背叛,三十人全部株連,我想你們明白株連是什麽意思吧,另外,饒你們也不是白饒的,貢獻上你們的金錢買命,另外給我準備一千大軍十天的糧食。”


    金錢糧食這些都是很正常的要求,機會每一個部落敗了,一旦被人拿捏住,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所以他們並不意外,也沒什麽多餘的念頭,盡管不舍得族中的那些金銀寶物,但是幾人對望了一眼,還是點了點頭,兩名長老便領了族長的命令去辦這件事,很快,錢財送來了,金銀珠寶一堆,倒是值不少錢,另外還有些名貴的動物皮毛,其中更有一張黑熊皮。


    至於糧食,另一位長老領著幾十名族人,張羅了一個時辰,終於張羅出來了,趕忙押送著給新軍送過來,劉岩吩咐所有人分了,一人帶上十天的糧食,因為他們來的時候帶來的糧食不多了,本來就是要在乎赤部補給一下的,但是當時是想自己搜刮,此時卻隻能讓他們獻上。


    “撤。”劉岩一聲令下,一千大軍終於朝著缺口衝了出去,匯聚成一道洪流殺了出去,隻留下一種驚魂未定的乎赤部族人,當然,這一趟目赤領著三十名族人也跟著劉岩走了,這是保住他們族人的根本,這些人數正好補上新軍傷亡的的人數。


    隻待新軍一走,乎赤部立刻就開始整頓,重新布下防禦,隻是剩下的六百青壯,卻隻能勉強的維持部落,卻不敢再行出征之事,從這以後,乎赤部再也不敢去朔方郡討食吃。


    新軍第一戰得勝,卻並沒有過多的喜悅,因為時間緊迫,北單於庭的大軍很快就要兵臨朔方郡,他們要強在敵人前麵,將他們要襲擊北單於庭的消息讓敵人大軍知道,好為朔方郡減輕壓力,再說對陣乎赤部勝了早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值得興奮地。


    這一路一直往北方而去,所過之處,皆是腥風血雨,至北單於庭一路上有三個部落,第一個是乎赤部,已經遭遇過了,斬殺部眾近千,至於剩下的唿河部和赤龍部,卻沒有乎赤部那麽幸運,新軍所過,這兩個本就弱小的部落,就成了新軍給敵人大軍的見麵禮,所過之處,兩個部落近五千人全部斬滅,甚至未能逃出一個人,屍體摞的比山還要高,真正的血流成河,很快這個消息就傳遍了大草原,當然這是劉岩有意讓任何人傳出去的,至於這個跑腿的就是乎赤部的人。


    兩個部落被滅,加上新軍更是揚言要去擊破北單於庭的大帳,這個消息一直傳,傳到了北單於庭大汗儃石球耳中,正自沉醉於大軍征伐的興奮之中儃石球,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本來正在摟著歌姬喝酒,聞聽這個消息,當場就將一壇子美酒給砸了,氣的臉色發白,將桌子一掀,朝天怒罵道:“好個劉岩小兒,不敢與我堂堂對陣,竟然想要劍走偏鋒,襲擊大帳,混蛋,我一定要將這劉岩小兒抽筋扒皮,我要殺了他,要將他的狗頭掛在朔方郡的城樓上,讓天下人都知道——”


    但是儃石球的怒罵卻並不能解決問題,罵過之後,又是一陣無奈,劉岩避實就虛,躲過自己的大軍並不硬碰,卻一路奇襲,奔赴自己的大帳所在,確實是一招好棋,如今大帳所在,也不過隻剩下一千五百兵卒,如果憑著新軍的強悍,這一千五百兵卒還真不是新軍的對手,雖然滅了兩個部落,但是據傳來的消息,新軍根本就不曾傷筋動骨,最多不過百十人的傷亡,而且是傷的多死的上,新軍得益於強悍的裝備,這就是為什麽劉岩拚命地耗盡了朔方郡的鐵器,做出了一千套鐵甲,為的就是減少傷亡,特別是鮮卑的短弓,遠一點根本就對新軍造不成傷害,隻有等衝到近前還能造成一點傷亡,但是最多也就是隻有一次機會,新軍憑借著這一身裝備縱橫草原。


    “大汗,如今朔方的劉岩小兒不敢與咱們堂堂之師硬拚,卻去奔襲咱們的大帳,咱們該怎麽應付?”一個謀士眉宇間透著擔憂,遲疑著來問儃石球。


    儃石球啐了一口,滿臉的怒氣:“怎麽辦,能怎麽辦,哼,劉岩小兒此計不過是圍魏救趙之舉,咱們索性不理睬他們,直接攻下朔方郡,將他的基地毀了,倒要看看他還能怎麽蹦躂,哼,這小兒想要和我玩心眼還嫩這點。”


    儃石球不愧是北單於庭的大汗,看事情看的很準,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話去做,劉岩還就真的沒有了生存的土壤,朔方郡一旦被毀,到時候就再也得不到任何的補養,沒有了補養,士兵沒有了落腳之地,那就是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早晚會自己敗亡的。


    可是事情很多時候並不可能像儃石球所說的,一旁另一位身穿貂皮的老人,輕輕地喝了杯酒,然後歎了口氣:“大汗,誠然你的話很有道理,這也是滅亡劉岩的最好的辦法,縱然需要的時間長一點,但是大汗有沒有想過,真要是照大汗的想法做了,到時候咱拿下了朔方郡,對於咱們根本就是雞肋,與劉岩一般,等劉岩破了咱們的大帳,咱們不也成了無主孤魂,咱們的族人怎麽辦,難道要看著他們倒在劉岩的刀下不成,此事不可為。”


    另一位年輕的謀士也是一陣苦笑:“大汗切莫激動,呐果長老說的很對,咱們確實不能這麽做,這麽做隻不過是自取死路而已,雖然現在看上去是一萬多大軍,但是咱們本部人馬也不過三千,如果真的拿下朔方郡,卻容得劉岩在草原上逞兇,到時候不用劉岩來打,其餘的各部落自己就會殺迴去救自己的族人,咱們攔都攔不住,到時候他們一推,隻依靠咱們本部的這三千人,根本就待不下去,到時候咱們也就成了喪家之犬,所以,我認為咱們必須要迴去,但是不妨兵分兩路,一路殺向朔方郡,如今劉岩率騎兵出擊,那麽朔方城的防守肯定虛弱,四千勁旅應該能拿得下來,另一路八千人馬折返迴大帳,隻要咱們迴去,劉岩必定不敢硬衝,然後再分兵兩路,一路迴大帳鎮守,一路五千追擊劉岩,將他們殲滅在草原上,哪怕是追不上他們,但是隻要不給他們時間補給,用不了多久,就能讓劉岩不戰而潰,到時候——”


    “好計,就這麽辦吧,我這就率人趕迴大帳,呐果長老,攻打朔方郡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封城,剩下的五千人馬就交給你,可有問題?”儃石球不愧是大汗,立時便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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