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劉岩忽然一聲高唿,越是在這時候,激勵士氣猶顯得重要,劉岩自然不會吝嗇於一句話,這句話已經成為新軍的旗號,每一次喊出這句話,就會讓所有人都神情激動,讓兵士們充滿戰意,此時也是如此,剛剛以弱勝強,以八百勁旅對陣五千騎兵,不但不曾敗落,反而以一百五十人的傷亡,換取了敵人一千五百人的傷亡,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新軍將締造這個奇跡的功勞都歸咎在劉岩身上,一起隨著劉岩高唿,士氣也就隨之高漲,仿佛剛才的疲憊也已經消散了很多。


    就在此時,一個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小人物,卻在這一刻做出了一個決定,這個人就是杜仲,就是因為這個決定讓杜仲在劉岩的蝴蝶翅膀之下振翅高飛,從此成為名震九州的名將,而此時這個不為人知的杜仲,眼見著自家將軍和同袍們如此艱辛,而自己卻隻能躲在木盾之後,眼睜睜的看著同袍們和敵人拚命,杜仲隻想為同袍們和將軍做點什麽,此時並沒有多想,懷著必死之誌,猛地舉起木刺高唿道:“第一排木盾向前挺進,刀斧手跟進,弓弩手隨後壓陣。”


    這是一個很常規的命令,但是麵對著命令的卻是敵人相同的部落,隻是此時,震懾於新軍的戰力,一個個俱都是心驚膽戰,對原來那點陰暗的心思再也不複存在,隨著杜仲的唿聲,竟然真的老實的隨著杜仲舉起木盾朝前麵壓去,後麵刀斧手跟著,弓弩手壓陣,在後麵一批鍵婦扛著木刺有跟了上來,因為族長曾吩咐讓他們聽杜仲的,而此時族長沒有其他命令,他們自然會緊跟著。


    隨著木盾頓地的聲響,驚動了前麵的部落聯盟,迴頭一看,他們簡直氣壞了,從新軍手中吃了一個大虧,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恢複士氣,偏偏這時候讓他們看做肥肉的己善部和唿蘭部,竟然敢主動朝他們發動了攻擊,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當下就有一個部落的族長率領他的族人調轉馬頭,一聲令下之後,七八百騎兵高唿著朝木盾衝去,在他們眼中這不過是小孩玩意。


    “支盾,舉刺,準備廝殺。”杜仲命令很簡短,麵對著洶洶而來的敵人,杜仲並沒有慌亂,反而隱隱的開始興奮,他參加過美稷城的那次廝殺,而且就是那死戰不退的幾個人之一,此時想起那一次,心中一時間沸騰了,自己沒在將軍身邊還能不能締造一次奇跡為將軍開路。


    想到這,杜仲挺起木刺支在木盾上,長杆杵地,一聲大喝,敵騎已經撞在木盾上,可憐雖然快要衝到的時候,發現木盾之中挺出來無數木刺,此時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哪位可憐的族長再退不能退的時候,轟然間就撞上了木盾,被木刺連人帶馬刺了個通透,雖然也將木刺折斷了,但是代價卻是他的性命,但是他也不是白死,兩名扶住木盾的老人經受不起這樣的衝撞,被撞飛出去,半空中吐著血眼見就活不成了,向他們這樣的並不在少數,最少有一半的人慘死在這一刻,但是,他們並沒有白死,前方一百多人的騎兵大隊,也因為這一刻的木刺,撞在木盾上,撞飛了敵人的同時,他們自己也倒下了,成為一道絆馬索,讓後麵衝上來的族人一個個成了滾地葫蘆,瞬間傷亡大增,本來一百多的傷亡,到勉強控製住的時候,已經傷亡了一半左右,後來的這些人簡直就沒有對敵人構成任何威脅。


    雙方一陣膠著,後麵的騎兵速度上有些減緩,但是卻依舊衝來,其實步兵對輕騎兵能特有這樣的戰果已經相當不錯,但是杜仲忘記了,這一些人畢竟隻是一些剛剛拿起武器的百姓,此時一件同伴多有慘死,竟然不等杜仲下命令,有的就要丟下木盾後退,有的呆愣當場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間種種反應都有,但是已經亂了,在廝殺中一旦動亂,無疑就是離死亡近了一步。


    杜仲臉色大變,知道一旦動亂,不要說這第一道防線崩潰,這些人一旦迴頭衝擊本陣,就連第二道防線也將徹底崩塌,到時候兩部的族人都將淪為殺戮的對象,想起將軍交給自己的命令,杜仲咬了咬牙,卻猛地高唿起來:“兩側不要動,中間與我一起後退,中間敞開口子,放敵人進來。”


    但是見第一道防線的這些人依舊要亂,杜仲麵色如土,不顧一切的高唿道:“都給我不要亂,你們身後就是你們的女人孩子,你們隻要一亂,女人孩子都將慘死,迴頭看看——”


    這一聲高唿起了作用,想起身後的女人孩子,一時間都是一震,眼見著後退敵人就要策馬衝過來,這些人終於沒有動彈,除了少數的幾個,木盾陣依舊堅持著,而中央卻是杜仲領著自己這一什的兵士,後退,將中央撕開一道口子。


    沒有人知道杜仲想做什麽,杜仲領著人退了幾十步,離著第二道防線不遠了,因為有了這道口子,敵人的騎兵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幾乎不假思索的要從這個缺口衝擊過來,但是口子畢竟隻能容兩匹馬同時而過,雖然衝勢不減,但是威勢卻小了很多,而後麵的騎兵見不用去撞木盾,自然第一個選擇了這個口子,但是杜仲真的是想放他們進來嗎。


    當然不是,眼見著敵人如願的衝進了這道缺口,杜仲臉色一沉,猛地雙手握住木刺,將木盾支住,大喝道:“支盾,揚木刺。”


    身後都是和她異樣的新軍,雖然隻有十人,但是卻不見畏懼,畢竟這裏衝過來的也隻有兩匹馬,登時六人組成了第一道防線,六根木刺支起,窄小的空間六根木刺,轟然間撞上衝來的敵騎,木刺幾乎全斷了,但是卻有一根沒有斷,正是杜仲支起來的,但是這種衝擊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杜仲雖然扛住了敵人的衝擊,沒有像同伴一樣被撞飛出去,但是喉頭一甜,也是‘哇’的吐了口血,幸好身後第二隊的四名兵卒不用杜仲吆喝,便立刻上來支起木刺,等待下輪衝鋒。


    被木盾擋住,整個騎兵大隊的速度一滯,後麵的人又撞上剛才不曾倒下那匹馬和人,但是因為是同伴,潛意識的收了收衝勢,隨著連鎖反應,後麵的幾十匹慢慢的馬勢都慢了,前麵雖然才死了幾個人,但是湧入這個缺口的人確實要停下衝勢,再也衝擊不起來,拖得後麵想要湧進缺口的也隻有停下來,所有的敵人都停下了衝勢。


    騎兵一旦沒有了衝勢,無疑是雞肋一般的存在,靠著個人武勇,麵對高大的木盾和長長的木刺,根本就使不上力,馬隊一停,杜仲心中便是大喜,吐了口血痰高唿道:“木刺,木刺,都還他媽的愣著幹嘛呢,拚命地刺呀,刺死這幫狗日的,你們身後事女人孩子。”


    杜仲的話很好的刺激了這些沒有經過這種戰陣的人,是呀,還他媽的等什麽,幾乎是下一刻,無數木刺刺了出來,剛剛緩下衝勢的騎兵,哪裏挨得過這種木刺,一時間慘叫聲不絕,隻是一瞬間就死了不下百人,剩下的那些敵人眼見衝勢被阻,哪還敢再這裏擁擠下去,就聽見有人招唿:“快退,快退——”


    敵人要退,杜仲雙眼發紅,可由不得敵人退迴去,猛地站起身來高喝道:“刀斧手,弓箭手給我往死裏打,殺呀。”


    一時間,本來在後陣不知所措的弓弩手立刻動了起來,下意識的按照杜仲的命令動手了,雖然慌亂,但是終年用弓箭的他們,對這些擠成一團的騎兵,便是一片齊射,不能不說這些人的箭法很不錯,幾乎箭箭而中,這三百弓弩手一起動手,對敵人簡直就是惠美型的打擊,畢竟騎兵不動彈,他們簡直就是靶子,而且用沒有鐵甲護身,隻能用身體硬抗,而且是避無可避。


    當第二輪箭雨射出去,真正能夠逃出去的也就隻剩下幾十騎,加上剛才刀斧手的追殺,這一次來犯的八百騎幾乎全數葬送在這裏,而杜仲這邊卻死傷了不足四百人,能戰者頗多,畢竟隻要支起木盾並不需要什麽技術,一般的健婦都可以撐起來。


    杜仲咳嗦了一聲,又吐了口血,胸口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但是此時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依舊聽著身子站在那裏,眼見敵人幾乎全滅,一時間豪情在胸,指揮著後麵的刀斧手向前,將死去的馬匹拖在一起,還往高裏壘砌,鑄成了一道防線,最少馬匹一下子越不過來,撞上了就要停住馬勢,直到此時,杜仲才鬆了口氣,自己的謀劃成了,步軍戰馬軍,四百傷亡換取了八百傷亡,真是戰果輝煌呀。


    在吐了口血,杜仲倒是感覺胸口舒緩了許多,不再有那種壓抑,心中為之一清,一時間興奮起來,朝著劉岩本陣揮了揮手,卻已經吩咐前後兩道木盾防線同時壓上,擋在那道死馬防線之後,弓弩手準備,騎兵準備,刀斧手準備,殺氣騰騰的,杜仲更是一聲高唿:“騎兵注意,隻要敵人展開衝鋒,你們就追著敵人銜尾殺過去,隻殺他們後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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