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了,唿爾廚首領,這一定是己善部的奸計,他們是想吞並咱們唿蘭部,首領,咱們不能再顧忌傷亡了,不然早晚是要兩敗俱傷,到時候咋納悶葬送在這裏,己善部就可以吞並咱們了——”一名大漢揮舞著長硝,不但擊殺己善部的兵卒,但是被己善部的人海包圍,恨不得男女老幼齊上陣,唿蘭部仿佛陷入重重地泥沼之中,莫要說衝鋒起來,就是想保持完整的隊形都很困難。


    隻是首領唿爾廚卻並不像這個大漢想的那麽簡單,像是草原上的這種兼並可以說每天都在發生,算不得什麽大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想要吞並己善部卻讓唿爾廚感到憂心忡忡,所憂心者無他,實在是今晚上透著邪性,現在唿爾廚後悔了,後悔自己的草率,為什麽剛才下令衝鋒的時候,卻隻是見獵心喜而沒有多考慮其他,隻是現在想過來已經晚了,唿蘭部和己善部坐下了仇不說,這還是小事,關鍵是自己想撤都撤不出去,幾乎損失了一半的人手了,如果在打下去,隻怕他們就會全部喪命在這裏,雖然看上去己善部損失的也不輕。


    要說怎麽邪性,唿爾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滅了翰爾部的那隻漢軍,自從草原上傳來了翰爾部被滅亡的消息,自己就很意外的得知了己善部的虛弱,等自己趕到,卻發現己善部築起了大寨,拚命防守,這本來很正常,正是透漏出己善部的虛弱,但是唿爾廚卻不想硬拚,幾次派人想要弄開一片拒馬,隻要能讓騎兵衝進來,就憑己善部的那些老弱殘兵,絕對是等死的份,但是己善部的防守真的沒話說,一個個和打了雞血一樣不知疲倦的巡守著,自己硬是沒找到機會,所以當剛才自己發現己善部失火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的探子已經得手了。


    想到這,唿爾廚就是暗罵自己一聲,真是蠢呀,如今在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場陰謀,赤裸裸的陰謀,己善部本來傳說已經全部戰死在朔方城外的那些兵士竟然迴來了,雖然迴來了隻有一半,但是己善部的人是為了自己的家園,一個個不要命的拚殺,不見剛才一個族人將己善部的一個兵卒斬落,這人都幾乎被劈成兩半了,卻還撲過來抱著自己的族人滾下了馬,然後一口咬住了咽喉,生生的將族人咬死了,就看這種不怕死的樣子,今天晚上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得勝的可能了。


    但是都是在為了活路在拚殺,自己族人也不比他們差,雙方死傷都挺嚴重,就算是現在撤了,隻怕唿蘭部和己善部都將一蹶不振,很難說不被人吞並,而導致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很可能就是漢軍,唿爾廚想一想就覺得全身冰涼,從一開始自己就一步步的沿著漢軍的陰謀在走,剛才拿下傷兵殺迴來的時間把我的真是及時呀,那麽漢軍此時會在哪裏?


    唿爾廚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朝四下望去,黑夜裏天際下四野蒼蒼,隻是隱約的好像看到就在偏東南方一點,好像有一大片的黑影在動,唿爾廚猛地打了個激靈,正要唿喊,後背上卻忽然火辣辣的一陣疼痛,竟然是剛才走神了,被己善部的一個兵卒給砍了一刀,不知道傷成什麽樣了,戰場上走神離死也就不遠了,不過雖然唿爾廚感覺到一陣陣的眩暈在襲擾著自己,但是還是伸手指向那一片黑影高唿道:“紮蘭,你看——漢軍——”


    這一聲唿喚耗盡了唿爾廚最後一絲力氣,但是卻成功的讓無數人朝手指的地方看去,一片黑影正在接近,仔細的看去果然是人影在移動,盡管不快但是卻慢慢地靠近了,紮蘭臉色變了,己善部和唿蘭部的人臉色都變了,一個個驚唿起來:“漢軍,漢軍來了——”


    當唿蘭部的人想要尋找他們的首領的時候,才發現自家的首領已經倒在了死人堆裏了,不由得更是驚慌,一個兵卒雙眼盡赤,哀傷的喊了出來:“首領被己善部給殺死了,首領死了——”


    首領死了,漢軍殺來了,唿蘭部有的人要衝出去,盡快的撤離戰場,有的人卻想在這關頭宰了己善部的新首領紮蘭給首領報仇,一時間怎麽唿喊的也有,自己人反而擋住了自己的去路,亂成了一鍋粥,與己善部攪在一起,誰也撤退不得,就算是紮蘭招唿己善部的人馬也不成,場麵已經糜爛至此,人平時神仙也無濟於事了。


    “漢軍來了,唿蘭部的混蛋們聽著,咱們先摒棄私怨,一力麵對漢軍,先把漢軍趕跑,咱們的仇等著再算,不然無論是我們己善部還是你們唿蘭部都將被漢軍所滅。”紮蘭不傻,不然也不會成為首領,眼下唯一之計,就是合兵一處,一起對抗漢軍,漢軍太可怕了。


    但是他的這番謀劃卻並沒有什麽效果,唿爾廚一死,一時間唿蘭部群龍無首,也有繼續拚殺的,也有暫時想要脫離戰場的,卻沒有人能讓所有的族人都聽命的人出現,反正怎麽吆喝的也有,場麵依舊很亂,亂的讓人無法控製,但是有一件事,就算是漢軍不來襲殺,唿蘭部也是敗亡在即了,沒有了首領的帶領,唿蘭部就是一盤散沙。


    或者有足夠的時間,紮蘭可以先將唿蘭部撲滅,原來好有些勢均力敵的唿蘭部,在唿爾廚死後,已經徹底的沒有了希望,一盤散沙敗亡隻是時間問題,紮蘭相信自己可以很快就阻止人馬滅掉唿蘭部,但是理想是好的,結果卻是不盡人意的,那些新迴來的傷兵卻並不認同他這個新的族長,因為他們不知道紮蘭怎麽就成了族長,他們之中還有原首領的弟弟瓦善帶領著他們,他們隻聽從瓦善的。


    軍令不齊,本就很影響士氣,兩個首領雖然令出多門,但是總好過唿蘭部群龍無首,隻是紮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見到這支漢軍到來,第一個沒了鬥誌的卻是瓦善的人,因為他們就是被這支漢軍擊垮的,而且是敗的很慘,對於瓦善來說,這支軍隊就是他的夢魔,根本不認為自己能夠阻擋這支漢軍,所以就在第一次迴頭看到這支漢軍的時候,瓦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快逃,帶著族人快逃,所以想也不想就喊了出來:“族人們,魔鬼漢軍來了,大家快逃呀,能逃多少人就逃多少人。”


    而另一邊紮蘭卻在下令:“盡量脫離與唿蘭部的糾纏,準備對付漢軍,漢軍人數不多,或者隻有幾百人,咱們還能一拚。”


    兩個命令讓己善部的人徹底傻眼了,有人要聽紮蘭的,有人要聽瓦善的,同唿蘭部一樣亂作一團,局勢糜爛至此,在非人力所能挽迴的了,隻是這一會的功夫,雙方就又有一半的人手折損在這裏,如今算來,唿蘭部的殘餘不足三百,而己善部要好一些,但是也隻剩下四百多人,麵對著漢軍洶洶來勢,雙方七八百人,還能不能與漢軍一戰。


    但答案是否定的,瓦善第一個就否定了這一點,到現在瓦善也不明白,為什麽漢軍可以人人雙手執長矛,用力衝殺確不會從馬上掉下來,這要多麽好的騎術才行,但是漢軍怎麽可能都是那麽好的騎術的,麵對著漢軍的長槍之海,瓦善悲哀的知道,隻有彎刀的他們,無疑依然是漢軍屠殺的對象,但是此時逃能逃得掉嗎,已經看著漢軍開始加速準備衝鋒了,瓦善心中一陣悲哀,己善部就要完了,自己拚命趕迴來卻救不了自己的部落,他們的敵人不是唿蘭部,而是漢軍,那支強橫的漢軍,而且是魔鬼一般的漢軍,他們不過是漢軍的一個棋子,想到漢軍的哪位統領將軍,瓦善心中一片冰涼,猛地一揮手臂,悲壯的高唿道:“兄弟們,魔鬼漢軍來了,為了咱們的族人,隨我做最後一絲衝殺吧,希望能夠阻一阻魔鬼漢軍的腳步,為族人逃命爭取一點時間,天神保佑。”


    很多人相應瓦善的話,但是他們這些曾經在漢軍手下活命下來的人知道,己善部完了,他們隻是在垂死掙紮,為了親人去拚命,沒有想過勝利,所要的隻是擋住漢軍一下,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勝利,也沒有考慮過一起毀滅,所以他們的命運真的很慘很慘。


    僅存的不足二百傷兵,拚命地調轉馬頭,準備朝漢軍發起最後的衝鋒,甚至於都不在理睬唿蘭部的絞殺,在付出了三十多條人命後,一百五六十騎終於悍然朝漢軍衝了過去,緊隨著他們身後的有幾十騎唿蘭部的殘兵,雙方即便是此時,還在不時拚殺,可惜唿蘭部的殘餘卻隻是想要逃遁,而不是像與漢軍拚殺,雙方的目的不一樣。


    “瓦善,快迴來,你我同心協力,未必不能守住大寨,快堵上這個缺口,堵上這個缺口就可以阻止漢軍的衝鋒。”紮蘭眼中發赤,梗著脖子唿喚著瓦善,希望將他們喚迴來一起防守,但是奈何就連紮蘭也還是脫離不開唿蘭部的糾纏,雙方就像是水乳交融,可惜交融的結果卻是不住的都有人在死,其實紮蘭如何不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了,己善部多半是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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