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希拄著骨杖,拖著身體一步一步的走到飛段身前。


    骨杖用力的敲擊地麵,發出篤篤聲。


    “飛段,你在做什麽?”


    飛段抬起腦袋,興奮的邀功道:


    “邪神大人,我謹遵你的心意,為你奉上了這些祭品。”


    哈?這哪裏謹遵了?


    “我什麽時候索要這些祭品了?”夜希冷聲道。


    知道邪神大人又在考驗自己,飛段嘿嘿笑道:


    “昨天我表示你說什麽我做什麽之後,你就拒絕了將我帶在身邊。


    “於是我轉念一想,立馬猜到,你是不滿我的答複,不然不需要提問,一開始拒絕就好了。”


    不,沒直接拒絕隻是因為不想太過直白。


    夜希麵無表情,聽著飛段繼續往下說。


    “既然不需要一個嚴格遵從吩咐的信徒,那就意味著,你需要的是一個會動腦思考怎樣為你服務的自主性極高的信徒!”


    飛段將鐮刀從身上拔出,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高興地指著一具滴血的屍體,說道:


    “後來我跟小南阿姨打聽了一下,這家夥的行動影響了你的計劃,而你也打聽了這人的同夥何時會到。


    “這一切正如我所料,我做的不錯吧?邪神大人。”


    夜希看飛段的眼神變得有些難以理解。


    說飛段不動腦子吧,人家還真動了。


    但,為什麽要把為數不多的思考用在這種沒用的地方?


    看著飛段開心到變形的笑容,夜希僵硬的點著腦袋。


    “啊,你幹得好。”


    她還能怎麽辦,總不能打擊手下的積極性吧?


    “接下來你的計劃是什麽?”夜希開始了真正的考驗。


    如果飛段確實有一顆完整的大腦,那她不介意讓飛段就這麽自主下去。


    飛段一副早有計劃的表情說道:


    “當然是在這裏等著,他們的同夥發現派來的人沒了消息後,肯定會再派人過來,這麽一來二去的,慢慢就將他們殺光了。”


    好家夥,按這個邏輯,單人殺光整個忍界都不成問題。


    事實證明,飛段確實有思考能力,但不多。


    他能看清眼前的事,但卻想不了更遠。


    用狗來打比方,那就是狗知道把肉埋在土裏就不會被人偷走了。


    但卻不知道埋在土裏的肉很快就會臭掉。


    “你通過了考驗。”夜希用骨杖敲了兩下地麵。


    “這段時間你可以跟在我身邊,但要服從命令,我突然覺得聽話的信徒更好。”


    “好的邪神大人,我會立即停止思考!”飛段在胸口畫了一個倒三角型。


    夜希立刻喚來零號白絕,讓它偽裝成自己,在雨隱村度假。


    而自己,則和飛段前往了土之國。


    至於原因,當然是滅口。


    岩目商會的人,殺掉一個負責人可以是警告。


    但直接殲滅了一整支商隊,那就是妥妥的開戰了。


    預計半個月左右,得不到商隊信息的岩目商會就會派岩隱忍者調查此事。


    而岩隱忍者會發現,雨隱村屠殺了來自土之國的商隊。


    這種事情是不能允許的。


    為了不影響兩國感情,夜希必須確保整個岩目商會永遠沉默。


    ……


    土之國,奴隸鎮。


    頂級商會的老板岩目,正躺在自己豪宅的搖椅上,翻閱著報紙。


    嘴裏的雪茄以極慢的速度緩緩燃燒著,他時不時吐出一個煙圈。


    “雲隱村居然認栽了?那幫沒卵的家夥,如果他們和木葉拚起來,我還可以發一筆戰爭財。”


    這時,房門篤篤敲響。


    一個西裝男子走進來說道:


    “老板,岩滿還沒有迴來,會不會是遇到了麻煩?”


    “能有什麽麻煩,區區雨之國,哪怕察覺出了我們的動作,也沒膽量反抗,我用錢就能砸死他們。”


    岩目吸了口雪茄,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敲著扶手。


    “而且我還雇傭了重樽曾孫,哪怕真有人敢反抗,重樽的曾孫也能處理。”


    重樽這個名字在商人耳中的響亮程度足矣蓋過任何一個影。


    這可是讓數個大國多次封鎖國境線圍布,導致各國商會損失慘重的兇人。


    他的曾孫子,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吧。


    “老板,雨之國可能有些問題,我們留在那裏的負責人花了那麽久時間,都沒找到什麽礦脈。”西裝男提醒道。


    “你懷疑雨隱村背後有人?”岩目皺起眉頭,“礦產豐富的國家,除了我們土之國,就隻有鐵之國了。”


    他相信礦產不可能是從土之國這邊流出去的。


    礦產作為他的主要收入來源,是由他最信任的手下負責的。


    而且每個月的賬目,都是他親自檢查的。


    去向不明的,隻有上供給土之國的那部分,而土之國總不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如果雨之國背後有資助者,那就一定是鐵之國了。


    鐵之國是想以雨隱村為跳板,插手忍界北部的市場?


    “如果是鐵之國就麻煩了,我聽說他們的武士和忍者差不多。”


    他起身走出房間,順著旋轉樓梯下樓,一直走到豪宅院子裏的一個石房。


    推開石門,被隔斷的聲音傳了出來。


    “再來一次,認真點,以你的天賦一定可以做到。”


    一個臉上綁著繃帶,上身打著赤膊的男人正在教導一個看起來七八歲大的“女孩”。


    而他們前方的牆前,立著一個木頭製作的人型靶子,上麵插著一根根千本。


    看上去是那個蒙著眼睛的孩童射出。


    “喂,再不斬。”岩目又砰砰敲了兩下門,“該你出馬了。”


    “等著。”再不斬頭也不迴的說道。


    “你tm...”岩目一把將手上夾著的雪茄扔了過去。


    這時,眼睛被蒙住的孩童耳朵微動,手上捏的千本突然彈出。


    刺穿雪茄釘在了石屋的縫隙上。


    “很漂亮,白,但你還需要繼續努力,僅僅隻是這種程度是不夠的。”


    “嗯,為了能為再不斬先生派上用場,我會努力的。”白摘下眼罩,嘴角揚起真心的笑容。


    “好孩子。”再不斬的眼睛出現弧度,抬手揉了揉白的頭發。


    接著,他轉頭看向岩目,眼睛猛地瞪大,“下一次再打擾,千本射中的就不是雪茄,而是你的喉嚨了,小子。”


    岩目一時間被這殺氣嚇住,但看著自己十指上戴滿的金戒指,底氣瞬間又足了起來。


    “別忘了現在是誰養著你們,沒了我你們就等著活活餓死吧,看誰還會有膽子收留你們這種逃亡的叛忍。”


    “哼,說事吧。”再不斬冷聲道。


    岩目陰惻惻的說道:“我們派去雨隱的商隊出事了,你得去看看情況,如果有人阻撓,就殺了!”


    “重樽曾孫那家夥呢?被人宰了?”再不斬冷氣森森的說道。


    他早就看那個裝腔作勢的家夥不順眼了。


    還重樽的曾孫,擱這唬誰呢?


    他可是見過真正的重樽的人。


    就重樽曾孫長那樣,重樽的審美是得多差勁,才會有那麽一個又醜又弱的曾孫子。


    “不知道,所以才要派你去調查,好讓我知道你這所謂的鬼人,究竟是個什麽玩意。”


    再不斬俯視著岩目,繃帶下的嘴角扯開,突然抬手握住身後的刀柄。


    旋身一劈,人型靶子的腦袋滾落到了岩目的鞋邊。


    “想驗驗我的本事?那你可得睜大眼睛,跟著重樽曾孫,還有那些阻撓者,以及你手下商人的頭顱好好確認一遍。”


    再不斬將臉貼近岩目,語氣森然的恐嚇道:


    “看看我究竟是鬼人,還是玩意。”


    他將斬首大刀背迴身後走向門口,在白想要跟上時,他伸手指著地麵。


    “你留在這裏,現在的你太弱,隻能拖後腿。”


    這麽聽話的工具如果夭折了,那就是他的一大損失,以後也未必能再找到相同的了。


    再不斬認為自己是這麽想的。


    他風風火火的離開了石屋。


    “哼,等你沒用了......”岩目嘀咕著。


    作為土之國最大礦老板的同時,他也是個臭名鼎鼎的奴隸商人。


    這個名為奴隸鎮的城鎮,就是他一手建成的。


    這裏是他的領地,而他就是這裏的王。


    小小鬼人,居然敢嚇唬他。


    要不是覺得這兩人身為叛忍,是不法者,在某些時刻可以派上用場,他早就給賣了。


    那個長得和女孩一樣的小鬼可以賣給貴族,土之國貴族這麽多,總有人好這一口。


    而那個鬼人,作為有名的叛忍,好像還是什麽刀眾亂七八糟的,有收集癖的貴族會很喜歡。


    這兩人都能賣個好價錢,等失去利用價值後,他就賣了這兩人賺一筆。


    這樣不光拿迴了雇傭費,相當免費找了打手,還可以額外進賬一筆外快。


    他岩目實在是太聰明了,哈哈哈!


    嘎吱,門被推開。


    再不斬走了迴來。


    “嗯?你還在磨嘰什麽?”岩目怒聲道。


    白踮著腳尖看向門口,疑惑地問道:


    “再不斬先生,您為什麽舉著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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