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有氣無力的敲了兩下門後,門內傳來了聲音。


    “請進吧。”


    夜希用手肘頂開門,前腳拖著後腳走了進去。


    剛沏好一壺茶的日向謬在倒了兩杯茶後迴過頭。


    “來勸說我背叛木葉的?”


    幾乎要徹底耷拉下來的上眼皮稍微往上抬了一點。


    這冷不丁的一句話,最好是選擇不迴答。


    見夜希不說話,日向謬繼續道:“我知道重樽是不死之身。”


    夜希雙眼彎起,臉頰浮現笑容,有氣無力的說道:


    “是的,你知道,因為你一掌震碎了我的心脈。”


    日向謬的那句話,相當於承認了自己就是潛入火影樓盜取封印之書的黑衣人。


    而他之所以會承認,隻有一個理由,他知道白蛇已經知道了。


    “雲隱使團用仿佛自爆的方式,將日向拉下水。


    “而後,被認為殺死了重樽的夜希迴到木葉村。


    “剛迴來,就殺死了雲隱使團的所有人,讓狀況失控。


    “又因為認識的人不多,剛好有你日向謬,所以指派你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忍做指揮官。


    “隻要對身邊的每件事心懷警惕,就會發現這真的很巧。”夜希點著頭說道。


    “所以你不是重樽的手下,而是重樽本人,我明白了。”


    日向謬看著茶杯的斷柄,“現在,可以迴答我的問題了嗎?”


    “當然。”夜希張開嘴,皮囊之內的精神體發出了重樽的聲音。


    “我無意讓你背叛木葉,我隻是想幫故人之子,維護屬於自己的權益。”


    “權益...”日向謬看著茶杯中自己的倒影,“你知道麽?其實在忍界,是沒有這個詞的,字典裏也查不到。”


    夜希一步一步的走近,嘴巴保持張開,內部的精神體繼續道:


    “那麽,就由我們,來將它寫入字典吧。”


    “很有誘惑力的提議,我明白為何父親會心甘情願的為你赴死了。”


    說到這裏,日向謬話鋒一轉,“但遺憾的是,我從你的行為中沒有看到真意。”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城下町,木葉忍者的喧鬧聲甚至傳的到這裏。


    “事實證明,無論坐在雲端之間的那個人是誰,平民都與‘權益’這個詞無緣。”


    他的手指彈動了幾下,抬手摸向頭上的護額,低聲道:


    “人終究是會分三六九等的,就像分家的我,生來就具有的血繼限界。


    “哪怕是宗家扔下的簡陋柔拳法,卻也是平民一輩子無法觸及的高點。


    “我痛恨的起點,是別人夢想的終點。


    “我之地獄,彼之天堂。”


    五指透過護額,仿佛觸碰到了額頭上的籠中鳥。


    每每感受到這種絕望感,他都難以想象,那些生來沒有忍者天賦,隻能淪為下仆的分家,究竟有多絕望。


    夜希口中的黑色怪物低沉的笑了起來。


    憑空出現的黑色觸手卷向日向謬,將他徹底包裹。


    日向謬眉頭微皺,身體原地一旋,淡藍色查克拉跟著身體旋轉化為防護罩。


    黑色觸手觸及到障壁,化為黑煙消散。


    可眼前的一切卻已經截然不同。


    他正處於一個小村莊。


    “幻術?”他雙手一合,隨後麵色微變,“解不開?”


    他心裏一沉,雖然他不擅長幻術,但幻術絕對不是他的弱點。


    他生而非凡,一歲時就能說會道,思維敏銳,如同少年人。


    而這其中的原因是,他的精神能量天生就比尋常人強了數倍。


    除了尚未領教過的宇智波幻術,至今所遇的所有幻術,都可輕鬆破解。


    “時間的積累麽。”他放下了手,不再掙紮。


    縱使在弱冠之年取得了常人五六十歲都難以取得的成就。


    麵對年過百歲,已稱得上是人間仙人的重樽。


    也依舊是天淵之別。


    重樽的幻術造詣,怕是已經站在了忍界之巔。


    非是宇智波家的寫輪眼幻術所能比擬。


    他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小時候。


    年少時,妄圖憑借努力,改寫籠中之鳥該有的結局。


    看著前方日向前輩的背影,不斷努力,日複一日的習練著柔拳法。


    不知不覺中,前方已經無人可以去超越。


    真是自不量力的想法,距離真正的巔峰,他還差的太遠。


    好在,他從未放棄過對自由的追求,對自己權益的維護。


    搖了搖頭,他定下心神,專心去看眼前的景象。


    那是個農民,抹著頭上的汗水,幹了一天的農活。


    看著已經長成的莊稼,他黝黑的臉上,潔白的牙齒閃著光。


    日向謬移開視線。


    有何用?大名手下不自知的奴隸罷了。


    他念頭剛剛升起,日落日升,轉瞬之間。


    農民和妻子還在田地幹活,正午時,他將鋤頭往地上一撂,坐在田邊,接過幾歲大的孩子遞過來的飯盒。


    白米飯,配上一些破菜葉罷了。


    但他們卻吃的很香的樣子。


    “可憐。”日向謬微微搖頭。


    馬蹄聲傳來,是大名府的人來收稅了。


    課稅使看了一眼長成的莊稼,冷笑了一聲,“看起來今年的收成會很不錯嘛,很期待你明年的表現。”


    農夫慌張的乞求了起來。


    但課稅使顯然不會管他死活。


    農夫癱在地上大哭活不成了。


    日向謬皺起眉頭,抬起右掌,但想了想後還是放下。


    看著農夫哭嚎。


    誰知課稅使走遠,農夫直接從地上蹦起來,吐著舌頭大笑,跟妻子和孩子賣弄起來。


    說著一些日向謬聽不懂的話。


    似乎是他在田裏偷種了些商業作物,等過秋跟著路過的商隊去附近的城鎮一賣。


    還能小賺不少。


    “難以理解。”日向謬皺著眉頭,“他失去了他應有的,為何會得意?”


    “每個人都向往著美好的生活,但對美好生活的定義,卻又不同。”


    赤發的重樽走到他身後,左手搭在他肩膀上。


    “那個農民,生而富貴,可年少時便被卷入戰亂,被迫流亡,父母遭搶匪所殺,重視的弟弟與妹妹也未能保護好。


    “病死、餓死、被殺死,他見慣了死亡。


    “對他來說,還能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而每年與呆頭呆腦的課稅使鬥智鬥勇,就是他的娛樂活動。”


    日向謬扭頭看向重樽形象的白蛇。


    白蛇扯開嘴角低笑道:“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沒有剝削者,他們會過得更好。”


    他的身影化為血霧,緩緩散去,場景忽的一轉。


    三個孤兒跟著他們看不清臉的師長打獵,釣魚,修煉,玩耍。


    他們並不強大,看起來也沒什麽天賦,也沒有錢,過得很拮據。


    似乎還處於戰亂,出門時都需得小心謹慎,害怕遇到流亡的忍者。


    但他們的臉上總是掛著開心的笑容。


    從那笑容中,日向謬品味到了他從不理解的一個詞,“滿足”。


    畫麵一轉,三個孤兒長大了,他們有了財富,有了力量,有了地位。


    他們中有人抬手就能將視線所及之處夷為平地。


    有人被奉為神靈,被稱為天使。


    可他們的臉上卻不再擁有笑容。


    “就算每個人都追求美好,但每個人對美好的定義都是不同的,不是麽?”


    白蛇再次出現,“有的通靈獸,張口就要一百個活人祭品,也有的通靈獸,吃一隻肮髒老鼠就能得到滿足。”


    “我不明白你在為了什麽論調而進行鋪墊。”日向謬眯起眼睛。


    “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不是麽?”


    白蛇彎起雙眼,“將自己的意誌強加給他人,是傲慢的想法。”


    白蛇的身影化為血霧,在他身前出現,與他視線相對。


    “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能力不同,思想不同,性格也不同,為目標而付諸的汗水與努力更是不同。


    “你所說的‘平等’,並非做不到,隻是那不叫平等,而叫公平。


    “絕對的公平,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那你說的平等,是什麽?”日向謬反問道。


    “日向再無貴賤之分,每個人都不必被刻上籠中鳥,由自己選擇為何而活。”白蛇腦袋微揚。


    日向謬表情凝固,繞了這麽一圈,隻為了說出這句話?


    幾秒後,他抑著嗓音道:


    “你說話可真繞。”


    “我隻是想讓你更深刻的理解,我的敵人和我的目的是什麽。”


    白蛇展開雙臂,“如果世上再無戰爭,貴族全部死掉,你不覺得世界會更好?”


    “你說的和做的,可不太一樣。”日向謬低哼一聲。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炸掉大名的藏寶庫?”


    白蛇聳了聳肩,“我可不會浪費裏麵的財寶。”


    “你是說你將那些捐獻給了田之國,那些被木葉忍者白吃白喝的平民?”日向謬皺著眉頭。


    “當然。”白蛇豎起一根食指,“對於那些為了美好的未來主動做出犧牲的人們,我從不吝嗇補償。”


    “你想說這次戰爭是為了田之國的未來?”日向謬立即反問道。


    沒想到白蛇直接點頭,“正是如此,戰爭勝利後,田之國會走向正軌,大名,不再是問題了。”


    這時,日向謬隱隱感覺到,白蛇所說的戰爭,有另一種含義。


    他眯起雙眼,低聲道:“你在打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爭。”


    “所以,你要加入麽?”白蛇伸出左掌。


    “如果你信守諾言...”


    日向謬伸出左手握住。


    “那就算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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