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飯,因為上麵有規定,公費報銷的標準很低,莫休就決定私人掏腰包,請這些基層的領導跟醫生吃頓稍微好的。


    太過奢侈的,他也請不起。


    於是,在陸寒的推薦下,莫休帶著大部隊就到了一家裝修不怎麽上檔次的中餐館。


    就在市政廳的附近。


    陸寒推薦這裏,也是為了方便莫休下午接著工作。


    兩人分明早就是裏應外合了,如今,卻裝作好像什麽都不知情一樣。


    蔣韜跟柯成功一樣,在莫休對陸寒自稱那聲莫叔時,他的臉色也不好。


    陸寒是蘇若安跟唐盛義未來的女婿,陸寒還跟莫休的關係這麽熟,他接下來該如何自救?


    蔣韜朝救兵那邊瞅了一眼,然而,某位救兵,臉色不變的坐在餐桌上,壓根就沒有給過他一個眼神。


    陸寒跟唐蘇在談戀愛這件事,某位救兵自是絲毫不知情,而唐蘇又是蘇若安跟唐盛義的女兒這件事,那位更是不了解。


    蔣韜一直壓著蘇若安跟唐盛義,然後把陸寒就這麽給得罪了這件事,蔣韜又實在沒臉說出口。


    畢竟,當初壓人的時候,他哪裏就預料得到今時今日呢?


    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隻能說,他這是一不小心就踢到了鐵板了。


    還不知道,陸寒會怎麽報複他呢?


    這餐飯,陸寒跟莫休幾人吃的很舒心,席間,他們既閑話家常,也聊工作,還聊醫德醫風,以及領導作為。


    陸寒配合著聊他們之間的閑話家常,也替廣大一線醫生發表心聲,工作辛苦,應該給予一線醫生相應匹配的工資。


    同時,還針對一些醫患糾紛,提出應當給予醫生一些人生安全的保障。


    至於醫德醫風,陸寒的說法是,相信領導隻要行為端正,那下麵的一線醫生,自然有樣學樣。


    醫德醫風跟領導作為是相輔相成的,至於如何規整領導,那不是他該傷腦筋的事情。


    陸寒很巧妙地就把球重新踢迴給了莫休。


    “嗬——”


    莫休無奈笑了一聲,陸寒這小子,跟他老子一樣,精明的很。


    說了這麽多,好像是有問必答,實際上,他又跟什麽都沒說一樣。


    實操,還得他親自動手。


    他已經知道了,加上陸寒背地裏提的那些資料,他知道該從哪裏入手了。


    吃過午飯,莫休對柯成功說,“柯院長,迴去後,花幾天時間整理下你們醫院的資料,等中心醫院跟蔣院長這邊結束,就到你們華南醫院。”


    “是,莫局。”柯成功規規矩矩的站起來,老老實實的應下。


    “嗯,那你跟陸寒就迴去好好準備吧。”


    “好的,莫局,那我們就先走了。”柯成功話剛說完,陸寒已經走出飯店了。


    “……”


    柯成功隻好埋頭跟上。


    “蔣院長。”莫休迴頭叫著心神不寧的蔣韜。


    “是,莫局,您吩咐。”蔣韜也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迴應。


    “別這麽緊張,咱們都是衛生係統的人,都是為了咱們這個衛生事業做工作,我今天下來檢查工作,也是國家賦予我的工作職責,咱們真的沒必要這樣。”


    “是,莫局您說得對。”蔣韜像個孫子一樣的附和。


    此時此刻,他心裏都懊悔死了。


    莫休這麽說,可他哪裏真的敢把莫休當成同個係統的一塊兒工作的同事呢?


    就算同屬衛生係統,那他是領導,他是下屬。


    在醫院的時候,他要求職員對他畢恭畢敬,自然的,這些當領導,誰不希望下麵的人對他卑躬屈膝呢?


    這就是人性。


    不承認,那也是人性。


    “蔣院長,莫局說了半天,你愣是一個字都沒聽懂啊,你這態度要改變,咱們都是同僚。”賀偉提醒蔣韜。


    “是。”


    “行了,那我去買單,接下來,市政的同事繼續上班,我跟賀偉就直接去中心醫院那邊。”莫休站起來。


    了解莫休的人都知道,他要買單,就最好不要跟他搶,不然他是真的會生氣。


    蔣韜站在那兒,心慌得不行。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有一種感覺,這一次,他似乎不好過關了。


    **


    返程的路上,柯成功是真的怕了陸寒。


    “陸寒,你跟莫局認識很久了?”


    “嗯,他還不是莫局的時候,就認識了,柯院長有事?”陸寒點頭,倒是沒有否認。


    “那你是京城人?”


    “算是半個吧,我沒有在京城出生,也不是在京城長大的,隻不過,我爸後來接我媽去了京城,我媽在哪兒,哪兒就是我的家。”


    陸寒難得興致不錯,麵對柯成功的問題,做到了有問必答。


    “原來是這樣,那你當初怎麽沒有留在京城呢?京城的資源不是更好嗎?”


    像他跟蔣韜,他們各自努力了這麽多年,目標就是京城那一方淨土,極樂世界。


    陸寒倒好。


    人人都向往羅馬,而他置身在羅馬,他還主動離開。


    “京城之外,才有我想要追逐的夢想。”陸寒笑了笑。


    想到唐蘇,那才是他傾盡所有想要擁有的夢想。


    柯成功:“……”


    柯成功這種級別的,自然是不能理解陸寒這句話的意思。


    之後,兩人就一路沉默。


    迴到醫院,陸寒先去掛號處,加了十個號,然後迴去看診之前,先給唐蘇打了一個電話,這妮子,一個上午了,也沒見她主動給他打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唐蘇捏著手機,去了廁所,把門關上後,才接起陸寒的電話,“陸寒。”


    “嗯,今天忙什麽了?家裏做了什麽好吃的?”陸寒接連問了兩個問題。


    “中午都是大哥做的,他廚藝不錯,每道菜都很好吃,明天我讓他在聽風小築下廚,給你送,好不好?”


    “嗯,可以試試。”


    “陸寒,蔣珊珊她真的被人欺負了,我今天陪幹媽去醫院了,雖然沒見到人,但是警察都來了。”唐蘇藏不住話,既已知道這件事了,她就想跟陸寒說。


    “……同情她?”陸寒語氣平靜且理智。


    “……”


    唐蘇想了想,搖頭,“倒也不是,今天我跟幹媽迴去的時候,碰到那些辦案的警察,他們在聊天,我聽到其中一個說,行兇者指認蔣珊珊是主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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