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烈與姒菁菁在外遊曆的時間並不算長,畢竟是天心印記有主的大世,萬道的桎梏會逐漸限製強者的前路,姒玄隻讓他們在這一世紅塵中斬道,便讓兩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迴到了自己身邊。


    五十年後,還是神墟,還是在那顆高大的蟠桃古樹下,姒玄著一身略有些鮮豔的湛藍色神袍,給麵前的三盞玉杯中分別倒上一杯悟道茶,笑著詢問道:


    “那麽,外出遊曆五十載,你們兩個的收獲如何?大可以好好向我說說。”


    在他麵前,姒菁菁與姒烈明顯長大了不少,如今麵貌都維持在二十二三歲的模樣,此時正老老實實接過姒玄手中的熱茶,一臉的放鬆與寧靜。


    “見百般人,悟千般道,演萬般法,這五十年很寶貴,我明白了很多東西。”姒菁菁第一個開口,五十載遊曆北鬥各大域,她所見所聞不少,無論是修行方麵還是人心方麵,她都變得非常明白。


    說著,她手指輕點眉心,一柄燦爛奪目的湛藍色仙金尺便從她手中顯化出來,神尺不過二尺多長,卻蘊含著一股永恆不朽的太陰力量,上可測天地之高,下可量萬物之廣,能為殺伐器披荊斬棘,亦作護道器測量人心,端是奇妙無比。


    姒菁菁一身淡藍色衣裙,將這柄藍金神尺握在手中,她雙眸湛湛,深邃的眼眸中有著不滅的寒冰凍結萬古,那是她的斬道法,走出了專屬於她的道路:


    “孩兒早年熟讀太陰真經,脫胎於祖父之太陰皇道與父親的永恆大道,定永恆太陰之道,掌太陰,曉天宙,載道護道皆以尺為器,請父皇指點!”


    接過姒菁菁的藍金神尺,姒玄很認真地注視著自家女兒在本命道器上銘刻的每一分道紋,片刻後才微微頷首,麵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我很滿意。”


    他單手一揮,虛空中立時顯化出一座四四方方的黑玉大印,緩緩漂浮到姒菁菁身前:“相比於我,你道之根本顯然更接近於你祖父,無論太陰還是時間,都是他最擅長的領域,這是人皇印,已經被我修補無缺,現在我把它交到伱手中,希望你能望見你祖父的高度。”


    “多謝父皇!”


    姒菁菁認真點頭,小心將人皇印與永恆藍金尺收起來,卻忽然見麵前的姒玄挑了挑眉,開口道:


    “煉這柄藍金尺的永恆藍金是哪來的?雖然用量算不上太多,卻終究是罕見的神物,你小丫頭出世不過幾十載,這個量的藍金可不好找。”


    被問及此處,姒菁菁麵上也是露出了幾分忐忑,小心道:“是九黎神朝的月靈姑姑所贈,她說父皇您與九黎關係親近,這些年對我很照顧。”


    “原來如此,想來,月靈公主也當上九黎之主好幾百年了,”姒玄頷首,並沒有問責的意思,而是自語般開口道,“你的藍金既然是月靈所贈,那就這樣吧,九黎一脈與咱們關係確實親近,以後可以讓那邊神朝每三五千年送幾個苗子來神墟培養一番,應當足夠助他們久盛不衰。”


    他目光從女兒身上離開,轉移到另一邊身著暗紫色龍鱗軟甲的姒烈身上,笑道:“那你呢,這些年收獲如何?斬出了什麽樣的道?”


    “父親請看!”


    五十載修行,姒烈更像是一條真龍了,他放下手中茶盞,眉心中道光閃爍,一麵通體由龍紋黑金鑄成的修長道器顯化出來,被姒烈略顯驕傲地推到姒玄身前。


    接過這件道器,即便姒玄麵上都有幾分訝然,姒烈的器竟是一麵五弦龍琴,琴上有無數龍鱗密布,宛若一條栩栩如生的真龍匍匐,輕撥琴弦,其音錚錚然,有股不可抗拒的威嚴與征伐百世的神勇。


    “有趣,你走的混沌龍道合龍紋黑金,主殺伐,我本以為你會取兵戈為器,最終卻選了琴,這個想法很好。”姒玄輕輕撫摸這麵五弦龍琴上的龍鱗紋路,發現其道紋確實是以殺伐為主,但琴之形卻銷去了其中不少戾氣,不禁暗自點頭,很認可姒烈的想法。


    “父皇過譽,我修行混沌龍道後,出世前十年皆以戟為兵,但合龍紋黑金的攻伐之道,戾氣確實太重,後來在東荒中域遊曆時,在一座荒廢的浮空神島上發現了半塊石碑,碑上有神靈撫琴之相,我收此啟發,以為琴之形最合我道,便定下了這件器。”


    “原來如此,你小子的確與龍有緣,那座廢棄的神島想必是昔年的風族所留,那一族的傳承來自洪荒古星的伏羲古帝,那是位在真龍之道上走了非常深遠的人物,絲毫不比我差。”


    姒玄頷首,想到古中國確實有伏羲鑄琴的傳說,不禁心中感歎,自家兒子在龍道方麵的天賦與機緣都到了一個不可想象的地步,若擇一大世,或許真能譜寫一段真龍大道新的傳說。


    他將手中的五弦龍琴還給姒烈,目光掃視自己這一兒一女,笑道:“你們的修行之果我很滿意,但成道的規則想必你們也知道,一世一帝,如今火桑金烏大帝掌天心印記,你們這一世無法成道,或是現在自封,未來找個時代讓你們出世,或是就這樣修行下去,直到你們看遍紅塵再自封也可以。”


    他的聲音中並沒有什麽訣別的意思,卻讓兩個子女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姒菁菁和姒烈都知道自封所代表的意義,那是真正的生離死別,如無始大帝,如活躍在這片宇宙中的皇子帝女們都經曆過這一殘酷的過程,隻有父輩之道消泯後,後代才能爭那幾分證道的可能。


    這對懂事的姐弟對視一眼,都明白這或許就是一次生離死別,卻不願辜負姒玄的一片苦心,姒菁菁道:


    “我們選擇自封,但再陪您和母親幾十年吧,火麟兒姑姑說親情很重要,若舍棄親情,即便證道成皇也抹不去心中的遺憾。”


    “歲月悠悠,我們不願再出世時隻對著您的戰旗懷念。”姒烈也是低沉道。


    姐弟二人越說越難受,姒菁菁眼圈都有些泛紅,仿佛此番真是生死離別一般,令姒玄十分無語。


    他揮手打斷兩個孩子的胡思亂想,開口道:“看來你們對為父的認知還是有些偏差,可知古來有幾人能如我一般一世天帝?以我之力,未來萬古第一不敢說,古來前五的位置還是穩的,可沒那麽容易坐化在歲月中。”


    “這麽強的嗎?”姒烈驚訝,他這還是第一次對自家老爹的實力有所了解,想不到竟可以在整個曆史上留名,實在不可思議。


    “皇道的事,你隻有踏足這一步才能逐漸了解。”姒玄搖頭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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