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說完,再次迴到急救室。


    蘇芙靠在上官淩懷裏,她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絲顫抖,“老公,絮絮一定會救迴來的,對麽?”


    她一定能救迴來的。


    一如當初她為了救顧景瀾而出了車禍,差點要截肢,最後還是救迴來了,保住了腿一樣。


    奇跡一定會發生的。


    長達十一個小時的搶救,病危通知書下達了五次,最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那一刹那,癱坐在地上的顧景瀾,踉蹌著站起身,他快步上前,“醫生……”


    其餘的話,還在舌尖上縈繞,卻已經說不出了。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被那白布深深刺痛著,怎麽會有白布呢?


    為什麽要用白布蓋著他的絮絮?


    為什麽,這究竟是為什麽?


    “少爺,少夫人,顧少,請節哀。”醫生低下頭。


    “不!”


    顧景瀾慌張的跑上前,一把推開醫生護士,把白布掀開,“這不是真的,你們在騙我,一定是你們在騙我!”


    他捧著那張再也不會有任何情緒的臉,失聲痛哭,“絮絮,絮絮你醒一醒,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求你,求求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


    蘇芙不敢相信的瞪大眼,臉上血色驟然褪去,她身形一晃,上官淩緊緊抱著她。


    “芙芙,節哀吧。”


    “不……”蘇芙搖頭低喃:“怎麽會……怎麽可能……”


    盡管下達了五次病危通知書,但蘇芙跟顧景瀾一樣,還是抱有期待的。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後果……


    一條生命,就這樣永遠逝去了。


    上官淩抱緊了蘇芙,一手輕拍著她的背,所有的安慰,都無濟於事。


    顧景瀾緊緊抱著趙秋絮,歇斯底裏的哭喊,“絮絮,你怎麽就這麽狠心……你走了知樂怎麽辦?亦然怎麽辦?我又該怎麽辦……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


    然而,無論他再怎麽喊,再怎麽求,她都迴不來了。


    陰陽兩相隔,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走廊裏,迴響著顧景瀾悲慟欲絕的聲音。


    他抱著趙秋絮不肯放手,直到暈厥在趙秋絮身上,才被醫生緊急送進急救室搶救。


    …………


    趙秋絮去世的消息,趙夫人第二天才知曉。


    在醫院太平間裏見到女兒時,她當即痛苦暈厥,知樂哭成了個淚人。


    傷心的趴在趙秋絮身上,喊著媽媽……


    趙秋絮的後事,是蘇芙一手操辦的。


    她的朋友不多,趙秋絮算是她在a國唯一的朋友,如今她不在了,趙夫人身體垮了,趙先生還在獄中,知樂還年幼……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使得趙夫人一夜之間白了頭。


    下葬的那一天,顧景瀾還在醫院昏迷不醒,趙先生也暫時出獄,來送女兒最後一程。


    墓園裏,迴蕩著悲慟的哭聲。


    還在顧家莊園的亦然,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去了天國,永遠與他分離了。


    蘇芙抱著知樂,她心疼的摸了摸知樂哭腫的雙眼,“知樂,去吧,給媽媽鮮一束花,再好好跟她說說話。她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你要好好安慰她,讓她放心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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