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詩的腳傷還沒有好,被他們那樣一擠,右腳腳踝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白小帥總是改不了,那毛燥的性格,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他就已經跑了。


    這種壞習慣,都是遺傳歐陽盛那個男人的吧?


    現在好了,兩個兒子都從她的身邊消失不見了。


    “小帥……樂兒……”白小詩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行走。


    “白小姐在那裏。”景浩然在人群中擁擠著,示意身邊的保鏢,迅速往白小詩那邊擠過去。


    人實在是太多,在穿梭之中,原本看到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湛亦致在尋找白小帥的時候,無意中撞在了白小詩的身上。她堅持走路了很久,右腳的疼痛,已到了極限。


    “啊……”她痛苦的叫喚,雙手握著自己的右腿,不想再繼續走下去。


    “對不起小姐,你還好吧?”湛亦致下意識扶著白小詩的手臂。


    “沒事。”白小詩站直身體,眸子裏居然映著湛亦致的麵孔。


    她像出現了幻覺似的,震驚的看著他。


    “小詩,是你嗎?”同樣湛亦致也如同看到了奇跡般,激動的將她擁入在懷中。“你怎麽會在這裏?真的是你嗎?”


    為了確定自己看到的人,真的是白小詩,他正視著她的麵孔,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她不應該在東城,在歐陽盛的身邊嗎?他看得出來,那日她如此的懼怕歐陽盛,擔心他和白小帥,在歐陽盛的麵前出現。如今那個男人,會如此輕意的放她迴櫻花鎮?


    “是我,我剛剛看到小帥了,可是他又被人群擠走了。”


    “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小帥。”湛亦致非常自責。


    白小帥告訴他說,他想吃烤全羊,於是他就去主辦方付錢,可是等他迴來的時候,白小帥已經沒在烤全羊那裏了。


    “白小詩……”


    在人群嘈雜的聲音裏,白小詩無意中,意外聽到了歐陽盛的叫喊聲。


    那絕對不是她的錯覺,因為叫喊她的聲音,越來越近。


    白小詩驚恐的迴頭,在人群中搜索。果然,她在僅離她不到五米的地方,看到了人群中的歐陽盛。在他的身邊,還緊跟著景浩然,以及開路的保鏢。


    她絕對不能讓歐陽盛,看到湛亦致在自己的身邊。


    “你去找小帥,我們倆分頭找人。”白小詩迴頭急切的對湛亦致說道。


    “人這麽多,就算我找到了小帥,我也沒辦法聯係你啊。我陪著你一起找人。”湛亦致還沒發現,人群中的歐陽盛。


    “分頭找人,那樣會比較快。”她沒時間向他解釋。“你走啊……”她用力的推了一把湛亦致。


    然而,她受傷的右腳,沒有湛亦致的攙扶,痛得本能的彎下了身。


    “你的腳有傷,我怎麽能跟你分開。”湛亦致推開身邊的人,固執的將白小詩抱起來。


    “你放開我呀。”白小詩被動抓著湛亦致身上的衣服,而她在迴頭的那一瞬間,眸子剛好對上了,人群中尋找她的歐陽盛。


    “白小詩……”歐陽盛看到她了,並且看到她正被一個男人抱著,隻是男人的臉,他還沒有看清楚。


    小女人在看到他的時候,不僅沒有迴到他的身邊,反而別過腦袋,裝作沒有看到他。


    白小詩下意識摟著湛亦致的肩頭,雙手緊緊的摟著,他身上的外套。雙眼緊閉,這一時刻,她真的是豁出去了。


    湛亦致也是有自己的脾氣的,他幾乎和她一樣固執,好不容易在這裏見到她,他又怎麽會輕意讓她走。


    他想知道,她和歐陽盛是什麽關係。她為什麽要那麽懼怕他。


    “白小詩,你給我迴來……”歐陽盛瘋狂的推開身邊的人群,朝被抱著白小詩的男人跑去。


    原本隻需要幾步,就可以到達對方的距離,卻因人實在是太多,每走一步,都像是隔著千山萬水似的,帶著重重阻礙。


    湛亦致在人群中,同樣聽到了歐陽盛的聲音,他沒想到白小詩到這裏來,那個男人也跟著。


    他的背僵持在了原地,抬頭目光落在白小詩的臉上。


    金色的篝火,映在小女人的臉上,她帶著幾分擔憂,幾分心疼,以及多分不舍。在她的額頭上,他看到了密密的細汗,那是她因為驚恐,而表露出來的。


    她剛才讓他分頭尋找白小帥,不是真的為了找孩子,而是刻意想支開他,不想歐陽盛看到他吧?


    “我隻問你一句話……”湛亦致蹙著深深的眼窩,深邃的眸子,緊緊的鎖住她的眼睛。“在你的心裏,在乎那個男人嗎?你愛他嗎?”


    他口中對她沉重的質問,如同在剜她的心,割她的肉。


    她怎麽可能會愛歐陽盛呢?她一直想著辦法,如何才能夠脫離他的魔爪。


    “我不在乎他,我也不愛他。”她帶著沙啞的聲音,很誠實的迴答他。


    夠了!有她這句話,他就足夠了。至少,這六年裏,他沒有白等她。沒有白白折磨自己。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可千萬不要後悔。你的話一旦說出口,我就再也不會放開你。”湛亦致那雙抱著白小詩身體的手,不由得加重力道。那感覺恨不得將她,與自己合為一體,永遠都不分開。


    她的話有著給他定心的作用,十分安心。不管以後有多大的困難,他都不會放棄她。


    湛亦致抱著白小詩,一口氣衝出了人群。


    特別的櫻花林,到處都掛著紅燈籠,給他們照亮了,漆黑的道路。


    當然,同樣也方便了,歐陽盛的人追尋他們。


    衝出人群之中的歐陽盛,連白小詩的身影,都已看不到。就好像剛剛他在人群中,看到的人,並不是白小詩。


    “少爺,我們沒有找到白小姐。”景浩然跑得氣喘籲籲,身後的保鏢體質很好,但也有些微喘。


    歐陽盛站在高大的櫻花樹下,金色的篝火,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在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紅紅的血絲,眸光陰鷙。


    冷峻的他,幾分倦怠,但絲毫不損他高貴傲慢的君王之氣。


    他緊緊的攥著拳頭,骨節作響,手指泛白,周身的怒火,足以與那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相提並論。


    “找,就是把整個櫻花林都挖地三尺,那也要把那個女人找出來。”歐陽盛此時所能看到的,還是剛剛在人群中,白小詩被一個男人抱著的畫麵。


    他已經失去了本有的理智,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立刻把白小詩找出來。


    而在他的理念裏,因為極大的憤怒,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兒子也在失蹤之中。


    東城的人手,已經趕到了櫻花林,將近兩百多名,訓練有素的保鏢,打著手電筒,在林子裏尋找。


    歐陽盛的人太多,而湛亦致僅僅隻有一個人,還得抱著受傷的白小詩躲藏。他開始有些力不從心。


    “亦致,你放我下來,你先走吧。我們是逃不過歐陽盛的。”白小詩不想湛亦致,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沒有試過,又怎麽會知道,逃不過他呢?”湛亦致抱著她,繼續往前麵的林子走。“逃?你為什麽要用這個字?”他突然停下腳步,低眸看著白小詩,刻意詢問。


    她怎麽能用‘逃’呢?


    縱使他歐陽盛是洪水猛獸,他也不能見人就咬吧。


    “……”白小詩沉默不語,解釋隻會讓她顯得更加的卑微,在湛亦致的麵前,抬不起頭來。


    “沒關係,今天晚上,我們就跟他們來個,貓捉老鼠的遊戲好了。”他淺淺一笑,並沒覺得這件事,像白小詩臉上表露出來的那麽嚴重。“還記得那個山洞嗎?我們取名為‘水簾洞’的那個地方。”


    “嗯。”


    她當然記得了,那是他們在學生時期,因為偷別人家的櫻桃,差點被主人抓住,意外發現的一處山洞。


    山洞很隱秘,如果不仔細查找的話,壓根就發現不了,在那像瀑布一樣的簾子後麵,還有另一番天地。


    “怎麽和之前的不太一樣?”湛亦致抱著白小詩,來到水簾洞前,發現洞口的水,沒有以前那麽大。“是這裏嗎?”他把她放下來,然後拿出身上的手機,用手機上的電筒,照射在洞口。


    “是這裏吧。”因為洞口的水小了很多,所以她也不太確定。


    “先進去看看。”他把手機交給白小詩,隻見遠處有手電筒打光的光線。擔心歐陽盛的人找過來,他趕緊抱著她進入洞中。


    洞口有水簾子,前麵還有密集的雜草,要不是他們來過一次,是誰也不會相信,這裏麵還有一個洞。


    “白小姐……”


    果然,湛亦致剛帶著白小詩到洞中,外麵就傳來了保鏢們的叫喊聲。


    洞很狹小,僅能容下兩個人而已。


    一束束手電筒的光,不時的通過雜草,射進躲在洞裏的兩人身上。


    湛亦致將白小詩緊緊的擁入懷中,做出保護她的舉動,不讓她感到害怕。


    大約幾分鍾後,洞外的叫喊聲,以及光束全部都消失。


    湛亦致鬆開抱著白小詩的手,將洞口的雜草扒開一點,確定那些人都走了。


    林子裏掛著紅燈籠,所以洞內,並不是完全一片漆黑。


    “冷嗎?”他見她拉了拉身上,那件單薄的薄沙外套,於是趕緊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考慮到她的腳受傷,他又將旁邊的一塊幹淨的石頭,搬在她的身上讓她坐下。


    沒有保鏢的搜查,兩人同呆一處,卻沒有剛剛那種隨意的舉動。


    他站在她的對麵,有一步之距。而她則坐在石頭上,雙手緊緊的相握在一起。


    “能告訴我,你和他是什麽關係嗎?”湛亦致猶豫了很久,但還是沒有忍住,向她詢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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