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公主殿下錯愛,憑玉不勝感激。可我實在並非公主殿下的良人,還請公主收迴對憑玉的心思吧,我是不會跟你去梁國的。”


    沈憑玉的無情迴絕就像是尖銳的錐子一般紮在了梁月的心頭,梁月這才明白,原來,心痛竟然是這種滋味。她沒有選擇和沈憑玉做再多的糾葛,喜歡這種事情,本就勉強不來。這本就是她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有的人既然不屬於自己,那就錯過好了。


    一隊侍衛尊了太後娘娘的旨意,在城門口等著梁月公主,準備護送她迴梁國去。而然一隊人站在城門前,左等右等都沒有見到梁月的身影。長時間的站在原地發愣,使得城門口的老百姓看他們跟看風景一樣,帶著異樣的眼光,叫人心裏怪不舒服的。


    為首的侍衛長終於沉不住氣有些急躁的朝著琉茱問道:“公主殿下怎麽的還不見她的身影,你可知公主殿下究竟去了哪兒裏?若是公主殿下隻身在外出了什麽閃失,我等可擔當不起。”


    琉茱聽到這侍衛的話,心裏很不高興,有些沒好氣的迴道:“公主還沒來,你們等著就是了,何必要張你這烏鴉嘴說些有的沒的。你莫要急躁,等著公主殿下將事情辦完了,自然會來與我等匯合。”


    雖然琉茱她嘴上這麽說著,但其實她自己心裏也不踏實,在意梁月的緊。公主都去了這麽久了,怎的還不迴來。琉茱隻能不住的揉搓自己的手心,顯得滿臉的擔憂。


    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遠處的大街上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那身影在今時今日顯得格外的憔悴和憂傷,似乎受了什麽不小的打擊。琉茱看見自家公主變成了這番模樣,料想到,肯定是那沈家公子說了些傷公主的話嗎,自家公主的夢,可謂是碎了。


    這樣也罷,隻盼著公主殿下,能早日走出這段不好的記憶,振作起來。


    就連梁月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竟然鬼使神差的已經坐在了馬車之上,等她迴過神來,這才發現,行駛中的馬車都已經到了宸國的郊外。梁月覺得心中苦澀,感覺自己的記憶和一片丹心,一起都遺失在了她走出沈府的路上。


    原來她一直苦苦追求的一切,不過都隻是她的一片癡心妄想罷了。


    她的心好痛,沈憑玉當真對她殘忍,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就這樣輕易的在這場還未吹響愛情號角的鬥爭中,判了她的死刑。


    城郊雖然路途略有陡折,但好在人煙稀少,一路走下來也算是安穩。道路兩旁,一邊是水,一麵是頗有些高度的小石丘,要是仔細看,能發現有兩個身影,正站在石丘的頂上朝著行駛中的馬車投過目光。


    “今日的事,你自己當真想好了?”青衫男子手中持一把山水畫折扇,輕輕的扇動手中的扇子,臉上的表情略顯無奈。


    “那是自然,這宸國的王宮我已經呆了太久了,我本就不屬於這裏,也該是去些其他地方,做些別的事情了。”白衣男子烏黑的青絲被微風在身後純的輕輕浮動,顯得飄逸灑脫。此刻的紀慕庭覺得他仿佛是一隻從囚籠中被解脫的金絲雀,他已經在這裏呆夠了,是時候轉換一下心情,拋開一切的煩惱,去做一些當下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站在紀慕庭身旁的男子正是衛玠,他這個師弟的性子衛玠再清楚不過了,紀慕庭自己決定了的事情,他也不會是去加與幹涉。“你大可放心的去,師父那邊,自然有我幫你向他交代。然而我此刻還是要關照你幾句,你此番去了不過是從一個王宮換到了另一個國境的王宮內,大抵也並差不了許多,再加上我又無法時時刻刻都能照看到你,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還是我的師兄最好。”紀慕庭拍了拍衛玠的肩膀,臉上展露出一抹笑容。


    “我現在要去的那個地方,可要比死氣沉沉的那裏好的多。那裏,會有我會想要見到的人,意義自然也就大不相同了。”


    紀慕庭目視遠方的馬車,仿佛投過車廂,他能看見裏麵的人的一顰一笑。


    “你自己喜歡就好。”


    衛玠拍了拍紀慕庭的肩膀,紀慕庭勾起一邊嘴角,朝著衛玠作了一揖道:“師兄,師弟走了,日後再次相見之時,記得與我一同大醉三日啊。”


    衛玠爽朗的笑出聲來,看著紀慕庭禦著輕功,從石丘之上飛身而下。


    馬車在城郊行駛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外麵傳來侍衛長的一聲嗬斥:“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在路中間攔車,可是活的不耐煩了!”


    梁月原本還在神遊,後來侍衛長的這聲嗬斥道叫她一下子迴過神來,心中有些害怕,遂叫琉茱撩開車簾,瞧一瞧外麵出了什麽事。當著車簾才不過掀起微微一角,投過這點細微的空檔,梁月一眼就認出了站在路中央的人。紀慕庭此刻一襲白衣飄飄,仙氣十足,倒比往日在宮中的時候多了一份灑脫。


    侍衛長帶著一眾護衛,見著白衣男子有些眼熟,可問了他話,他卻遲遲不肯開口,隻能吩咐道;“來人啊,現將這個可疑之人拿下,好好審問。”


    一幫護衛剛準備拔劍出手,就聽到馬車中的梁月,嗬斥道:“都給我住手!”


    梁月提起自己的裙擺,急急惶惶的朝著紀慕庭的方向跑去,侍衛長大驚剛想出手阻攔,卻被梁月一把打開他的手:“你給我讓開。”


    紀慕庭笑意盈盈的看著一路小跑到自己跟前的梁月說道:“看來你傷口恢複的不錯啊,都能小跑了。”


    梁月嘟了嘟嘴,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還不是因為你?”紀慕庭勾起一邊的嘴角,伸出手當著眾人的麵居然用手指重重的刮了一下梁月的鼻子,語氣略帶責怪道:“虧你還說你我是朋友,你要迴梁國去,這樣大的事情,你竟然也不來通知我,看來是壓根就沒把我放在心裏眼裏吧。”


    聽到紀慕庭這麽說,梁月的鼻頭一酸,眼光變得濕漉漉的。紀慕庭嚇了一跳,身後的一眾侍衛也都給嚇了一跳,看著淚眼欲滴的梁月,紀慕庭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連你都知道舍不得我,看來我當真是一腔癡心都付諸東流了。”梁月看著就這樣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紀慕庭,心裏倍受感動。


    紀慕庭從梁月的耳側朝她身後的一眾侍衛看了過去,每一個人都十分警惕的看著他,叫他忍不住無奈的笑著對梁月說道:“你這丫頭,當真要當個小哭包不成,你可趕緊收了眼淚,不然你身後的那一幫人可是要找我的□□煩的。”


    梁月隨意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這才十分正經的說道:“紀慕庭,我要迴梁國去了,你記得要想我,你要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麽時候才能再迴來看你。還有...還有喬姐姐,我還沒來得及跟她道別呢。”


    話音剛落,就聽遠處傳來一名女子爽落的聲音:“你來不及與我道別,可我這不是來了麽?”


    一名女子從遠處策馬而來,待她翻身下馬,梁月這才看清,竟然是喬尋容。


    “喬姐姐,你怎麽來了。”梁月心中是又驚又喜,朝著喬尋容開口問道:“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會騎馬。”


    “我騎術不佳,隻是偶爾會騎馬,今日也是特殊情況,你要迴梁國去了,我自然要來送一送你。”喬尋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馬匹。


    “我看著馬匹有些眼熟啊?”紀慕庭細細打量了喬尋容所騎的這匹馬,這分明是衛玠的馬,良鳶。


    “我在府中,消息又不靈通,你要迴梁國的消息還是衛玠派人來知會我的,這馬也是他的。”


    “衛兄長怎麽不自己來送送我?”梁月嘟囔道


    “這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喬尋容看見此刻梁月的跟前還站著另一個人,心裏大概知道了些什麽,朝著紀慕庭開口道:“我隻是沒想到,紀太醫竟然也會在此處。”


    紀慕庭看著臉色明媚的喬尋容,朝著方才他和衛玠站著的石丘之上看了一眼,此刻衛玠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也不知道他走沒走,照理說,他就算迴去了,也該是和喬尋容迎麵相撞才是。


    “他隻是作為朋友來送我一程而已,與我告個別就要走了。”梁月以為紀慕庭隻是聽到了她要迴梁國的消息,所以特來送她一程,遂幫他迴話。


    “打住。”紀慕庭擺了擺自己的手“非也非也,誰告訴你我是來送你一程的。”


    “你不是來與我告別的嘛?”梁月疑惑不解反問道


    紀慕庭擰起自己的眉頭,撇了撇嘴道:“我沒打算要送你走啊,我是要跟你一起走。”


    “什麽?一起走?”梁月吃了一驚,站在一旁的喬尋容倒是一幅悠然看戲的模樣。


    “這麽驚訝做什麽?我早已與太醫院請辭了,如今我是孤身一人自由自在,想要去哪兒裏自然是由我自己說了算的。”紀慕庭的話語裏透著輕鬆,似乎這本就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這又是哪兒一出,梁月覺得有些懵了,紀慕庭的這意思,是他特地從太醫院請辭,要和一起一同迴梁國去?其實,有人陪著自己想想也是挺好的,隻是紀慕庭這隻是為何。


    “我聽說,梁國皇後是舊疾複發才加急找你迴去。你那梁國王宮內雖然說太醫眾多,可較起醫術來,他們也不一定會有我高明。你帶我迴梁國的王宮去,我幫你治好梁國皇後的舊疾。怎麽樣?”


    “此話當真?”


    “當真。”


    梁月心裏高興壞了,紀慕庭的醫術他也領教過,確實是與往日宮中那些個老古板的太醫不同。治療的方法活套,效果又好,有他幫母後醫治舊疾,當真是再好不過了。


    喬尋容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有紀慕庭的陪同,她確實也放心不少。之前梁月去了沈府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但看著情況,憑玉終究還是辜負了梁月的一片心意,可自古而來這男女之情也不是單方麵的事。既然他們兩人是有緣無份,也不必強求。


    相反的,如今站在梁月身邊的是紀慕庭。而喬尋容心裏也清楚紀慕庭沒有表麵上隻單單醫術高超這樣的簡單,他既然和衛玠師出同門,想來也是深藏不露。看得出來,他待梁月真心不錯,隻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相處。


    “這樣也好,有他陪著你,這迴去的一路上,你也算是有人照應。梁月,送君千裏終有一別,我也就送你到這了,等你將梁國的事情都解決了,記得來找我們。”


    “嗯,喬姐姐,我會掛念你們的,隻要母後的病情好轉,我一定抽空來找你們。”


    喬尋容朝著緩緩遠去的梁月和紀慕庭告別,看著車輪帶起來的一路塵土,心裏突然變的有些空落落的。


    等到喬尋容迴到府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她將衛玠的良鳶送迴了衛府,衛府的管家收了馬匹,卻告知衛玠此刻不在府中。


    雖然喬尋容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些什麽。隻以為衛玠有公事要處理,所以出去了。


    “世子,我已經派人私下查過,這裏果然有問題。”


    兩名男子正站在一片山頭上俯瞰不遠處的一座廟宇。


    “查出了什麽?”衛玠盯著眼前的安心寺朝著墨陽問道。


    “之前安心寺的主持是一名叫做華清的師太,可幾年前,安心寺突然之間換了主持,法號餘恩,這餘恩師太的底細一時之間屬下竟然無法差的透徹,隻是到餘恩師太當上主持的那一年,華清師太便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蹤跡可尋。而且現在的安心寺中的小尼姑大多是新來沒有多久的,華清那一輩的幾乎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隻留了一個華清的師妹,叫華喻。”


    “那皇後娘娘和安心寺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


    安心寺不過是城郊一座普通的寺廟,為何皇後娘娘會選擇每月來此處祈福,而不是皇家寺廟朝天寺,這也著實令人費解。餘恩究竟是何方神聖,又如何在一夕之間當上安心寺的主持,這些事情的背後恐怕還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至於小安的事情,肯定與安心寺脫不了幹係。


    衛玠到此時都無法忘記,小安無意間在書籍中看到安心寺三個字時,滿臉的驚恐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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