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也反應過來了,他這次去被請迴去處理的案子,十有*和這人脫不了幹係。


    想到臨縣那一夜之間被人滅了滿門的無辜一家,李尋歡冷了臉,這件事他定然是要查個水落石出替冤魂們報仇雪恨的。


    被眾人盯著的百曉生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他的頭上開始有汗水滲出,可百曉生不敢擦,那樣隻會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做賊心虛。


    這時候林仙兒開口幫了他一把,不幫不行,如果百曉生被牽扯進去,她勢必也逃不了。


    “百曉生前輩許是說錯了呢,也許他是聽誰談論起李大人離開了才知道的?大家也知道前輩他向來消息最靈通了,不然也不會排出《兵器譜》了。”


    百曉生立刻順著她的話說道:“對,是我說錯了,我是聽人說的,聽花家的下人說的。”


    “哦?”龍婉問他,“不知道是哪個下人如此多舌?竟然把內宅裏的事情也往外說,你告訴我是誰,這種下人還是該好好責罰一頓才是。”


    百曉生哪裏說的出是誰,他素來高傲,哪裏會同下人仆役說話,更何況安排在客房那邊伺候的,都是花家精挑細選,口風最嚴的,就是防止有誰心懷不軌從他們嘴裏套出花家的事情來。


    他們這樣的江南首富,在那些梁上君子的眼裏,可是最好的光顧對象了,不防著點,早被人摸清了堡中的路線搬空府庫了。


    於是他隻能打哈哈道:“我也是隱約聽了一句,如今也不記得是誰說的了。”


    “是嗎,我原還以為百前輩的記性很好呢。”龍婉奚落了一句,卻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於是話題又迴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你說是百曉生和林仙兒指使你去害李大人的,他們為什麽要指使你去做這種事情?這對他們有什麽好處?”龍遊生看著黑衣人咬牙問道,林仙兒是他的心上人,兩人又有了夫妻之時,他怎麽都不相信林仙兒會做這種事。


    所以一定是這個人在胡言亂語的。


    雖然龍遊生看著他的樣子像是恨不得一劍捅死他,但黑衣人卻沒有給他一點反應。


    在他看來,這個小白臉並沒有資格質問自己。


    還是花如令開口,黑衣人才說話了。


    他的聲音因為說了太多的話而沙啞,“因為李大人的義子,“飛劍客”沈飛,林仙兒勾引他不成,懷恨在心,想要報複他,後來她見到了比她還美的李夫人,女人的嫉妒心讓她容不下比她美的人。”


    “你胡說,我沒有!”林仙兒雙眼含淚的看著黑衣人,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龍遊生見心上人如此,連忙扶住她,“林姑娘怎麽會是那樣的人?你這家夥死到臨頭就想找人脫罪嗎?”


    黑衣人看著他們攙扶在一起的手,淬著毒液:“你們以為她有多清純?不過是個青樓出生的花魁,人·盡·可·夫罷了,你已經和她睡過了吧?那你應該也看過她的身體吧?”


    “她的身材是那麽的完美,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缺陷,連一顆痣也沒有。”


    “隻除了她大腿·根部的一個紅點。”


    “那是我親手用針紮出來的,就在她誘·惑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


    “這樣的證據夠不夠了?”


    他惡意的說著這些話,看著林仙兒和她的那些愛慕者們臉色大變,隻覺得心中痛快極了。


    他落得這樣的下場全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可她不僅把自己給了他,還給了其他的男人,她給他戴了無數的綠帽子,又想讓他頂下所有的罪,配上家中妻兒老小的命,他怎麽會甘心?!!!


    黑衣人本就是個暗器高手,不然她也不會選他來假扮梅花盜,他最常用的暗器就是淬了毒的牛毛小針,隻需輕輕一下,就能要人性命。


    但林仙兒從來不知道黑衣人在她身上留下過那樣的痕跡,她完全沒有印象。


    可看龍遊生臉色大變的看著她時,林仙兒就知道黑衣人說的是真的了。


    “你們不是想知道百曉生為什麽會幫她嗎?因為他也是她的入幕之賓啊。”


    這樣的發展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百曉生更是氣的臉都白了,林仙兒在所有人的麵前都假扮的清純溫柔,讓他們忘了這個女人的出生,隻以為自己是她唯一的情人,卻原來,光是在這裏就有三個被說破了身份,而剩下的人又有多少是她的情人呢?


    男人是很無趣的,當他知道你給他戴了綠帽子後,哪怕他再喜歡你,也是不能接受這樣讓他們丟臉的事情的。


    這一下,再沒有人為林仙兒說話了,而林仙兒縱然心中有萬般算計,沒有人幫助,她也是使不出來的。


    這就是依靠別人的悲哀。


    龍婉卻不打算放過她,她繼續問著黑衣人:“為什麽他們讓你假扮梅花盜?要知道梅花盜是有自己的特殊標記的,你要怎麽才能讓別人相信你是梅花盜呢?而且就是到了現在,也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的。”


    所有的盜賊裏,采花盜是最讓人所不恥的。那些無辜女子的家人從沒有放棄過報仇的心,官府裏梅花盜的懸賞通緝也一直沒有撤銷過。


    黑衣人道:“林仙兒給了我一個暗器,那是一種可以藏在嘴裏的很特殊的暗器,照成的傷口正是梅花形狀的。”


    “那你需要說話的時候怎麽辦?”有人忍不住問道。


    “我會腹語,就像這樣。”黑衣人的聲音變得很古怪,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嘴巴並沒有張開,腹部卻隨著他的聲音在微微鼓動,“這樣就不會有人想到我的嘴裏會有暗器,他們也不會防備我,當我張嘴的時候,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這時候,護衛把那件暗器拿了上來,為所有人做了演示。


    那是一件極為小巧而精致的暗器,在場哪怕是閱曆再豐富的老者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暗器,當看到暗器射出留下的梅花印記時,幾位年長的人臉上巨變。


    “不會錯的,這就是當年梅花盜留下的印記,這是梅花盜用的暗器,她怎麽會有?!”


    她怎麽會有?因為那是她父親的東西啊。林仙兒咬著牙看著龍婉,如今事情已經敗露,她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風光的接受眾人的追捧了,而這一切都是龍婉帶來的。


    被那淬毒的目光盯著,龍婉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她的目光依然是冰冷而高傲的,從頭到尾沒有變過。


    此時說再多的話也不能洗脫身上的罪名,百曉生見勢不妙,立刻生出了逃跑的念頭。


    他一把撞開身邊的人,施展輕功就往外而去,同樣心生退意的林仙兒見此,也掙脫開龍遊生跟了上去。


    她逃跑的時候用的也是輕功,那身手甚至不比一般二流的高手差,怎麽也不可能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施展的出來的。


    林仙兒竟然會武,而她卻一直隱藏著。


    眾人措手不及,竟忘了要去追人。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忘了。


    眾人隻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剛逃出院門的百曉生和林仙兒就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原來,他們的大腿都被一柄飛刀紮穿,血流不止,竟是割斷筋脈。


    再迴頭看發射飛刀的人,竟然是他們以為全場唯一一個不會武的李尋歡。


    後者在眾人的目光中笑了笑:“在下從前也曾闖蕩過江湖。”


    聽他這麽一說,終於有人想起來了:“小李飛刀,例無虛發,奪魂索命,彈指之間”。”


    李尋歡成親後就和江湖斷了關係,再沒有參合過那些是是非非,倒是讓江湖人忘記了當年關於他的故事。


    如今冷不丁的見了他這一手,不僅讓人想起了他當年的威名,也想起了這人的厲害。


    百曉生和林仙兒找李尋歡下手,簡直是自己送上門找死。


    不過也因為李尋歡這些年在官場習慣了按法律審判犯人,不然他這倆飛刀就不是往他們的腿上,而是要害去了。


    此時事情總算塵埃落定,龍遊生等林仙兒的愛慕者們看她受傷,心裏又有了些觸動,但李尋歡的身份擺在那裏,加上林仙兒確實是做了錯事,他們也不好再替她求情,隻能咬了咬牙,扭頭不看,同李尋歡和花如令等人告辭。


    有人開了口,剩下的人也不想再多呆了,也跟著離開,很快這裏就隻剩下花家和李家的人,以及地上的三個犯人。


    龍婉提著雙劍,緩緩走到被護衛看押著的林仙兒麵前,後者因為腿上受傷不能站起來,隻能坐在地上看著龍婉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看我落得如此下場?真可惜我們的計劃沒有成功,不然你這會兒一定是悲痛萬分了吧?”


    腿上的疼痛和事跡敗露的打擊讓林仙兒再也裝不出了,她惡狠狠的看著龍婉,各種惡言脫口而出。


    “昨天晚上李尋歡根本不在花家,今天也沒有見到那位李夫人,她是不是已經被糟蹋了?我記得我有讓他把那位夫人的臉給劃花,她這會兒也和你一樣難看吧?”


    “真可惜,並沒有呢。”雖然知道對方已經是階下囚,等著她的是會是法律的審判和世人的唾罵,但聽到林仙兒說出這些侮辱林詩音的話,龍婉還是怒火中燒,“你們出手的時候大概沒有調查過,我那妹妹的武功也是會武的吧?區區一個黑衣人,怎麽可能近得了她的身?”


    “而且,有一點你說錯了。”龍婉在林仙兒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拉下了臉上的麵紗,“我並不是因為毀容而戴麵紗的。”


    “我隻是因為,師門武功能讓人青春永駐,為了少點麻煩才戴的。”


    女人永遠知道要用什麽辦法去打擊另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比自己美就已經很讓人嫉妒了,而這個女人還告訴你,她會永遠這麽美,而自己則會慢慢老去,這簡直是莫大的折磨。


    龍婉看著那張因為各種醜惡的東西匯聚在臉上而猙獰扭曲的麵孔,抬起了手上的劍。


    “似乎對你來說,毀容是一件非常大受打擊的事情?”


    “那麽,如你所願。”


    長劍輕輕劃過,林仙兒感覺到了臉上的刺痛。


    下一刻,女人的慘叫聲劃過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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