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誌桓已是急得團團轉了,卻是無計可施。


    如今苗妙妙站出來,他立刻緊張,上前一步:“妙妙!”


    苗妙妙卻沒有再往前走,她看著這個自己深愛著的男人,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榮誌桓,這是你最不希望看到的場麵,對嗎?所以,你兩頭欺瞞,坐享齊人之福,你一直擔心我會不甘心居人之下,所以,你騙我騙了這麽多年。好,現在,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是否甘心居於她之下,而是她,根本不可能允許你有除她之外的女人。那你,把我放在哪?”


    “賤人!”林含煙又要上前。


    “你閉嘴!”苗妙妙怒吼一聲。


    林含煙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被這個女人淩厲的目光嚇了一大跳。


    苗妙妙繼續對著榮誌桓:“榮誌桓,這一下你死心了吧?我也死心了,這樣很好,我們從今日起,恩斷義絕,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我生的兒子,我帶走,此生與你再無幹係!”


    苗妙妙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榮誌桓哪裏還受得住,抬腿就追:“妙妙,妙妙,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榮誌桓,你給我站住!”林含煙此時終於想起了榮誌桓才是她最應該留住的人。


    榮誌桓卻是頭也不迴的往外走。


    “榮誌桓,榮誌桓!”林含煙哭喊著在後麵追。


    項家的人牆適時的擋住了她的路。


    “夫人,您先消消氣吧。”


    “夫人,您別追了。”


    “快帶夫人下去梳洗一下吧。”


    “是啊,夫人,您這樣可就不好看了。”


    這些女人圍著她,嘴上說著為她好的話,卻是誰也不肯給她讓路,她眼睜睜的看著榮誌桓追隨著那個苗妙妙而去。


    林含煙哭成了一個淚人。


    可是,卻哭不迴榮誌桓的人,更別提他的心了。


    三天過去了,榮誌桓還是沒有迴來。


    慕容以瑤帶人來看林含煙。


    林含煙蓬頭垢麵的呆呆坐在窗前,看到慕容以瑤進來,她“騰”地一下站起來。


    慕容以瑤和身邊的女傭都愣了一下。


    林含煙“撲通”跪在了慕容以瑤的麵前,把慕容以瑤嚇了一跳。


    “妹妹,以瑤妹妹,我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吧。”林含煙仰頭看著慕容以瑤。


    慕容以瑤伸手把林含煙拉起來:“夫人,您這是做什麽?”


    林含煙順勢起來,抓住慕容以瑤的手:“以瑤妹妹,你告訴我,榮誌桓他,他在哪?”


    林含煙捂著嘴哭了起來。


    慕容以瑤拉著她坐到了椅子上。


    “去,給夫人打水洗臉。”慕容以瑤吩咐身後的女傭。


    被女傭服待著收拾停當。


    慕容以瑤一直沒有說話。


    林含煙未語淚先流,可憐兮兮的看著慕容以瑤,大大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以瑤妹妹,求求你,告訴我,誌桓他,在哪?”


    慕容以瑤歎口氣:“姐姐,我不知道榮島主在哪。”


    林含煙的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怎麽可能呢?以瑤妹妹,我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讓我找到他。”


    慕容以瑤不說話。


    林含煙繼續哭訴:“我一個人孤身嫁到福島去,我一心一意的愛著他,我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他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可是,可是他,他竟然背著我,在外麵找了別的女人!榮誌桓這個王八蛋!他怎麽可以這樣?他怎麽可以?”


    林含煙哭成一團,捶胸頓足,唿天搶地。


    慕容以瑤冷冷看著。


    她有些恍惚。


    林含煙這個猙獰狼狽的樣子,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當年的自己,是不是就是這樣的麵目可憎?


    這樣的可笑可憐?


    隻不過,不同的是,林含煙對榮誌桓是刻骨銘心的愛,而自己不是因為愛,是因為無法麵對這樣的殘局,無法麵對自己的命運罷了。


    看林含煙一直哭,她終於不耐煩了,冷聲打斷她:“別哭了,你到底想怎麽樣呢?”


    林含煙的哭聲一下子被嚇住。


    對於慕容以瑤的脾氣她有點拿捏不準。


    看她對項家人都很和善,但對項靖陽的確是冷若冰霜的。


    對於自己的屢屢挑釁,她是不屑一顧的。


    林含煙一時弄不清楚慕容以瑤會站在哪一邊。


    她小心的瞄一眼慕容以瑤:“以瑤妹妹,我,我想找到榮誌桓,想讓他迴來。”


    她怯怯的,楚楚可憐地說。


    慕容以瑤看著她,淡淡地說:“我以為,你會問我妙妙的事。”


    林含煙咬牙,心中冷笑,她現在要的是榮誌桓迴來,對於那個女人,慢慢收拾就好了,她見不到榮誌桓,就無計可施,隻有在榮誌桓麵前才能施展她的功夫。


    所以,她垂著頭落淚:“我現在,隻想見誌桓。”


    慕容以瑤覺得苗妙妙和林含煙可真是一對勢均力敵的對手啊!


    她們都避開對方,都要找到榮誌桓再說話,看起來,她們對於拿捏榮誌桓都很有把握呢。


    慕容以瑤忽然覺得這件事似乎也挺有趣的,她可以在旁觀的角度上見識一下兩個女人的手段。


    想到這裏,她的神情中的不耐煩也消失了。


    “妙妙的大兒子這些天一直在生病,要找爸爸,我想島主看到孩子,可能有些心軟吧,所以才沒有迴來。”慕容以瑤覺得自己這不算火上澆油。


    林含煙的手“啪”的拍在了桌子上,把慕容以瑤嚇了一跳。


    她連忙道:“對不起,以瑤妹妹,我,我是實在太生氣了。”


    說著,淚落如雨,實在忍不了了:“他們居然連孩子都有了,還是兩個,我竟全然不知,他們,他們太對不起我了吧?誰又沒有孩子呢?我們也有兩個兒子啊?而且,我們的兒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了,連福島都能管理了,可憐我們娘仨,這樣一心一意的為他,他卻,卻——”


    林含煙悲從中來,伏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哭了兩聲,又覺得不行,她起身恨恨地說:“不行,我要找我兒子去,以瑤,麻煩你通知我的兒子們來接我。”


    林含煙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她現在應該做的,是和兒子一起,趕緊把持住福島的一切,沒有榮誌桓這個人,至少也要有福島的財產!然後她可以聯合兩個兒子迴過頭來對付榮誌桓,那個女人生的兩個孩子應該還小,隻要她的兒子幫著她製裁住榮誌恆,她就不怕他不就範!但她的兒子們都已經成年了,而且,對自己惟命是從!比榮誌桓保險多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中閃著堅毅的光。


    慕容以瑤看著她,覺得這個女人,跟當初的自己一樣蠢。


    她和自己一樣,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以為全世界都是她們的,她們想要什麽就應該有什麽,想怎樣就怎樣,所以人都要圍著他們轉。


    隻不過,自己已經被現實打醒了。


    而林含煙沒有。


    對上林含煙的目光,平靜地說:“你就沒想過,為什麽你會來到這裏嗎?你就沒想過為什麽你的兒子都沒有給你打過電話嗎?你沒看到那天項靖陽他們談論事情時的神情凝重嗎?”


    林含煙愣了愣,這些問題,需要她考慮什麽?


    “我兒子經常很久都不跟我聯係的,他們,很忙的,福島可是他們在管理著,他們的事多著呢,可從來都不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從來都不是吃閑飯的紈絝子弟。”


    慕容以瑤歎氣,又來了,這個女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福島出事了,全軍覆沒,榮島主不得退守到這裏,項家是福島最後的防線,情勢現在已經是十分的危急。”慕容以瑤告訴林含煙。


    “那又怎樣?我的兩個兒子很厲害的,而且福島還有一個殺手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殺手,一個頂十個,而且他們也不用花錢雇,是我們福島自己的人仆人,世代為仆,都是會為福島賣命的!”林含煙的臉上,是與有榮焉的自豪。


    慕容以瑤目露譏諷:“福島的殺手營每年有多少人叛逃?現在又有多少人在這一場戰鬥中活下來?別做夢了,榮誠和榮信兩位少爺到現在都音訊皆無,還有意島的那位意歡小姐,他們一起失了蹤,生死未卜。夫人,你可以不關係島上的政務,但是你不能認為這世上除了福島就再也沒有別的世界了。你不是不懂,隻不過不相懂罷了。”


    林含煙嚇了一跳,她一把拉住慕容以瑤的手:“你說什麽?你說我兒子,失蹤了?”


    慕容以瑤見她焦急吃驚,終於有了一個做母親的自覺,心下微安。


    誰知,林含煙下一句話就是:“那誰還能救我出去?”


    慕容以瑤愣在那裏:“你,不是應該關心一下你兒子的情況嗎?”


    “關心什麽?我隻關心他們能不能趕過來救我!”林含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恨恨地說:“我要讓榮誌桓後悔,我們母子三人和那個母子三人,他選誰?我兒子已經長大成人了,還比不過兩個黃毛小兒嗎?榮誌桓他必須要迴到我的身邊來!他的財產,隻能屬於我們母子三人,那個賤女人一毛錢都別想得到!”


    林含煙的眼中都要噴出火來了,她絕不會便宜了那個賤人!


    “你在意的,從來都是你自己,無論是我還是兒子,其實都隻是你的工具罷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林含煙和慕容以瑤不由齊齊向門口看去。


    門口站著的,赫然是榮誌桓。


    林含煙不由呆了一呆,她萬萬沒想到榮誌桓居然會悄無聲息的迴來。


    她的腦子裏飛快的轉動,想著剛剛自己說過什麽話,什麽能讓榮誌桓誤會的話。


    有點不妙。


    “誌——,誌桓,你迴來啦,誌桓——”林含煙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表情,衝著榮誌世界桓就撲了過去,眼淚如掉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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