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斷指的痛苦讓緋姬幾乎昏厥。好在她經曆過唯一郎的訓練和多次與妖怪的戰鬥,勉強堅持了下來。但是她知道,現在還不是她放鬆警惕的時候,或許自己迴到越中城之後,新的考驗也即將到來,一旦自己露出軟弱之態,那些潛伏的惡狼就會一股腦的衝上來撕咬自己。

    為了不給師父丟臉,緋姬以莫大的毅力壓製了手指的劇痛,一臉冷漠的向著城池方向走去。迎接她的是人民的歡唿和官員們的恭維,但是,緋姬疑惑的是,她並沒有在城牆之上見到自己的那位義兄,顯然對方不可能是完全放心自己,而是躲藏在天守閣等待消息。

    “真是膽小鬼,丟了軍神的臉。”緋姬暗自唾棄,隻不過臉上卻仍舊沒有什麽其他的表情。這時,一位上杉家的家臣主動上前迎接緋姬。緋姬認得這個人,他並非是軍神一脈的家臣,而是正統上杉家的人,算起來和自己的關係更親近一些,隻是如今的緋姬並不敢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包括上杉家的本家。

    “小姐武藝高超,真是上杉家的榮耀。有了小姐,想我上杉本家,也不會在收到那些外人的欺壓了。”這位家臣一臉興奮的說著。

    隻是緋姬心中卻暗中鄙視,之前迎接自己的時候不主動出來,等到自己展示實力之後又蹦的這麽歡,一看就不是什麽忠義之人。

    這時,家臣又突然壓低了聲音對著緋姬說道,“小姐,據臣下的情報,景勝那個家夥,想要對小姐下藥,逼迫小姐嫁給他,從而通過小姐的關係徹底將我上杉家本家吞並,其心可誅!小姐千萬不要上當啊!”

    緋姬冷漠的點了點頭,腳步不停,走入了城內。她心中明白,這些人最開始恐怕也是同意上杉景勝的計謀的,畢竟這樣上杉家的本家也會得到一份體麵,同時也消去了上杉景勝的猜忌,可以讓他們繼續的享受上杉謙信和之前的曆代城主們的遺澤。

    然而如今,自己展示了強大的實力,又讓他們看到了其他的希望。就想利用自己的實力和身後劍聖的勢力,與上杉景勝掰一掰手腕,爭奪一下越中城和整個上杉勢力的最高權力。可是從自己了解中來看,自己的這些酒囊飯袋一樣的兄弟根本無法守護住上杉家的勢力,最後不是被下屬謀殺就是被破城屠戮,還不如上杉景勝呢,最起碼人家足夠陰險。

    不過,當務之急是趕忙找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治療一下自己的斷指,否則自己這一身的實力最少也要去掉七層,根本無法發揮出決定性的戰力。而且,一旦被人知道自己戰力大損,那麽一些陰謀甚至有可能會變成擺在明麵上的逼迫。

    進城沒走幾步,緋姬迎麵就來了一座軟轎,顯然這是給緋姬這位守衛城池的英雄的特殊待遇。緋姬也不客氣,躍上軟轎,趁機休息。很快,平穩的軟轎再次被抬到了天守閣前,上杉景勝就在這裏等待,他一臉的微笑,隻是眼中隱藏著莫名的忌憚。

    緋姬沒有在意,搶在對方說話前開口道:“景勝大人,緋姬剛剛經曆大戰,需要靜室休息,這酒宴就不奉陪了。”

    被緋姬的話頂住的上杉景勝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但是隨後他立刻再次露出笑容,然後一副噓寒問暖的樣子,對著緋姬溫柔的說道:“緋姬的確是辛苦了,剛剛迴來就為我越中城而戰。是應該好好休息,隻是這酒宴雖然你不參加,但是也是要吃食的。”然後他招來家將,吩咐道:“你帶著緋姬小姐前往棲鳳閣休息,一應仆人和吃食都要安排妥當,知道嘛!”

    那名家將用力的點頭,然後主動上前對著緋姬行禮,並引領軟轎前往那座棲鳳閣。緋姬輕輕的將頭向後仰靠在軟轎的靠背上,也不再說話,安靜的隨著家將的引導前往為自己準備的住處。

    棲鳳閣與天守閣相距很近,雖然沒有天守閣的恢弘,但是卻別有一番的精致風味,十分適合作為女子的閨房,隻是緋姬卻不是很滿意。她已經習慣了簡單的風格,也習慣了時常練劍,這裏雖然奢華精致,但是卻沒有對自己最重要的練劍場地。

    顯然,上杉景勝是不想讓自己再繼續練劍下去了。他對於自己的野心並沒有隨自己擊退蠻骨而消散,反而更顯的急迫。畢竟,這裏原來住的是自己的親奶奶,上上代的純血上杉家家主的正妻。

    雖然對自己的奶奶那一直溫和柔美的女性很是羨豔,但是緋姬知道,自己恐怕永遠也成為不了那種大和撫子類型的女子。不由得,緋姬下意識的撫摸腰間的定江山,劍身也輕柔的迴應了她一道獨特的妖力,刹那間,緋姬的斷指以一種超然的速度恢複了健康。

    這也給了緋姬以難言的自信,她明白,自己的劍一直就在身邊,無聲的陪伴著自己。

    有了自信的緋姬,伸出玉手,阻攔住了軟轎和前麵引路的家將。“停下吧,這裏還是不適合我。我們會我原來住的地方,畢竟那裏有我一直練劍的習練場地。”

    “可是,這……”家將被緋姬的話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他努力的開始爭辯道:“大小姐,這是主君特意為您準備的啊,您不能辜負主君的一番心意。而且這是您祖母曾經的住所,由您來繼承也是理所應當的啊。”

    緋姬冷冷的看著這位家將,手並沒有離開劍柄,說道:“怎麽,你打算無視我說的話了嗎?”

    僅僅這一句話,上杉緋姬身上那淩厲的劍氣和霸道的龍氣同時爆發。繞過了抬轎的兩人,直麵前方的家將。被這股可怕的氣勢逼迫的冷汗直流的家將最終還是沒有能阻攔緋姬的要求。看著仆人抬著緋姬立刻,哀歎一聲趕忙向上杉景勝迴報發生的情況去了。

    迴到她從小長大的小院,緋姬發現這裏也並沒有人住,而且也被打掃的十分幹淨。想來,上杉景勝也做了其他的方案,並不打算直接和緋姬翻臉。

    當然,緋姬也知道,現在無論是她還是上杉景勝都不想翻臉。景勝是在忌憚緋姬的實力和她背後的劍聖,而緋姬則是不想破壞上杉家的安寧。畢竟一旦開戰,緋姬自己也不確定能否保住上杉家如今的地位成就,因為這是家族內耗,會削弱家族的底蘊和實力。

    走進自己從小就居住的房間,緋姬謹慎的沒有吃仆人送來的飯食,鋪好了床鋪直接倒在上麵陷入了沉睡。倒不是她對於環境過分的安心,而是她知道,一旦有其他人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定江山一定會向她傳達信號,到時候她就可以頃刻間醒來。

    一夜的安眠,第二天緋姬簡單的梳妝了一下,就走出了房間。外麵正有幾名仆人在掃灑院落,隻是這些仆人緋姬沒有一個認識的,顯然自己家族原來的那批照料自己的仆人都被人換走了。眼前這些人恐怕也擔任著監視她的工作。

    想到此,緋姬心中一陣的嫌惡,她雖然早就有著準備,但是仍舊對這種迴到自己家裏反而不如在外麵輕鬆的感覺十分抵觸。

    很快,之前為自己領路的家將就好像得到了消息,走進了院子,向緋姬請安,並再次表達了上杉景勝的酒宴邀請。看來,上杉景勝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想了想,緋姬沒有拒絕這次的邀請。她知道隻要自己和對方不翻臉,那麽這種有著充足理由的邀請就無法拒絕。而自己也隻有等到酒宴上見招拆招了。

    一整個白天就在緋姬按部就班的練劍過程中安穩的渡過了,至於送來的飯食,緋姬隻是少量的吃了一點,雖然不能完全的補充她之前戰鬥的消耗,但是多少也不會讓自己感到饑餓。這是緋姬在京都時跟隨陰陽師們討伐妖怪時期學會的特殊手段,減少消耗以應對時刻緊繃的戰鬥。

    橘紅色的太陽西斜,家將已經帶著一眾仆人趕到了緋姬居住的院落。見到這些女仆們拿著的各種梳妝工具,緋姬眼睛一眯,她知道,上杉景勝是打算讓自己盛裝出席,而且看衣服的樣式,隱隱有貴族定親見麵時的風格。

    “大小姐,請更衣,主君邀請了很多貴族,這可是一場盛大的酒宴呢。”家將臉上帶著諂媚的微笑,一副為你好的勸誡道。

    不過緋姬心中很快就有了對策,她隻是拍了拍腰間的定江山,看向對方,雖然並沒有釋放劍勢威壓,但是她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語氣卻仍舊讓這位家將感到冷汗直流。

    “不必了,我師父曾交代過,說我現在學藝未精,要時時刻刻保持一位劍士該有的風貌。所以,我現在不易穿著這類服裝,更是不能人劍相離。所以,家督的好意,緋姬隻能心領了。”

    麵對緋姬用唯一郎來壓他,家將隻能無奈的退走,迴去稟報上杉景勝去了。隨後,緋姬簡單的洗了把臉,就這樣向著天守閣的方向走去。

    緋姬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想的,這種酒宴非要在天守閣中舉行,那裏是作為城主統帥城市的戰爭中心,不是用來玩樂的地方。隻是,她也不想就這種事情和對方爭執,因為沒有任何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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