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再起!仍舊是段天涯主動出手。

    隻見段天涯的身影一閃而逝,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貼近到柳生但馬守的麵前,手中軟劍彎曲,似乎要纏繞住柳生但馬守的手臂。

    柳生但馬守知道兇險,隻要段天涯這一招奇襲成功,那麽自己的這隻手臂恐怕就會被那散發著淩厲劍氣的軟劍攪碎。不過,柳生但馬守沒有躲避,而是迎難而上。他再次扭動手腕,刀身變成反握,以自己的武士刀直接抵住了段天涯的軟劍。

    兩者直接交鋒,出奇的沒有什麽金鐵交鳴的聲音,而是一種讓人牙酸的摩擦聲。在場唯一對刀劍有深入了解的歸海一刀在聽到這種聲音的時候瞳孔突然放大。他知道,這是兩件武器最極致的摩擦,如果當時刀劍上沒有二人的真氣保護,恐怕兩人的兵器都有可能就經曆這一次碰撞就徹底雙雙報廢。

    聲音突兀的開始又突兀的結束,段天涯和柳生但馬守幾乎是同時變招。段天涯軟劍抖動,隨之真氣震蕩,將柳生但馬守震退兩步。但是柳生但馬守也借著這退後的兩步拉開了距離,同時刀鋒豎直,一刀斬下。

    段天涯的兵器並不適合硬拚,他果斷的閃身後撤。但是淩厲的刀氣尾隨而來,有一種勢要將段天涯斬成兩半的兇厲氣勢。不過這刀氣對段天涯來說不過是徒有其表。他軟劍再刺,以巧破力的點在了刀氣破綻之上,頃時將刀氣擊散。

    但是,當段天涯擊散刀氣之後,他迎來的是已經蓄勢待發的柳生但馬守。

    “雄霸天下!”柳生但馬守左步前踏,似乎有數道刀影匯聚到他的武士刀之上,隨後就再次下劈。

    那如神似魔的兇厲刀芒帶著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孤高和霸道狠狠的斬向段天涯。

    同樣的,段天涯躲不開,更躲不了。雄霸天下的可怕氣勢直接鎖定了段天涯,讓他根本不可能靠躲避來應對這絕對可怕的一招。

    同時,上官海棠發現,柳生但馬守的雄霸天下,與歸海一刀的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顯然,柳生但馬守雖然威力上與強行進入先天的歸海一刀略有不如,並且也沒有那麽深的魔性加持。但是在其精髓上,柳生但馬守顯然更勝歸海一刀數籌不隻。

    歸海一刀出刀,是靠刀法的魔性攝人心魄。但是柳生但馬守僅僅靠著對刀法的領悟,就單純的以刀意就鎖定了對手。

    如果不是柳生但馬守是敵人,上官海棠都會忍不住讚歎對方的武學素養。

    雄霸天下是一種無解的刀法,隻有正麵力破。但是,段天涯在正麵對抗中明顯是不如柳生但馬守的。麵對這等魔性的刀法,段天涯一下子陷入了絕境。

    可天命應劫之人就是應劫之人。在這關鍵的時刻,段天涯腦海之中閃過自己家中死去的仆人,他們正是死在這兇厲的刀法之下,而自己的妻兒也因為用這刀法的人耳生死不明。

    頃刻間,極致的擔憂反而讓段天涯進入了一種絕對理智的狀態。他對幻劍的感悟更是進入更高的境界,比幻劍的原創者眠狂四郎還要高遠。幻劍的本質是欺騙,欺騙對手的感官,欺騙對手的意誌。讓自己的劍在對手根本不在意的地方出現,完成擊殺。這是一種理念和東瀛忍術基本雷同的劍法,隻不過這個劍法相對來說更加的深奧和強大。

    但是,既然和忍術同根同源,那麽,對於段天涯來說就好理解。忍術這種東西在段天涯東瀛求學的時候接觸的太多了,但是讓他印象最深刻的是當初伊賀武藏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忍術最高的境界不是欺騙別人,而是欺騙自己。而唯有欺騙自己,才能讓自己真的融入自己想融入的東西之中,達到完美的隱藏。”

    現在,段天涯就要欺騙自己。他要自己相信,自己是可以戰勝這一道雄霸天下。

    隨著段天涯的感悟,他反手收劍。這一劍收迴的同時,外界的天空都好似暗淡了許多,無數的光芒都隨著這劍勢的迴收向著段天涯的軟劍聚集。

    七彩的光芒凝聚在劍上。此刻的段天涯真正的創造出了一門可以比擬雄霸天下的神秘劍法。此劍出於幻劍,但高於幻劍。是光與影的完美集合。

    軟劍再次刺出,流光溢彩。

    此時的段天涯身後仿佛有無盡的光芒在幫助他一同擊破柳生但馬守的決絕刀氣。

    “嗡!”

    劍勢帶起嗡鳴,然後如熱刀刺入奶油一般,刺入了斬來的可怕刀氣。然後,那原本兇厲的刀氣奇跡般的消散。仿佛它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斬殺了敵人。

    段天涯沒有因為這次成功的反擊就覺得自己勝利了。但是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有了戰勝對手的資格。所以,段天涯劍光不消,身體也仿佛融入劍光,人隨劍走飛射向柳生但馬守。

    柳生但馬守終於睜開了眼睛,雖然眼神之中有著驚訝,但是多年的戰鬥驚訝並沒有讓他在此刻有任何的猶豫。絕殺之招再次跟進,“雪飄人間—永凍!”

    一種外人感覺不到的寒意直逼段天涯。肉眼可見的,段天涯那裹挾的劍光居然被柳生但馬守的雪飄人間緩緩凍結。段天涯知道,一旦自己錯失了這次機會,恐怕迎接他的就是那冰冷刺骨的刀鋒。所以,段天涯軟劍猛地震蕩,將劍光之上的寒冰都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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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淒美的冰晶反射著原本就絢麗的劍光,讓除了正在戰鬥的兩人外其他人都迷醉在其中。

    突然聽到一聲暴嗬,“斬!”

    是柳生但馬守,他的身影突然與眨眼之間滑出。和段天涯交換了一下位置。

    此時的柳生但馬守刀鋒之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冰晶,但是那冰晶之中有著一抹豔麗的鮮紅。

    上官海棠等人知道,段天涯受傷了。

    柳生但馬守沒有迴頭,而是緩緩站直身體,又緩緩將武士刀歸鞘。隨著刀歸鞘的那聲清脆的響動,異變再生!

    段天涯原本保持出劍不懂的身影突然再次炸裂,然後天地猛地一暗。在這一片漆黑的瞬間,一抹銀白色的劍光再現。等到所有人視覺恢複之後,發現此時的柳生但馬守腹部刺出了一道劍鋒。

    而他的身後,是側身半跪,保持刺劍動作的段天涯。雖然,他的腹部有一道狹長但是不深的刀痕,正冒著絲絲的寒氣。

    “怎麽會?”柳生但馬守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更多的卻是疑問和不甘。

    段天涯冷漠的迴答。“我欺騙了自己。”

    說完,段天涯猛地抽劍。然後劍身一抖,將上麵的鮮血盡數抖落。扭身走向歸海一刀等人所在的位置。而柳生但馬守,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開始滲血的腹部,有艱難的轉頭看向段天涯,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整個人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這場持續了多年的仇恨在此刻終於畫上了句號。

    “半生恩仇,今日了結。”段天涯緩緩將軟劍收迴腰間,輕輕的自語。

    成是非搖了搖頭,“天涯,你直接殺了他,那飄絮的下落我們怎麽找啊。”

    上官海棠卻突然開口。“不必擔心,從柳生但馬守的語氣就能聽出來,大嫂恐怕是自願離開的。所以大嫂不會有生命危險。想必我們很快就可以見到大嫂的。”

    “是的,很快。”段天涯轉頭看向護龍山莊的位置,眼睛眯縫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隨後,幾人一同返迴傅大學士的府邸。經過這件事,段天涯也決定參與到反抗朱無視的隊伍之中。畢竟,這件事必然和朱無視脫不了幹係。隻是,其中還是有一些異常的地方,卻怎麽也想不明白。

    段天涯現如今隻想找迴妻兒,為此他不得不強迫自己忘恩負義,參與對自己義父的討伐之中。而且,朱無視對他的算計也讓他徹底的心涼。原本,就是朱無視謀反,對於段天涯來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這種跟自己沒有太大關係的事情並不能過多的影響他的心境,而且朱無視是從小教養自己的義父,段天涯對於他現在的行為最多不過是心中形象崩塌,但是比起自己的妻兒,還是無關痛癢。

    見到大家魚貫離開,成是非還是一頭霧水。

    眾人剛剛落座,成是非就開腔,實在是他又不少東西都沒有明白,而在路上他又怕人多嘴雜沒敢多問。

    “喂喂喂,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怎麽我們就可以很快見到飄絮啊?難道你們知道飄絮在那裏?那我們直接去找她啊,都跟這坐在幹什麽啊?天涯,你不著急嗎?”

    歸海一刀此時也已經想明白了段天涯等人話中的意思,他難得的對成是非解釋道:“天涯和海棠的意思是,恐怕飄絮大嫂也早就是朱無視安插在天涯身邊的探子,一直監視著天涯。所以等到我們和朱無視決戰的時候,應該就可以見到飄絮了。”

    “什麽?”成是非震驚的站了起來,“如果連大嫂都是朱無視的探子,那我們身邊還有誰是真正可以信任的啊?”

    上官海棠臉色陰沉的了許多,“目前看來,你我等大內密探是可以信任的,我們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朱無視的野心,也都被他算計著,利用著。同樣,雲羅郡主應該也是可以信任的,她是皇室成員,朱無視的觸角如果已經深入了皇室成員內部,那麽他早就接著宗人府的勢力完成他的野心了。

    畢竟皇帝雖然是明麵上江山的主人,但是卻同時受到皇室成員和朝廷大臣們多方的牽製,免得變成昏君,危急大明江山。

    如今,宗人府其實是在太後手中掌握,其用意就是處理皇室內部成員。其中必然有著一股可以影響大內的不弱的力量。

    另外,素心顯然在一開始是不知道朱無視的野心的。但是她對於朱無視的態度想必成是非你也清楚,素心不在乎朱無視是否造反。

    還有我師父,師父的背景到現在也是一個迷。我不認為師父是朱無視的手下,從她話裏話外中就可以看出,師父並不是很推崇朱無視。當然,這可能是假裝的,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師父屬於另外一個勢力。應該就是之前柳生但馬守對成是非所說的那個龍了。

    而且,聽柳生但馬守的說法,想必我們在決戰朱無視的時候,那個龍組織應該也會出現。到時候是敵是友還未可知,但是我們卻不得不防。”

    段天涯見上官海棠說完,也接著說道,“現如今,我們可以確認的是,義父目前的勢力中,有著掌管天下十之七八的大商人萬三千,和掌握了朝廷七層軍隊的十大將軍,還有護龍山莊多年經營的諜報組織。所以,義父他目前是有錢、有兵還有情報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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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以大勢和皇權直接對抗的勝算很小。為今之計隻有出奇招,直搗黃龍,由我們幾個正麵決戰,做到擒賊先擒王。隻要義父垮了,那麽他龐大的利益集團也就群龍無首,不足為患了。到時候單單就皇帝一個人就可以輕易的收拾這些人。

    隻不過義父的武功實在是太過高強,這些年,即使是我已經步入先天,但是我仍舊在義父身上感知到了一股如洪荒巨獸般的可怕壓力。

    想來,義父就是沒邁入那個傳說中的層次,也應該不遠了。而且,義父精通吸功大法,其功力恐怕是震古爍今。我們正麵對抗之中,也隻有成是非有一戰之力。”

    成是非聽到立刻咧開嘴,得意的點點頭。“是啊,是啊。雲蘿幫我查過大內的典籍。上麵說,我的金剛不壞神功完全克製朱無視的吸功大法,即使他功力深厚,最多和我打個平手。

    但是我變身時間有限,並且據我爹說,朱無視為了對付他專門創出了一門專克金剛不壞神功的純陽指法。當然,隻要達不到我,也就無所謂。

    再加上有你們從旁輔助,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在我變身的這段時間,擊敗甚至擊殺他的。而隻要我的金剛不壞神功打散他的丹田,那麽他多年的功力就會因為功法的克製直接廢掉。到時候我們也就完成任務了。”

    眾人對成是非的這番話表示認可。當然不是認可成是非,而是認可如今雖然沒在場,卻一直在幫助他們的雲羅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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