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衣身影正是馬庫斯所知的,源自他上輩子曾片麵了解的克蘇魯神話中代表了風的舊日支配者,星空深海之主,哈斯塔。

    哈斯塔輕輕的抬起一隻纏繞著觸手的枯瘦的類似人類的手臂,僅僅三根的手指撫摸著跪在它麵前的邪眼。邪眼的身體開始扭曲畸變,最後變成了一個長滿黃色觸手的巨大眼球。

    這個形象馬庫斯隱約有點印象,因為很像他曾經玩過的一款遊戲裏的一個英雄,隻不過顏色不同。當然,邪眼的這個形象更加的惡心罷了。

    然後,哈斯塔低垂的兜帽似乎抬起了一些。馬庫斯明白對方已經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一陣難以言說的古怪聲音從哈斯塔那裏發出,聲波經過空氣,都使得空間出現了絲絲的裂紋。

    “見到你我很是高興。已知者。當你出現在克蘇魯的眼前的時候,我們所有的舊日支配者就都看到了你。這讓我們感到震驚,作為無限宇宙中代表了一切無序和未知的我們居然發現自己的對立麵也形成了生命。

    不是那些舊神那種秩序,而是代表了一切已知,可以從概念上顛覆我們的存在。

    而作為唯一遺留在這個世界擁有可被召喚條件的我,更是感到迫不及待。現在,我終於見到你了。”

    馬庫斯沒有時間理解對方的話,一口逆血就噴了出來。鮮血在離體的刹那就開始腐敗,然後畸變成一個粘稠的詭異生物,向著哈斯塔身邊爬去。

    “抱歉,似乎是我展露了太多自我了。”哈斯塔另外一隻手臂抖動了一下,空間中的畸變速度減緩了許多。而馬庫斯也感覺自己好了很多,不在需要那麽費力的抵抗了。

    同時,馬庫斯體內天書開始了反應。一股奇異的力量沁滿馬庫斯的身體,那股無盡的瘋狂意念被趕出了體內。這讓馬庫斯得以鬆了一口氣。

    “哦?這就是已知的能力嗎?”哈斯塔似乎很是好奇,它衣擺下方的觸手遊動,向著馬庫斯而來。

    馬庫斯趕忙也向後退去,他可不想和這位邪神近距離接觸。而看到馬庫斯的後退,哈斯塔也停了下來。

    “沒錯了,如今你的實力或許弱小,但是在概念上已經接近我等。真是神奇的生物啊!

    作為你的對立麵邪神,嗯,按照你們的說法,我的確是邪神。我是不是應該在你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除掉你呢?

    好困惑啊,咦?困惑這種感情也好有趣啊。”

    聽著如今不再讓馬庫斯難受的自言自語,馬庫斯心中開始快速的想著應對邪神的辦法。

    “咦?你在解析我?”哈斯塔的聲音似乎有些憤怒與驚訝。同時,馬庫斯身邊突兀的出現了一條觸手,電射向馬庫斯的胸口。

    “不要!”就在馬庫斯即將被這突如其來的觸手所貫穿的時候,佩內洛突然的出現,將馬庫斯推開。而自己卻被觸手掃中,被擊飛到一邊。馬庫斯反應過來,立馬閃現到佩內洛身邊,抱住被擊中的女孩。

    “你怎麽樣,佩內洛!”馬庫斯有些焦急的看著懷中的女孩。

    佩內洛緩緩的睜開眼睛,似乎有些艱難的微笑。正要開口說話,一口鮮血逆流而上,夾雜著內髒與碎骨從口中噴出,濺了馬庫斯一臉。這一幕讓馬庫斯都驚呆了,他沒想到,佩內洛為了救他在黃衣之王的這一擊之下竟然直接幾乎死亡。

    “我們還會見麵的。”女孩艱難的說著,“最後,我還是喜歡你叫我佩佩。映深。”當說完這句讓馬庫斯已經震驚的難以思考的話之後。女孩的身體猛然炸裂,黃衣之王的攻擊根本不是可以抵擋的。

    看著懷裏碎裂的血肉,馬庫斯仰天哀嚎!

    “啊啊啊啊啊!”

    這種悲傷和痛苦,這種本來應該是驚喜卻又瞬間破滅的痛苦讓馬庫斯近乎瘋狂。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見到佩內洛後再防禦了全部外在影響下仍就不可自拔的愛上對方且毫無理由的信任對方。那是自己曾經和現在都一直深愛的人,那是自己最愧疚的人,那是自己的妻子。

    在強大魔力的加持下,馬庫斯看到佩內洛的靈魂消散成點點星光。他試圖用手去抓住那消逝的星光,可是,即使是自己動用暗物質魔力來輔助,也根本無法觸碰那本來應該輕易被他操控的靈魂。

    一旁的黃衣之王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是你為我排練的歌劇嗎?”

    一句話徹底點燃了馬庫斯的怒火!他周身暗物質魔力噴湧而出,雖然明白自己對於對方來說太過渺小,可是即使是死亡,他也要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憤怒!

    突然,天書反饋的聲音在馬庫斯的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附屬靈魂穿越。是否耗費本源,提升附屬靈魂穿越的成功率?”

    絕望之中,馬庫斯再次看到了希望。

    “佩佩的靈魂屬於我的附屬靈魂?”

    “是的宿主。”“那麽知道她的靈魂會穿越到什麽世界嗎?”

    “穿越是隨機的。無法探查。隻能有宿主增加其穿越成功率。但是,宿主有很大可能和附屬靈魂穿越到同一個世界。並且在靈魂的牽引下相遇。”

    “太好了,我需要使用多少本源才能讓佩佩的靈魂以百分百的幾率成功穿越?”“按照附屬靈魂的強度,需要三萬本源。”“好的,馬上使用。”“本源付出,附屬靈魂已成功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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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新希望的馬庫斯終於從絕望中走了出來,他放棄了自己拚命的打算。如今的問題就是怎麽從黃衣之王的手中活下來。

    細數自己的優勢,在有著天書的輔助下,自己不再害怕黃衣之王那天生的不可名狀,也就不會再陷入瘋狂。那麽自己唯一要麵對的就是對方強大的實力和舊日支配者獨有的對世界的汙染。

    黃衣之王似乎在好奇馬庫斯的行為,它再次向著馬庫斯的方向移動。隨著它的移動,馬庫斯看到對方身後的空間門開始擴大,從那門中可以看到無垠的星空深海,隱約中還有一片城市的廢墟在緩緩的浮現。馬庫斯知道,隨著黃衣之王的降臨時間越來越長,最終這個世界將被它的不自覺散發的力量所影響,然後被它身後的無盡星海所吞噬,成為其中的一片扭曲的碎片。到時候,這個世界上的人也都會腐化為星辰中瘋狂的野獸,對著已經畸變扭曲的家園哀嚎,沉浸在無盡的痛苦之中。

    或許,這並不是黃衣之王的本意。但是,僅僅是力量的泄露就可以對一個世界造成如此的破壞,馬庫斯再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雖然,馬庫斯在天書和自己暗物質魔力的幫助下免疫了對方那難以名狀所帶來的瘋狂。可是對方強大的力量仍舊對馬庫斯的身體造成了傷害,而且,這種傷害還並不是對方有意為之的。

    馬庫斯直視著對方的雙眼流下了血淚,視線也漸漸的模糊。很快,馬庫斯發現自己已經失明,目之所及盡是黑暗。單純的,單調的,黑暗。然後,馬庫斯又感覺自己的耳朵裏也一陣溫熱。他知道,自己的耳膜也破裂了,僅僅是聽到對方幾次話語而已。世界變得無聲,馬庫斯緊接著失聰了。

    然而,影響並未就此完結。嗅覺、味覺、觸覺。馬庫斯所以的五感全部失去了功用。即使他現在的身體堪比艾澤拉斯世界的泰坦,可是在麵對這些神秘和永恆的未知的時候,他仍然像凡人一樣根本無法理解,更無法去理解。那深奧和晦澀的知識就在馬庫斯的麵前,但是他仍舊找不到靠近和理解的方法。

    馬庫斯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就像那些科學家們,明知道,真理就在眼前,可是卻連通向真理的道路都找不到,失去了一切可以希望。彷徨,悲傷,痛苦與自責。無數的情緒在馬庫斯心中湧動,即將把馬庫斯吞噬。

    隱約中,馬庫斯想起了上輩子和自己妻子的一次談話。

    “人類前進的過程就是不斷的探尋未知的過程。人類把一切自己不了解的東西通過實驗、比對、甚至自我犧牲,來變得成為了已知。”

    “排除愚昧,放棄過失。人類在進化的道路上披荊斬棘。在解析萬物的道路上,不斷的積累,不斷的負重前行。用人類一代代的智慧和汗水,創造屬於人類的輝煌!”

    “通過一點靈感,通過無限的努力和嚐試,在無數的錯誤的積累下。最終,人類將會不斷超越舊日的自己,成就偉大的明天。”

    “或許,在宇宙麵前,人類始終渺小。或許,在宇宙之中,還有更加偉大的文明。但是人類的腳步不會停止,作為這顆星球上唯一的求知欲最旺盛的生物,人類或許會自我毀滅,但是,人類決不會停止發展。”

    “沒有了進步的方向,那就換一條路走。沒有了前進的可能,那就打破舊日的限製。沒有了生存的希望,那就舉起反抗的大旗。人類就是這樣一種宛如病毒,寄生在這顆星球之上,卻還擁有無限可能的,堪稱最矛盾也是最完美的生物。”

    馬庫斯還想起了曾經聽到的一句名言,就是那句被無數人斷章取義的名言。“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所組成的,但是,那百分之一的靈感卻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加重要。”

    “靈感?靈感!”在前方無路的時候正是需要一個靈感,來讓馬庫斯打破僵局,讓他獲得站在黃衣之王麵前的資格。

    黑暗中,一點光明出現,並且越來越閃耀。那是一直陪伴馬庫斯的天書,代表了所有宇宙生靈的幻想,靈感當然也是幻想的一種。

    隨著光明的擴散,黑暗被逐出了馬庫斯的視野,視力、聽力等五感再次迴到了馬庫斯的身上。半跪在地的馬庫斯再次抬起他的頭顱,看向正向著他移動而來的黃衣之王。

    剛才的時間都仿佛是停止的,馬庫斯和黃衣之王的距離並沒有因為馬庫斯在那沒有時間概念的黑暗之中所掙紮而消耗。

    黃衣之王緩緩的抬起了它的一隻手臂,伸向馬庫斯,似乎想撫摸馬庫斯的頭頂。但是,恢複過來的馬庫斯提前躲避開來。他站起身體並向後退了一步,再次和黃衣之王保持了距離。

    “哈斯塔陛下,請原諒我的冒犯。畢竟這個世界很難承受您無盡的威嚴。”即使是現在,馬庫斯仍然不想往死裏得罪對方。

    聽到了馬庫斯的話,黃衣之王停下了移動。身下的觸手胡亂的舞動了幾下,似乎在反應這此刻對方的心情。“已知者,你是在拒絕我的親近嗎?又或者,你是在保護這個渺小的世界?再或者,你隻是單純的因為概念的對立而決定和我敵對?”

    “並不是的,哈斯塔陛下。”馬庫斯眼神堅定,在剛剛天書的光芒破除黑暗的時候,他已經得到了天書的反饋。雖然,他仍舊不是黃衣之王的對手,但是如今的他已經有了一個反製對方的手段。那就是放逐!

    “陛下,此生,我出生於這個世界。理所當然,我要保護這個世界。您的降臨對於這個世界是毀滅性的。那麽,也就是您首先向我宣戰的。”

    “真是有趣呢。你讓我十分的感興趣。可是,如今我已經來了,並且是你們世界的人召喚而來的。你又有什麽打算呢?殺了我?不,你辦不到。那麽,要不你就放逐我。要不,你可以選擇和我一起走,反正,我對這個世界沒有對你的興趣大。當然,你也可以找出一樣讓我轉移興趣的東西,也是可以的。”黃衣之王兜帽下的黑影裏流露出即使是馬庫斯都能理解的貪婪和病態的執著。

    “陛下,我選擇放逐。”馬庫斯挺直了自己的身體,第一次的平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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