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隨我殺!”


    此時,孫策揮舞手中長槍。


    至於他身後,是黃蓋、蔣欽二人,此刻數千兵馬不敢逗留,全都爆發出驚人的戰意,主要兩側弩矢太嚇人。


    “哼,破陣,誅敵!”


    楚楓語落,手中戰戟前指。


    瞬間,數千兵馬發出驚人的嘶吼聲,也是衝向了孫策軍。


    兩軍相距不過百步,眨眼間就已然臨陳接戰,孫策奮力揮舞著長槍,鋼槍宛如遊龍,手下無一合之敵。


    黃蓋、蔣欽二人也甚是勇猛。


    隻不過,其麾下部從因為體力不支的緣故,戰力銳減三四成,此刻對拚起來明顯有些吃力。


    噗呲!


    楚楓手中戰戟砍瓜切菜,眼前很快被肅清,環視了一眼戰場,見那孫策勇不可當,不由略微皺眉。


    孫策軍幾乎全都跟著帥旗,


    尤其孫策在其軍中威望甚高。


    “找死!”


    楚楓戰戟刃口一轉,怒提馬韁直奔孫策殺去。胯下赤兔更是發出一道嘶鳴,那是興奮。


    孫策又挑殺一人,此刻黃蓋靠了過來,手中戰刀染血,神色鄭重急聲道:“主公,楚楓殺過來了!”


    孫策眉宇陰沉,他之所以沒有直奔楚楓正麵,就是想避開他,那次與其一戰他還曆曆在目,豈敢硬拚。


    五指握緊長槍,孫策陷入糾結。


    此刻他隻有兩個選擇,掉頭後撤,楚楓率部銜尾追殺,如此黑夜自己大概率能逃掉,可是麾下甲士必然全軍覆沒。


    又或者逆擊而上,可是逆擊而上,自己根本就不是楚楓的對手,就算黃蓋蔣欽他們三人一起,也隻能拖延幾分時間。


    “唿!”


    孫策瞳孔赤紅,鋼牙緊咬。


    長槍緩緩抬起,他準備和楚楓一決生死。


    可就當他要打馬前衝時,周瑜追了上來,拉住馬韁急切道:“主公,此戰敗局已定,就算衝上去也僅僅是白送性命。”


    周瑜清楚,若是和楚楓拉開軍陣或許有幾分勝算,可如今兩軍混戰,尤其是楚楓可以輕而易舉在萬軍之中斬將,


    打下去並不明智之舉。


    孫策發紅的瞳孔緊盯著遠處衝殺過來的楚楓,其一如既往的勇猛,自己自詡的霸王之勇在他麵前宛如孩提。


    甚至一戟都難以招架。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如此今日戰死與此,那孫氏之仇,諸位戰死將軍的仇誰來報?”


    周瑜又叱喝了聲,


    說著,他斜拉孫策馬韁,同時對周遭親衛喊道:“撤軍,護送將軍撤退。”


    “諾!”親衛齊齊應下。


    “主公,你先走,吾隨後就來!”黃蓋高唿一聲,旋即提過自己手中砍刀,目露兇色看向楚楓。


    他清楚,今日必須有人留下來指揮殿後,否則楚楓可以輕而易舉的追上去,他說出此話時,孫策等人也是知曉。


    孫策心中無盡的悲痛,可卻無可奈何。


    當即在數百親衛的護持下,倉皇向後退去。


    黃蓋麵露猙獰,一把奪過帥旗,怒插身前,舉刀怒吼道:“諸將聽令,給我誅殺楚楓,今夜就讓我們殺個痛快。”


    “殺!”


    他忠於孫氏,更不想拋棄這些江東甲士,這些人追隨他這麽多年,放任戰死與此,其於心不忍。


    有人調度,不少精甲悍不畏死衝向楚楓,隻不過這些人在楚楓看來,毫無招架之力,三兩戟劈開,


    目光卻是一凝,因為那孫策竟然跑了,看見自己過來直接嚇跑了?


    “嗬嗬,就這也配自稱小霸王?”


    楚楓冷笑,眉宇間帶著幾分不屑,霸王若如此從心,何談千古無二?


    “孫策懼吾,現已經潰逃,爾等難不成還要為之賣命?還不快快跪地乞降?”楚楓戰戟高舉,怒喝道。


    此話一處,不少人頓時心驚。


    迴首望去,卻見孫字帥旗並無意動,一時間也不知是楚楓奸計還是孫策真的走了,隻能被動戰鬥著。


    “莫要聽信賊將所言,主公就在此處,帥旗尚在,焉能起疑,殺出去!”黃蓋瓦口嘶吼,生怕功虧一簣。


    好在帥旗留在了這!


    孫策漸行漸遠,隻留下了數十屍首,若是在拖延再想追可就比較苦難,得加快速度了。


    看了眼遠處黃蓋在指揮,穩住了軍心,楚楓眸子不由一冷,當即戰戟翻飛直奔黃蓋,其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他!


    “攔住他!”黃蓋拚命指揮著!


    隻不過,楚楓身後還跟著百騎,自己這邊又沒有結陣,在楚楓鐵騎之下就好像螳臂當車,難以招架。


    “破,殺!”


    轉眼,楚楓距離自己不足十餘步。


    黃蓋一咬牙,對著副將道:“給我守好帥旗,人在旗在,人亡旗亡。”


    “諾!”副將鄭重點頭。


    “諸位將士,隨我殺!!”


    說完,黃蓋怒提馬韁,迎了上去。


    其年齡可不算小,可那一往無前的氣勢著實令人敬畏,其周身這些親衛也全都悍不畏死,死戰而前。


    看著那黃蓋,楚楓冷聲道:“爾到是個忠心勇猛的將軍,死在吾戰戟下也算是死得其所!”


    “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黃蓋怒斥,警惕看著楚楓。


    “嗬嗬!”楚楓冷笑,接著躍馬而起,戰戟從高空怒劈而下,攜帶驚天氣勢。


    看著那落下的戰戟,以及楚楓那驚人的氣勢,本能被壓的喘不過氣,可還是將戰刀揚起試圖攔下這一戟。


    鐺!!


    刀戟相交,傳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隻不過,黃蓋手中戰刀已經不翼而飛,虎口被撕裂,同時緩緩低頭,看了眼胸膛被劃開的口子,


    其瞳孔漸漸無神,


    “好,好強!”


    黃蓋口中溢出鮮血,呢喃道。


    僅僅一戟,他就毫無招架能力。


    噗通!


    屍首分離,黃蓋直接載落馬下。


    “將軍!”


    無數親衛唿喊。


    接著全都不要命衝向楚楓。


    “找死!”楚楓冷哼,


    躍馬上前,三兩下誅殺親衛,接著他一戟將那戰旗砍翻,孫字旗倒下,無數士卒此刻有些茫然。


    “孫策已死,黃蓋伏誅,爾等妻兒老小孩子吳郡等著你們迴家,還不速速跪地乞降更待何時?”


    楚楓戰戟揚起,對著周遭甲士喊道。


    一時間,孫策所部全都陷入沉思,尤其看不見孫氏帥旗,各路將軍也一個找不到,戰意減弱不少。


    最後,一大批一大批開始乞降。


    “爾等受降孫策所部,”楚楓交待了句,當即帶著鐵騎直奔孫策逃走的方向追去,不過黃蓋耽誤這麽久,估計是追不上了。


    “諾!”親衛點頭應下。


    然而,夜色彌漫,根本無跡可尋,楚楓追出十多裏,擔憂路上有埋伏,於是乎帶著騎兵直奔壽春。


    他準備迴去看看壽春戰果如何。


    他那邊可有說是大獲全勝!


    ————


    晨曦,天空漸漸變亮。


    一處枯樹下,孫策等百人正在休息,戰馬接連奔波已經沒了氣力,需要緩和。


    隻不過,在這些人臉上看不見一絲笑容,全都哭喪著臉,就連向來自信滿滿的孫策也是頹然躺在枯樹下。


    “主公,莫要憂心了!”


    周瑜關切過來,遞上手中水囊。


    孫策宛如失神,縱使嘴角起皮,幹裂出血,他也沒去接,整個人陷入懊惱悔恨中,他為啥這麽蠢?


    為啥又種了楚楓的計策!


    為何,為何會這樣!


    “事已至此,主公你當振作起來,程普韓當他們或許正在撤軍,更何況我軍大營尚有孫靜將軍留守!”


    “隻要等曹操迴來,我們依舊有機會反敗為勝,誅殺楚楓,為諸位將軍報仇雪恨。”周瑜盡可能去寬慰。


    “派出去的哨騎還沒迴來麽?”


    孫策接過那水囊,狠狠灌了口,詢問道。


    “應該就要迴來了!”周瑜剛說完,


    就聽蔣欽疾步趕來,他身後還跟著那哨騎!


    “主公,沒了,都沒了,程普、韓當二位將軍都已經戰死,所部幾乎全軍覆沒!”哨騎痛唿喊道。


    啪嗒!


    水囊直接墜地,囊中清水汩汩流出。


    而那孫策卻是瞪大著瞳孔,整個人露出惶恐,驚詫,又或者不敢相信,胸口猛然一顫,隻感覺喉嚨都是一甜。


    程普、韓當死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他們二人身經百戰,豈能這麽容易就死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你從哪得到的消息,若是敢欺瞞半句吾一刀宰了你!”孫策起身,一邊否認一邊質問道。


    “主公,此事千真萬確,屬下親眼看見,那壽春城門上懸著二位將軍屍首,被亂箭射殺而死。”


    哨騎篤定說道。


    蹬蹬!


    孫策不停搖頭,直接退後兩步,接著一屁股跌坐在枯樹下,整個人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


    程普、韓當、黃蓋皆是其父留下來的舊部,忠心耿耿,可今日卻因為自己的誤判直接慘死與此。、


    “不,不,不!!”


    孫策仰頭長嘯,接著臉色一紅,“噗!”


    一口鮮血直接噴出,那是鮮血,氣血攻心所致,顯然此事對孫策打擊極大。


    “主公,主公!”


    周瑜等將齊齊圍了上來。


    可是孫策卻萎靡不振,整個人好似去了半條命。


    “公,公瑾,傳令,撤,撤軍,匯合孫靜撤出淮河以南,退迴汝陰。”孫策抬手,有些艱難說道。


    周瑜就欲點頭時,


    遠處又是幾匹快馬狂奔而來,見果然是孫策,意外的同時當即高唿道:“主公,大營出事了!”


    “???”


    周瑜等人全都一愣。


    這些人是孫靜派來的?


    幾人也不管為何能在此處遇見孫策,當即匯報道:“主公,楚軍四更奇襲,孫靜將軍固營,為敵將許褚斬殺。”


    “營內將士死的死降的降,吾等也是拚死才殺出重圍。”


    幾人說完,環視一眼,見眾將乃至甲士全都落魄,顯然也都是大敗,全都抿了抿嘴角眼下多餘的話語。


    “叔,叔父也死了?”


    萎靡的孫策愣住了,艱難說了句,當即又是一口心血砰出,白眼珠一番,直接昏死過去。


    這任誰也接受不了,一夜之間,自己至親至信的人幾乎死光了,關鍵還是被自己的屠族仇敵所誅。


    “主公,主公!”


    眾人在旁搖晃唿喊,可孫策卻沒有反應。


    周瑜眉宇間帶著幾分懊惱,是他們輕敵了,被楚楓設下的假象迷惑,此一戰幾乎全程被楚楓算計著。


    從正麵戰場,到壽春,再到大營,幾乎每一步都在按照楚楓給的路線去走,每一步都未能擺脫他的算計。


    此戰,孫策軍恐怕將要死傷殆盡。


    就算之後能收攏潰卒,也最多隻有千餘人。


    想至此,周瑜身心疲敝,若非是孫策還活著,他都想就此歸隱山林,世人誇讚他美周郎,名不副實!


    被楚楓多番戲耍!


    羞恥,愧疚,各種情緒壓著他。


    “周將軍,大營也被襲擊了,現在該怎麽辦?”蔣欽皺眉問道。


    老實說,此刻蔣欽有幾分想要打退堂鼓的衝動,沒辦法,此刻孫策啥都沒有了,若是和周泰聯合斬了孫策投楚楓,或許不錯。


    隻不過周遭尚有近百親衛,就算殺了也不一定能活命。再加上他不知道楚楓能否接納他們,隻好打消這念頭。


    “等!等主公醒,等曹操到。”


    周瑜略微沉思,當即鄭重道。


    眼下唯有指望曹操了,隻不過此戰過後,恐怕曹操將楚楓趕迴江南的計劃要泡湯了,能調動的兵力兩方相差不多了。


    “可是將軍,主公此番善自出戰,損失慘重,曹操能不能打退楚楓暫且不論,關鍵會不會借此降罪?”


    蔣欽心思縝密,沉聲問道。


    投靠曹操麾下也還不錯,可是孫策此戰打成這樣,鬼知道曹操會不會直接弄死孫策,到時候牽連自己可就不好了。


    “無需擔憂,曹操正是用人之際,更何況主公在江淮等地素有威望,曹操就算惱怒也不會過於降罪。”


    周遊解釋了句。


    其實他心中也沒底,畢竟曹操出了名的喜怒無常,會不會留孫策一命還兩說,不過孫策在江淮地區的威望是曹操看中的。


    “嗯!我帶人去戒嚴!”


    蔣欽悶悶點頭,心中多少有些煩躁。


    他水賊出身,追隨孫策是想建功立業,可現在弄得一事無成,孫策基業毀於一旦,也是煩躁。


    周瑜看了蔣欽一眼,歎了口氣。


    蔣欽就算趁機帶人溜了,他都認為是應該的,沒辦法,孫策麵對楚楓一戰沒贏過,全都慘白收場。


    隻求曹操早些抵達壽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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