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追溯到黃忠力戰黃蓋、韓當之時。


    潼關


    第四道防線,依舊是缺口處。也許是李儒吃到了甜頭,加大了投石機的打擊力度,而且目標也單一,就是衝著關牆北端與前兩段缺口相仿處,猛烈的轟擊。


    一時間,新建的潼關關防致命的缺陷暴露了出來,岌岌可危。


    “殺!~”


    “刺啦!~~”


    一聲獸性的狼吼聲,一名西涼精銳步兵滿臉興奮,漲紅的臉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猙獰駭人,赤紅的眸子裏一種叫做瘋狂的東西在肆略激蕩,狀若瘋狗,揮舞著鋒利的爪牙瘋狂的撲向剛剛被他偷襲砍傷的徐晃。


    “找死!~”


    徐晃低吼一聲,針紮般的疼痛似乎霎時間吞噬了他全身的疲憊一般,使得徐晃渾身一陣激靈,撩起手中不知是否可以辨別得出那頭是刀刃,那頭是刀背的鋼刀奮力迎了上去。


    “當!~”


    “啊!~~”


    一聲沉悶的金鐵交鳴聲伴隨著淒厲的慘號聲陡然響起,徐晃沉重的身子劇然一顫,竟然被一名西涼兵擊退一步,盡管那不是一名普通的西涼兵,而是精銳。


    “當@~”


    “當當!~~”…


    “唿唿!~~”


    被擊退的徐晃唿唿的喘氣如牛,額頭的大汗仿佛虛病之後的病人一般,大汗淋漓,順著早已幹涸,彎彎曲曲的血色溝壑迅速的下淌。猙獰駭人之極。


    “當!~”


    “”刺啦!~


    一名徐晃親衛奮力的擊開一支急刺而來的長槍,也顧不得因為疲憊而又新添的刀傷,急聲對著徐晃說道,“將軍,缺口恐怕守不住了,我們退吧,還有一條防線可以阻擋這些該死的賊子。”


    “是啊,將軍,你的傷也需要及時的…”


    “閉嘴,”徐晃怒喝一聲,疲憊的眸子裏騰起悲苦的怒色,旋即艱難的轉了轉頭,望著那城牆上的一抹青健的身影,綻放出一道璀璨的精芒,能退嗎?不,絕不能退。


    “我們沒有防線了,這裏就是最後一道防線。”


    “將軍~~”


    “殺,給本將殺光這些西涼賊子。殺!~”


    “殺殺!~~”


    …


    ‘能退嗎?’


    城牆上李維喃喃自語道,漆黑的眸子裏騰起一抹掙紮之色。已經是第四道防線了,再退恐怕就隻有自己腳下這剛剛建成不久的第五道防線了。能抵擋多久?恐怕即使李維自欺欺人,他的壽命也絕不會比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道防線一半,長哪怕一刻鍾的時間。


    該死的投石機,該死的西涼軍,難道自己真的放棄第四道防線,撤迴到第五道防線,而後來個金蟬脫殼逃進深山老林?做一個被自己心裏極度看不起的董賊擊敗的廢物?


    不,絕不,自己即使是拚死到最後一刻也絕不會輕易認輸。董賊,李儒,呂布,西涼賊子,來吧,來啊,老子就在這最後一道防線等著你們,等著…


    “恩?”


    突然,李維渾身猛地一顫,一股悲涼的不詳之感咋然間從心底迅猛的騰起,直直的衝擊李維的腦袋,一股眩暈之感旋即襲上心頭。李維顧不了其他,猛地搖了搖腦袋,迅速疾步上前,俯身在牆垛上,著急的尋找著什麽。


    那壯強健的身軀,那抹刺眼的寒芒,那閃激射的血色,讓李維心頭一顫。


    “不!~~快,鳴金,”


    “快啊!~~讓他們撤迴來,快去。”


    “張漢,你他娘的快去啊!~~”


    ……


    江夏


    “咻咻!~~”


    “嗡!~”


    尖銳的箭矢破空聲夾雜著細微的尖嘯聲躍空而至。卻是黃忠放棄了射殺黃蓋與韓當二人,將自己絕技的連珠箭射向了淒厲怒吼的孫堅。


    “恩?”


    孫堅心頭猛然一驚,一道危險的厲芒從心中閃電般劃過。


    是箭矢,多年的征戰經驗,孫堅幾乎瞬間便確定,感受著那破空而至的箭矢刺破空氣發出尖銳嘯聲。


    是兩支,孫堅微微一聲冷笑,心中有些不屑,想我江東猛虎孫堅戰場廝殺十數年,其中有十年都是在塞外與異族征戰,幾乎是在箭雨中博得功名,斬殺過的神射手連自己也記不清楚了,又怎會被偷襲的區區兩隻箭所傷?


    “哼”


    也不在意,孫堅冷哼一聲,握住古錠寶刀的右手腕猛的一抖。


    “叮叮~!”


    “噗!~”


    在孫堅難以置信的圓睜中,一朵血花驟然間綻放。


    雙箭連珠,三珠貫月!


    獵人【黃忠】的神技:無聲的第三珠箭矢又其是那麽容易躲避的?


    “主公!~~~”


    …


    是,孫堅大營


    “父親~”


    “主公~~”


    “咳~~咳咳~~”


    “快,郎中~~”


    “不用了,”孫堅擺擺手,阻退欲上前膽色郎中,原本英雄豪氣色麵容現已經慘白駭人,孫堅輕掃了孫策與黃蓋程普,韓當等一眾文武,有些虛弱的說道,“我兒英雄,莫要悲傷。咳咳~~”


    “父親~郎中~~”


    “主公~”


    孫堅搖搖頭,繼續說道,“為父~~咳咳~~命不久矣~~”


    “不,父親,你一定會沒事的,嗚嗚,一定會沒事的~嗚嗚!~~”孫策哭聲道。


    “閉嘴,莫要哭!”孫堅厲喝一聲,又一陣劇烈的咳嗽,將咽喉處的瘀血咳出後,才有緩緩的繼續道,“大丈夫戰死沙場,乃是為父的夙願,我兒莫要哭泣,剁了為父的英名,咳~~咳咳~~”剛說了一會兒,咽喉處的瘀血再一次聚集起來,讓孫堅不得不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


    “父親~~”


    “”主公~~


    “我沒事”孫堅說道,臉色一片潮紅,似乎是迴光返照,語氣變的更加的利索沉穩了,“為父與袁公路雖有矛盾,但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我兒無路時可去投他,待穩住腳跟後可在做打算。公覆,?謀,義公~~”


    “主公”黃蓋,程普,韓當聞言急忙上前。


    “你們三人皆是隨我征戰多年,我孫堅一直都當你們是生死兄弟,我走後,希望你們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好好照顧策兒,策兒他若是~~~”


    “主公~~”


    “主公放心,我等一定發盡心輔佐少將軍。”黃蓋等三人急忙道。


    “好,好,好,這我就放心了,咳咳!~~策兒?”孫堅滿意的點點頭,聲響也弱了許多,舉起單手唿喚著孫策。


    “父親~父親我在這,在這。”孫策連忙握住孫堅的手掌。


    “策兒啊,為父~~要好好~~照顧~~你的母親和~~弟弟妹妹~~要~~~”說著說著,孫堅愈來愈緊的手驟然間鬆弛了下來。


    “不,父親~~”


    “主公~~”


    “郎中,快,郎中~~”


    ,,,


    “父親,父親他怎麽樣?快醒醒啊?父親,你可不能有事啊!~父親!~”床榻前,小霸王孫策一臉淚水的痛哭出聲,絲毫沒有往日初現的霸氣,而更像一個失去至愛痛哭的孩子。


    床榻周圍孫堅的一眾文武也紛紛雙目含淚,焦急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一動不動的孫堅。


    “大夫怎麽樣?”待郎中起身後,黃蓋急聲詢問道。


    郎中搖搖頭,歎息道,“箭矢位置正中導致孫將軍傷勢過重,恐怕今夜…哎…”


    “不,不可能,父親一定不會有事的,庸醫,你這個庸醫。”孫策一躍而起,揪住郎中的衣領,急吼吼的咆哮道。


    郎中並沒有生氣,而是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歎然之色,醫者之道,救死扶傷,然而此時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鮮活的的生命而無能為力。


    “少將軍,你要冷靜,現在隻有你能主持大局,少將軍…”


    “冷靜,我怎麽冷靜?父親生死未卜,你讓我怎麽冷靜?啊?”孫策瘋狂的怒吼道,彷如一隻發了瘋的老虎一般。


    “少將軍,主公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黃蓋追隨孫堅征戰十數載,彼此之間的感情深度難以用言語表達。此刻見孫堅已經戰死,孫策如此瘋狂,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但他不能悲痛,也不是時候悲痛,黃蓋忍著心中的悲痛,厲聲喝道。


    “少將軍,你要冷靜,現在數萬江東兒郎的性命都掌握在少將軍手中,少將軍你一定要保持冷靜才對得起主公的厚望”同樣追隨孫堅十數載的程普,韓當也紛紛壓在心中的悲痛,勸說道。


    “啊!~~~父親!~~”


    “黃忠,劉表,我孫策立誓一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為我父親報仇。”孫策淒厲的怒吼連連。巨大的聲浪激卷滾滾,幾欲掀翻帳頂直衝天穹。


    霸王一怒,天地色變!!


    …


    “殺,活捉孫堅!~殺啊~~”


    “殺啊!~”


    “不好,敵軍夜襲!~”


    “黃忠,是黃忠,我要殺了黃忠為父親報仇~”一直在悲切的孫策問得帳外的喊殺聲,突然一躍而起,猙獰著臉厲聲吼道。


    “少將軍不可,黃忠武藝高強,你不是對手。”黃蓋一把抓住幾欲奔出帳篷的孫策勸說道。


    “少將軍當務之急是護送主公屍體返迴長沙,”程普喝聲道,“黃忠此來定是探查主公傷情,少將軍當肅退,黃忠交予程普抵擋。”


    “我與程將軍一同斷後,請少將軍現行護送主公屍體離開。”韓當也站出來勸道。


    “是啊,少將軍,主公後事事大,請少將軍切莫魯莽”其他文武也紛紛勸說道。


    “黃忠~”孫策咬牙切齒道。


    “三軍偃旗息鼓,撤迴長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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